第二十七章:慘劇

第二十七章:慘劇

席間老儒生也不怎麼吃菜,獨獨對那花生米情有獨鍾,左手一顆花生米,右手端起酒碗來輕輕一抿,隨即一張佈滿褶皺的老臉上滿是愜意。

葉子玉抬起酒碗向他敬酒,看似不經意間問道:「不知先生從何處來,要往何處去?」

此時老人面色微紅,看上去已經有些微醺。他打了一個酒嗝,笑道:「我從南方而來,想去北方的蔡國皇都看看。」

葉子玉微笑道:「先生可知,這裏到蔡都可還有兩萬餘里的路程,先生路上又沒有腳力,沒個三五年時間恐怕很難走得到。更何況一路上山高水長,林中多猛獸,先生老矣,又哪受得起這般折騰?」

老人聽完之後面露難色,桌上的人也是紛紛出言相勸,勸老人不如就此回頭,回到家鄉養老。

老人卻舉起酒碗打了個哈哈,笑道:「無妨無妨,我這把老骨頭還算結實,一路上有山有水,正好領略這蔡國風光。」

葉子玉見老者執意要去,又看他身上衣衫破爛,便從懷中取出兩個玉瓶悄悄遞到了老者手中,老者偷眼一看見是兩個玉質上佳的玉瓶,一臉狐疑的看向了葉子玉。

葉子玉微微一笑,低語道:「先生既然要去,路上必然少不了盤纏,我身上也無金銀,就將此兩枚玉瓶贈與先生,典當之後倒也能換百兩銀子,足夠先生路上用度。」

老者臉上還有猶豫之色,葉子玉卻一推他的手把玉瓶直接推入了他的懷中,笑道:「先生不必推辭。」

說完就舉起酒碗敬向老者,老人見狀倒也不再推辭,收起玉瓶抬起酒碗同葉子玉碰了一下,兩人皆是一飲而盡。

又喝了幾碗后老者便喝的伶仃大醉,趴在桌上傳出「呼嚕,呼嚕」的鼾聲,周圍的村民們皆是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葉子玉此時已經足足喝了兩大罈子酒,那少女看向他的目光里滿是鄙視之色,葉子玉倒也識趣,站起身來就去向那對新人告辭。

夫妻二人十分好客,說如果葉子玉沒有地方住的話可以先在他們家裏留宿一夜,明日再動身趕路不遲。

葉子玉婉言辭謝了二人的好意,又從懷中掏出了僅剩的兩個玉瓶遞給了那女子,女子長這麼大都還沒有見過如此精巧的玉瓶,更難得的是玉質溫潤,竟還透着點點靈氣。

中年漢子見狀便要一把往回推去,不料卻被葉子玉強行塞到了他懷中,葉子玉笑道:「些許賀禮不成敬意,還望大哥大嫂莫嫌禮輕。」

二人見他如此說,反倒不好再把玉瓶推回去,兩人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葉子玉微笑着便要轉身去背起老人離開此地,忽然那女子喊道:「小先生等等。」

說完便轉身朝屋內跑去,不多時便抱來了兩罈子酒水,滿是歉意的說道:「今天酒都喝完了,只剩下這兩壇,小先生是懂酒之人,就請收下這兩壇酒,日後若是還來青山鎮,還請小先生再來我家做客。」

葉子玉從女子手中接過酒罈,笑道:「若有機會,定會再來。」

然後回到酒桌,席上眾人把那老儒生攙扶着放到了葉子玉的背上,葉子玉就這麼雙手抱着酒,背上背着老人走了出去,徑直朝着小鎮北側的一座破敗山神廟走去。

不多時便走到了山神廟門口,這裏供奉着的是大青山的山神,只是多年來此地早已破敗不堪。

廟中的大小器物能搬走的全讓當地百姓給搬回了自己家裏,只有孤零零的一個山神老爺的神像立在大殿正中。

葉子玉把老者輕輕放在廟中的一堆乾草上,又去廟外面找來了些干樹枝,用法術點燃了一堆篝火,再去看乾草堆上的老者,仍沒有半點要醒來的跡象,鼾聲反而還大了起來。

葉子玉搖頭苦笑,這老頭酒量也着實差了一些。

他坐在篝火旁,從儲物囊里取出了那張地圖,鍊氣士的地圖極為方便,僅僅是一個細長的捲軸,不過手掌大小。

灌輸入真氣之後便能在腦海中形成一副巨大的山川地理圖,而且趙興平已經為他標註出了一條清晰的路線來,目標直指大漢長安城。

葉子玉看着地圖上的一個小點不禁皺起了眉頭,正是夾在梁蔡兩國中間的黑風城。

根據趙興平在地圖中特別標註了有關黑風城的信息,這座黑風城不同於一般城鎮,作為兩國的緩衝地帶,這裏可以說是既不歸蔡國管也不歸兩國管。

城內秩序十分混亂,而且城內基本上全都是鍊氣士,幾乎沒有凡人。

所以時常都會發生各種暴力衝突,為了別人身上的儲物囊和其中的靈石財寶,就可以奪寶殺人。

在黑風城中外界的一切規則秩序都是虛妄,唯有絕對的力量才能在黑風城中站穩腳跟。葉子玉思量過後,決定進入黑風城后便儘快離開,少在城中停留。

倒不是因為他怕與人廝殺,而是因為現如今蔡國局勢不明,自己早一天到達大漢,蔡國百姓便多了一分希望。

到了深夜,葉子玉仍在篝火邊上打坐鍊氣,自從成為鍊氣士之後晚上便不需要睡眠,只用靜靜打坐調息便可以起到睡眠休息的作用。

忽然葉子玉耳朵一動,聽到從遠處三裡外傳來了一陣馬蹄疾馳的聲音,聽聲音大約有十來匹馬,而這群人中竟然有兩個五層鍊氣士,還有一個一層鍊氣士。

其餘人呼吸綿長,也不似普通人。一行人很快就穿過了山神廟,直直的往城西方向去了。

葉子玉心中一動,這青山鎮是一邊陲小鎮,怎麼會突然來了這麼些個鍊氣士。

不過他也沒有太過在意,一夜無話到了天明,小鎮中雄雞報曉,天邊露出了一抹魚肚白來。

老者此時終於悠悠醒來,雙手朝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嘴裏念道:「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葉子玉聽后不免翻了一個白眼,他調侃道:「老爺子你可算是醒了,下次真可得少喝點,不然可沒人來照看你。」

老者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葉子玉,捋着鬍鬚笑道:「還有勞小友照顧,昨日卻是多喝了兩碗,讓小友見笑了。」

葉子玉忽然正色道:「老先生可信得過我?」

老儒生見葉子玉忽然嚴肅起來,也鄭重答道:「小友為人俠義,自然是信得過的。」

葉子玉道:「如今蔡都內不太平,具體的我便不與先生多言,總而言之目前絕不能貿然前去,否則必會引來大禍。」

老者眼中閃過一抹訝色,嘴上卻道:「小友此話又是從何說起呢?俗話說天子腳下乃首善之地,怎會有你說的這般危險?」

葉子玉見他執意要去,便說道:「既然老先生不信我所說,那便一路小心,咱們就此別過。」

說完就一抱拳,逕自往南方走去。卻不曾看到在他走後,老者捋着鬍鬚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脾氣急了些,不過年輕人嘛,誰不是這麼過來的呢。」

葉子玉走在小鎮的街上,卻發現鎮西方向一大群人正圍在那裏指指點點,葉子玉好奇便走了過去。

竟然是昨日那家辦喜宴的釀酒人家,如今他們小院門前站滿了圍觀的群眾。

葉子玉在空氣中嗅到了濃重的血腥氣,他心中一緊,急忙推開人群走到了小院裏面。

推開院門,只見放在院子正中的那口大酒缸里居然倒插着一個人,葉子玉走到近前把這人從酒缸里拔了出來,人早就已經氣絕身亡。

卻不是被酒淹死的,而是胸前被利器洞穿,五臟破裂而亡。

正是昨日大婚的新郎,性格豪爽的中年男子。他雙目圓睜,被酒水浸泡一夜的臉上仍是褪不去的猙獰。

葉子玉伸手輕輕為他合上了雙眼,又朝着裏屋走去。

一進屋就看見一張木床上一個赤身**的女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潔白的皮膚上滿是淤青和血痕。

他強壓着心中的滔天怒火,走上前去脫下自己身上的青衫輕輕蓋在了女子赤裸的身軀上,同樣用手輕輕的把女子的眼睛閉籠。

忽然他耳朵一動,一掌揮出震碎了屋檐下的一口水缸,從裏面竟然滾出了一個人來。

正是昨日見過的那個少女,此時她一張俏臉慘白無比,神情獃滯,從缸中滾出來后就像是一頭受驚的小獸,蜷縮着身子躲在牆角邊上。

渾身還在哆嗦個不停,葉子玉緩緩走上前去剛想扶起她,不料手剛剛伸出去少女便從腰后掏出一把剪刀來,衝著葉子玉一陣亂舞。

聲嘶力竭的喊道:「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一邊喊一邊眼淚大滴大滴的掉在地上。

此時官差終於到了,他們分開了站在院子外看熱鬧的人,看也不看院子中的那具屍體,走進屋子裏見到葉子玉和那個少女都是不禁一愣。

為首一個年紀大些的捕快陰沉着臉,右手按住刀柄冷冷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裏!」

葉子玉此時早已奪過了少女手中的剪刀,見捕快發問便大致說了一下自己和少女的身份。

捕快衝着少女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幾個捕快的站位已經牢牢的堵住了院門,手掌按在腰刀上,只要少女說個不字,他們便馬上要對葉子玉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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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天儒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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