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我做了什麼?
?張益請令出戰,張合點頭答應。
張益手提兩個鐵鎚,也不騎馬,徒步往場中走去。
文丑心中驚訝,眯着眼看了一陣,發現竟是昨天那陣前錘馬的鐵塔,心中好笑,但也不敢大意,他很想策馬衝過去,借馬速一刀砍了對方,但是又不能沖,若再衝過去就進入對方箭矢的攻擊範圍了,他只能等,等張益慢慢走過來。
張益走得不快,慢悠悠的,似乎想要就此來消耗對方的信心。
一般陣前單挑,都會先在各自位置站好,先來場舌戰,或是問問姓名,然後再開始雙方策馬,斗個生死。
張益提着的兩個鎚子似乎重量不輕,有些吃力,途中還換了換手勢。惹得文丑一陣厭煩。好不容易看着那張益要到所定位置了,文丑正準備開口嘲笑兩句。卻見那張益二話不說,猛的竄了上來,手中兩個鎚子似乎輕如無物。
文丑又吃了一驚,醒過神來后,大罵了兩句,然後就直接用刀背敲了馬腹,加速前沖。速度還沒衝起來,一人一馬就要相撞了,張益不管三七二十一,掄錘就砸。
文丑似乎早想到他會砸馬,直接從馬背上跳了起來,一刀向張益頭上砍去。砰的一聲,戰馬轟然倒地,張益就勢滾往一邊,也避開了文丑的大刀,這一下似乎佔了上風,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起身,文丑的大刀又劈了過來。身上鐵甲太過嚴實,對靈活度有些影響,若是換了別人可能沒事,但是文丑見機得早,速度很快。張益起身不及,只得就地又打了一個滾。這樣一來就比較被動了。
噗噗噗,連着三刀文丑都砍在了地上,不過張益仍沒起得身,遠處的張合看到這一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猶豫着是否上前沖一把,把張益從危機中解救出來。主意還沒打定,張合一身冷汗。正當他準備下令全軍出擊時,張益不知怎麼起來了。
原來那張合屢次擊打張益的上身見打擊不中,改打他的下#身,這卻給了張益一個機會,他腿往上挺,一個後跟頭反而站了起來。
文丑大急,趁着張益沒站穩的時候,長刀一撩,往張益手上打來,張益只得一鬆手棄了左錘,同時右錘狠狠的往文丑的長刀上掃去。
砰,文丑長刀脫手,眼看就要敗亡,但他也是從小打架打慣了的,以前沒馬就喜歡與人步戰,步戰時常仗着力氣大,往上去撲,這些年雖然都是馬戰,但是習慣沒改,長刀脫手了,他就合身撲了上去。
張益避之不急,一下就被撲倒在地,右錘也脫手了,但他也是個大力的,雖然被壓在下面,但不肯認輸,雙手就來掐文丑的脖頸,但文丑雙手在裏面,他在外面不好發力,而文丑見狀,又將此刻正按着張益肩膀的雙臂一彎,要把張益的手拱開,兩人都是力大的,張益一時也奈何不得,只得又來扳文丑的肩膀。
鐵臂將軍也不是白叫的,文丑雖然力大,但只論雙臂話,還差張益那麼一點點,眼看着就要被掀翻,他哪裏肯服氣,雙手也不再按肩膀了,改來抓張益的脖子,也被他抓了個正着,但張益的頭盔是連着披肩甲的,本身脖子又短,抓是抓了,卻不好使力。張益也知道這一點,也不管,只管來掀。
但沒想到,這文丑手指上的力度,着實不小,那不是很厚的披肩甲,竟被他捏變了形,張益只感覺一陣窒息,他硬着脖子,雙手來扯,扯又扯不動,急了。呼吸不暢,手上就沒力,眼看着不行了,這才想起,大腿兩側還裝着鋒利的匕首。雙手亂抓,終於抽了出來,也管不得那麼多,往文丑身上就刺。
第一下約摸刺着大腿,那文丑大叫一聲,不但不鬆手,反在手上加了力,張益只得再刺,這一下刀往上提了提,一刺沒刺下,刺到了文丑的裙甲,但匕首鋒利,沿着邊又刺上去。雖然感覺上並沒刺到什麼,但卻聽見那文丑一聲大叫,滾往一邊。
張益掙扎着爬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摘了頭盔。他頸部幾條紅印,還被披肩甲劃破了兩個口子,好在不深。
剛把頭盔摘了,大口呼了兩口氣,就見前面衝過來一匹戰馬,馬上一員大將,正是顏良,他還沒得及反應,大刀就往他臉上撩了過來。張益無法,只得曲起雙臂來擋。
好在張益裝甲周全,護臂上還有兩個小盾,不過顏良的大刀實在是又重又快,只見兩片半圓形的鐵片分散,他也被大刀撩起,遠遠的向後方飛去,然後狠狠的摔在地上,這一摔夠重,加上先前又有些缺氧,張益兩眼冒着金星,東南西北都辯不清了,但還曉得要站起身來。
張益還在地上掙扎,手腳上卻沒勁,一發力竟昏了過去。顏良又上來了,此時的張益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抗之力,一刀就可以解決,顏良嘴角一扯,大刀劈了下去。
“去死!”這一聲不是顏良叫的,卻是張合叫的,在文丑和張益在地上扭打的時候,他就幾乎與顏良同時沖了出來,不過他沖的時候也招呼了身後的士兵,所以慢了一拍。眼看解救不及,他掏出了背上長弓。他的箭法是十分不錯的,距離角度,拿捏得一分不差,若是顏良想要繼續下手的話,他有九層把握可斃了對方。
他可以不做聲,那就真有可能在顏良斬殺張益的同時,被他射殺,但是在殺人與救人之間,他選擇了後者。不為別的,就為這身後一千重步兵有個着落。要是他見死不救,別人會怎麼樣不知道,至少這些重步兵會對他恨之入骨。況且就算沒有這層關係,他也還是會救人的。這與他的性格有關。
箭矢去得又快又急,顏良無奈之下,只得挑刀來拔。等他拔掉箭矢,張合已經衝上來了,再要解決張益就比較困難了。
嗆!張合一刀劈來,顏良一刀擋上。兩人又打了起來,不過這時也不能算是正規的單挑了。因為張合身後不遠就是大幾千的軍馬。
論實力,顏良還是要高出張合一籌,互相攻打了幾招,顏良知道要在敵軍衝過來之前解決張合是不可能的,他回頭看了看還在地上打滾的文丑,心中一嘆,他狠狠的揮了一刀,直接將張合逼退,然後策馬向文丑跑去。
此時的文丑已經站了起來,他雙手捂着襠部,鮮血淋漓,他臉上的神情,如厲鬼一般。紅着眼四處尋找。
在顏良衝過來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運去已昏死過去的張益,抬腿就要往那邊沖。他要殺了那個該死的。
這時候張合也像張益沖了過去,他身後的軍馬轉眼就到了身前。這種情況下,顏良當然不會讓文丑再上去送死,他用大刀一攔,同時喝道:“抓刀!”
文丑無奈,只得伸手抓在了刀背上,顏良一使力,文丑就飛了起來,在空中一個盤旋落在了馬後,不過坐好后,他的表情痛苦不堪,齜牙咧嘴。
張合還沒來得及下馬察看張益的傷勢,大刀兵的弟兄早圍了過去。拍打着張益的臉將他弄醒。醒過來的張益一臉迷茫,他看着鮮血淋漓的手臂,勉強活動一下,似乎沒斷筋骨,疼痛似乎讓他想起了什麼,他抬頭往張合望去。
卻見張合彎弓搭箭,正瞄準了前面的一馬兩人,他順着瞄準的方向,看到了文丑那充滿了惡毒的眼神。
他心中一驚,想道:“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