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親家母來了
古代接親家，不能像現代一樣，網戀對象有可能在地球另一端。
這邊結親，先從熟悉的人里挑。
陸家的熟人都是武將。
與陸鼎山關係不錯，又和馮老夫人關係好，何家排前三。
何大將軍守的是盤雲關，也是楚指揮使下轄的關城。
青山關與盤雲關能守望相助，兩家又是姻親，自然走動頻繁。
馮語馨穿來的時候，何家來人剛弔唁回去，她就沒見着。
相隔一年不到，怎麼又來了？這回為什麼來？
何氏說話含糊不清，不知道瞞了她什麼，這可不行。
“花柔，何家為何而來？”問旁人可能會隱瞞，問花嬤嬤一定有答案。
花嬤嬤嘴角抽了抽，小聲道：“老太君，前陣子病的可是不好！”
“我這不是......”馮語馨想說，我不是沒死嗎！
可她要承認，古代通訊不發達，書信來往挺不容易。
算算日子，何家知道她病的不行了，一點沒耽擱，馬上就啟程趕來了。
不管怎樣，這份情誼難得。
花嬤嬤看看外面，小聲道：“老太君想想，大夫人衝撞了您。
若是你有個萬一，奴婢不能讓媚兒瞞着，到時候大夫人會如何？
何家過來，大概也有為大夫人撐腰的意思。”
馮語馨一把拉住花嬤嬤的手，“可我記不清蓉姐兒的模樣了。”
花嬤嬤反手拍拍她的手背，“老太君見着就想起來了。”
好吧！見超拆招好了。
日子一晃過了五天，馮語馨早就忘了，何氏的娘親邵佩蓉要來了。
何氏難得按時按點來請安，折騰的馮語馨一肚子起床氣。
不知道老年人覺少，她一晚上睡的都是散裝覺。
不到八點就睡，子時左右尿憋醒了，再想睡就困難了。
瞪眼數羊，差不多把滿草原的羊都數了，才有點困意。
剛睡着，做夢開個頭，何氏來按點叫起，你說她氣不氣。
“母親，今日娘就到虎嘯關了。”何氏一臉喜色。
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裝沒看見。
反正馮語馨就算這會兒電閃雷鳴，何氏還是高興。
“今兒就到了！”馮語馨僅剩的一點困意，也給嚇沒了。
何氏笑着道：“昨兒下晌送了口信，說是上午能到。”
昨日晚飯前，何氏好像來說了這事兒。
那時候她忙着曦兒，玩了一下午，跟小花貓一樣，她哪有心情聽何氏說話。
“幾時能到？快讓人去城門口守着。”馮語馨表現的很急切。
何氏忙道：“已經派人過去守着了，不知道母親今日要不要見見？”
“這話說的，即便不是姻親，只要蓉姐兒來，我就要去城門迎接。”馮語馨嗔怪道。
何氏的娘，名叫邵佩蓉，與馮老夫人一起長大的友情，她按馮老夫人的習慣，喊了蓉姐兒。
何氏臉上的喜色壓都壓不住了，“是，媳婦這就讓人準備着！”
“你別管我了，快去安排，住的院子可收拾出來了？”馮語馨問。
這也是白問一句，親娘來了，何氏只差不能讓她騰地方給親娘住。
“母親放心，各處都收拾妥當了。”何氏笑着回話。
曦兒揉着眼睛出來了，“祖母！”
“哎呦，寶寶是要尿，還是要喝水？”馮語馨立刻丟開何氏，過去摟着曦兒。
曦兒嘟着嘴道：“祖母，我餓了。”
“媚兒，快點擺飯，琳芳吃早飯了沒？”馮語馨問完，又張羅丫鬟給曦兒洗漱。
何氏眼神暗了暗，笑容變得勉強了許多，“我吃過了。”
她只有一兒一女，景太醫說她還能生，但這些年都沒有，她早就不奢望了。
可想想兩位弟妹，又覺得要是還能有個兒子，至少銳哥有兄弟幫襯。
馮語馨沒看到何氏的黯然，自從曦兒養在身邊，每天早晚都忙的跟打仗一樣。
何氏告退她都沒聽到，還是花嬤嬤出去送的人。
天亮起來，馮語馨決定保持熱情，要去城門等着閨蜜。
城門口的茶棚里，馮語馨吃着自帶點心，喝着自帶茶水，與茶棚老嫗閑聊。
“今年聽說要互市，我用婆婆丁做了點苦茶，想換一頭羊羔。
還織了點粗布，想着換點銀錢，給小孫子說門親。”
馮語馨打聽道：“如今關城說親，聘金要多少？”
老嫗嘆氣道：“說起這個就愁人，從去年冬就一直往上漲。
前兒媒婆子說，相准了，聘金至少十兩，還要四樣定禮。”
馮語馨好奇問：“四樣定禮是什麼？”
老嫗道：“以前是一頭羊，活禽一對，花布兩匹，首飾一樣。
現在又變花樣了，羊要與那閨女一般重的，一頭不夠重就得給兩頭。
活禽指定要水鴨子、大鵝，說是雞不耐凍，冬天不好養。
還要棉布，要一對銀鐲子的，真不知道是嫁閨女，還是賣閨女。”
馮語馨奇怪了，“關內物價漲了？”
若不是物價上漲，彩禮不能要這麼多。
老嫗搖頭道：“有您老鎮着，誰敢亂漲價！都是那些避難的有錢人鬧的。”
“這樣不好！我知道了。”馮語馨頂頂煩來避難的人了。
好好的日子，看被她們攪合成什麼了！
關城鼓勵寡婦再嫁，鼓勵早婚多生，是因為一場大戰，人口就會銳減。
彩禮抬高，就會擋住一部分人娶親，至少也會晚婚好幾年。
不過，馮語馨支持男女至少十八成親，但不能明說。
她不能挑戰制度，更改變不了這裏的潛規則。
老嫗傻乎乎的問：“老太君知道了？”
“是，彩禮不能太多，我回去想想法子。”馮語馨給了她準話。
老嫗歡喜起來，拍着巴掌道：“可就好嘍！您老願意管，我就不愁嘍！”
花嬤嬤嫌棄的看了老嫗一眼。
不是嫌棄老嫗粗鄙，花嬤嬤看來，這老嫗不缺銀子，至少拿得出彩禮。
既然拿的出彩禮，今年又開互市，賺了銀錢捨不得下聘，可見不會對媳婦好。
老嫗收到花嬤嬤的眼神，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慌着要給馮語馨磕頭。
“這是幹啥......”馮語馨伸手要扶，城門口跑來一名親兵。
“回主子，邵老夫人到！”喊主子說明，他是馮語馨的親衛。
馮語馨顧不得老嫗了，提着裙子往城門疾走。
“老太君慢些，奴婢扶着您走！”媚兒扭着腰肢追了上來。
六輛馬車駛來，官道上煙塵滾滾。
馬車在馮語馨前面三米處停下，車門打開，一位老婦下了馬車。
“馨姐兒，快讓我瞧瞧......怎能讓你來接！”
老婦哭着跑向馮語馨，一把抱住她，“可算見着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馮語馨被迫抱住了老閨蜜，輕拍她的後背道：“知道你要來，我捨不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