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錯綜複雜
劉向北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笑道:「你說的是葉子玉那小子吧?沒事,他很好,就是那位姑娘有些不妙。」
崔彥文剛放下去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急忙問道:「小寧姑娘怎麼了?她傷到哪裏了?」
劉向北剛欲作答,忽然神色一變,血刀頓時舞的像潑風一般,片刻間就形成了一道由寒光構建而成的光幕。
劈里啪啦,一陣金鐵交擊之聲響徹四野,後方張鐵軍的騎兵也紛紛後撤,遠離對方箭矢的打擊範圍。
一輪集射過後,劉向北停下手中血刀,啐了一口在地上,恨恨道:「***,還沒完沒了了是吧?看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
話音未落,嗖的一聲他的身形就像是彈簧一般飛了出去,血刀直指鐵壁包圍中的賀章文而去。:
賀章文神色陰鬱,眉宇間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疲憊縈繞在臉上。
手中的玉牌也黯淡了下去,顯然這玉牌乃是一件威力不俗的秘器,而且最為難得的地方,就在於玉牌並不受使用者修為的限制。
以賀章文一介凡人之軀,居然能夠憑藉此玉牌重創吳鈞,雖然說是有偷襲的成分在裏面,但不可否認的是。
這塊玉牌在賀章文手中發揮出了極強的威力,破開了七層鍊氣士吳鈞的護體罡氣。
甚至若不是吳鈞在最後關頭偏移了身體,被那綠芒洞穿心臟的話,現在吳鈞就只是一具躺在地上的冰涼屍體了。
玉牌之威,可見一斑。
但很明顯,催動如此威力巨大的玉牌,就算是賀章文本身,可能掌握有什麼與玉牌相契合的秘法。
可想要連番催動,那卻是不可能的事,不管是再怎麼神異非凡的法術秘法,他也得遵循天地的規則,以及能量的限制。
賀章文牙關緊咬,頭頂傳來一陣陣暈厥感,意識甚至開始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第二道綠色匹練純粹就是透支本源所發出的,為了剷除掉崔彥文,賀章文也是豁出去了。
這枚玉牌乃是賀章文少年時遠行荒漠,離開梁國邊境數千里,在一處遺迹廢墟中偶然所得。
機緣巧合之下,賀章文也得到了玉牌的使用方法。
一擊之下竟然足以開山裂石,這塊玉牌也一直被他視為至寶,輕易不敢示人。
當時在軍營中如果和王子軒他們真的撕破了臉皮,賀章文也不是真的沒有還手之力,像他這樣的人,就算是死,也必須在死前咬下對方的一塊肉來。
看着漸漸逼近的劉向北,賀章文七竅流血,仍舊在不停勾動着手中玉牌,哪怕是耗盡生命本源也在所不惜。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瘋狂之色,身旁的鐵甲衛士一隊又一隊的頂上前去,卻根本就不是劉向北的一刀之敵。
每一次血刀揮動,就有凌厲無匹的刀罡斬出,血色寒芒照亮了漆黑的長夜,此時距離破曉已不過半個時辰,天色卻是最為黑暗的時候。
刀罡散發的寒芒距離賀章文的身體越來越近,李鐵軍的騎兵一直在做壁上觀。
局勢瞬息萬變,李鐵軍此時只覺得腦子裏一片亂麻,亂鬨哄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剛才吳鈞重傷倒地,他本以為這場對峙將以賀章文的勝利而告終。
可卻又不知道從哪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也是僅憑一己之力,就能對抗數萬大軍,凌厲的刀罡李鐵軍哪怕距離如此遙遠,都感覺到了其中刺骨的寒氣。
難道說賀章文要命喪於此人刀下了嗎?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一刻鐘,那柄恐怖的血刀就要斬下賀章文的頭顱了。
李鐵軍神色一變,手中長劍向著前方一揮而下,大喝道:「衝鋒!」
身旁的騎手忍不住問道:「李將軍,打誰呀?」
李鐵軍頭也不回的喊道:「自然是幫吳大人他們!」
旗手一愣,不過馬上就將這個命令傳達到了整個騎兵陣中。
軍陣內一片嘩然,不過誰都不敢違抗將令,只得硬着頭皮驅動戰馬,向他們的袍澤衝殺而去。
賀章文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病態的潮紅,他猛地抬頭,朝着在陣中飛掠如入無人之境的劉向北獰笑一聲。
掌間綠芒凝聚,就將要再度祭出玉牌。
劉向北神色一變,武道神意快速凝聚於血刀之上,這綠芒的攻擊力實在驚人,若不小心應對,恐怕是要吃大虧的。
可還不等賀章文將綠芒祭出,一雙手掌卻已將他原本舉起的玉牌按了下來。
賀章文心中一驚,急忙轉頭看去,頓時就大吃了一驚。
原來在他身側,不知何時居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劉向北此時也看到了來人的相貌,失聲道:「劉風!你還沒死嗎?」
來人正是貨真價實的內衛指揮使劉風,他按下賀章文蠢蠢欲動的手掌,低聲道:「這一擊你要是打出去了,那可真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
李鐵軍的騎兵風馳電掣般奔到近前,卻見那手持血刀的殺神停留在了高處的廢墟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他瞬間腦子一空,急忙勒停了馬韁,抬手示意後方不要妄動,這才壯着膽子向敵軍陣中看去。
此時鐵壁剛剛被劉向北擊潰,新的鐵壁還沒有成形,而且雙方距離不過百米,李鐵軍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賀章文身側的中年男子。
看清對方的相貌后,李鐵軍的下巴差點就被驚得掉下來。
這位,這位不也是內衛的大人物嗎?而且據韓大將軍所說,這位中年男子,正是內衛副指揮使。
劉風淡淡的瞥了李鐵軍一眼,銳利的目光瞬間嚇得李鐵軍縮了縮脖子。
「大膽!爾等身為是朝廷禁軍,怎敢私通叛賊作亂!」
劉風的聲音用真氣加持,穿透了層層軍陣傳盪開來,後方李鐵軍的騎兵也被這聲音嚇得不輕。
倒不是他們聽出了劉風的聲音,而是能夠施展這一手傳音功夫的人,肯定也是一位神仙中人。
反應最大的還是李鐵軍,他嚇得直接就從馬上滾了下來,慌忙叩頭道:「不敢,殺了末將也不敢啊!」
說著一邊伸手指向後方的吳鈞:「是吳大人讓我們這麼乾的,他老人家可是內衛的新任指揮使呢!和您是一家人。」
劉風眉頭微皺,順着李鐵軍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見了盤腿調息的吳鈞,聽到內衛指揮使幾個字后,他冷笑一聲剛要出言揭穿。
高處卻有一道人影忽然降落在陣中,朗聲大笑道:「那是你們皇帝陛下的欽犯,一個階下囚罷了,也敢打着指揮使的旗號出來招搖撞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