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賴和尚念歪經
“咋還要找門路，你有貨不放你進去？”蔣魁問。
老掌柜詫異的盯着他，“老哥沒找門路，沒人給擔保，咋過的關卡？”
“那啥，咱買賣不一樣，我是馬販子。”蔣魁心說，關卡攔誰也不能攔他啊！
老掌柜恍然，“那是不能攔你，啥時候軍隊都要好馬。
這話說，老哥跟軍隊熟啊！能不能幫忙通融一下，關稅咱不少交。”
馮語馨拐着腳走過來，問道：“啥情況，過關卡還要有熟人？不能吧！政策不是這樣啊！”
蔣魁見老掌柜面色不好看，像是不樂意了。
心說，這樣的憨貨，倆眼長的是倆窟窿眼，還出來走貨，不知道虎嘯關是娘們當家！
再一看老親家，好吧！就這打扮，說她是馮帥，小兵蛋子都不帶信的。
“這是我老妹子。”蔣魁解釋了一句，“她跟虎嘯關陸家熟的很。”
老掌柜眼睛一亮，“大妹子，跟着出來走貨，辛苦你啦！”
這咋就成大妹子了？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剛剛嫌棄的小眼神，看不起我這個老太婆！
“自家的事兒，不辛苦，你說說，咋回事？”馮語馨問。
蔣魁補了一句，“我老妹子熱心腸，最樂意給人幫忙了。”
“大妹子菩薩心腸，一看就知道是個慈心善意的好人吶！”
老掌柜好話不要錢的往外倒，“大妹子家也是走商，知道咱這些外面跑腿顛騰貨的難處。
這就是文人說的，能將心比心才會熱心腸幫咱。”
馮語馨聽的不耐煩，打斷了道：“有啥事兒快說，我是啥樣人，不用你點評！”
“是，是，大妹子是爽利人，咱現在難處是，帶的貨不能過關。
要麼在這地頭兌給當地商戶，要麼帶着貨走人。”老掌柜說道。
馮語馨納悶了，“沒聽說有這規定啊！要是不過青山關，兌給這裏的商戶，你們虧錢不？”
老掌柜不好意思道：“來看貨的是虎嘯關大戶，聽說與陸家有親。
青山關總兵是他家女婿咧！給的價錢還不錯，是良心價，不讓俺們虧本。
就是賺的少，俺們跑這一趟，指望照着以前出關的賺頭來，如今看來不可能了。”
蔣魁嘿嘿一笑，“又想多賺，又沒門路過關，你這事兒怪難辦。”
“你們帶了什麼貨？”馮語馨問。
老掌柜道：“兩車茶磚，兩車綢緞，一箱飴糖，一箱雙糖，還有一車葛布。”
馮語馨拿出令牌，招手叫來大眾，“去把傅家人請來。”
“你跟傅家人有親？”老掌柜有些失望。
馮語馨點點頭，她確實跟傅家人有親戚關係。
“那個，老太太，我們不想把貨勻給傅家。”旁邊的小夥子說話了。
馮語馨斜了他一眼，懶得解釋。
“跟誰說話吶！眼裏沒個老少的東西，老太太是你能叫的？”蔣魁出言訓斥。
劉興賢笑着打岔道：“姐啊！是不是想問問傅家，為啥攔着不讓商戶過關？”
馮語馨點頭，“將軍府早就下令，准許商戶通行，咱們關城歡迎商戶帶貨過來。”
蔣魁嘖了一聲，“好經書到賴和尚手裏，也能給念歪嘍！”
劉興賢對着大奔招手，“奔馳啊！拿你的牌子，把守城令官找來。”
大奔瞪眼不動，盯着主子看，馮語馨點頭了，他才樂顛顛的跑走。
城門令官就在眼前，轉眼就跟着大奔跑了回來。
“不知將軍來此，下官怠慢了。”城門令官眼睛掃了一圈，有點納悶，哪個是將軍呢？
馮語馨冷聲問：“為何攔着不讓商隊過關？”
令官看了一眼馮語馨，嗤笑道：“我說你個老太婆，挺好信兒啊！
這是上頭的命令，你一個老婆子，在家看好孫子得了，瞎打聽啥！”
馮語馨笑了，“我孫子不用我看着，兩個時辰前出關去了，打你眼前過，你沒看着？”
“一天進出這些人，我看你孫子幹啥，我說你個老太婆，能不能別瞎摻和。
將軍，不知那位上官找小的問話？”令官看向奔馳。
馮語馨呵呵笑了起來。
奔馳一撇子大過去，“混賬玩意，老太婆是你能叫的，沒老沒少的混賬！”
馮語馨笑的更歡了，大奔學話的能力挺強。
令官忙點頭哈腰道：“是，是，我錯了，老太太勿怪，不是咱不讓他過關。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姦細，是不是有壞心！咱放他們過關也行。
留下青壯在這裏等着，咱派兵送他們過去，戶籍也得壓在咱這裏。
咱給發牌子，到了虎嘯關，見牌子就讓他們出關互市。”
蔣魁問：“你們壓下戶籍過去唄！怎麼還找門路？”
老掌柜苦着臉道：“青壯都留下了，誰來搬貨，一路出點啥事兒，誰來支應？”
“不是說了，派兵護送嗎？”馮語馨問。
老掌柜指着不遠處的青山關道：“過了青山關，到虎嘯關還有二百六十多里路呢！”
令官沒好氣道：“你們不想壓戶籍，人手，咱們憑啥相信你們？
上一回就是商隊出的事兒，說是跑商的買賣人，過了青山關，搖身一變成了殺手。
幸虧咱馮大帥老當益壯，武藝超群，才沒被黑心賊給害了。
你說說，咱馮大帥一把年紀，能在家享福，卻要為關城操心，拚命。
她老人家圖個啥？是為讓你們外面來的刺殺當玩啊！”
老掌柜苦着臉道：“俺們就是來賣貨，不敢黑心事兒，再說，俺們刺殺老元帥幹啥！”
“反正沒人給你們作保，你們要壓戶籍，壓人手，咱們寧可勞累送你們，也不能讓你們禍禍事兒。”
令官指着老掌柜，滿臉嫌棄。
“是只把他們送出青山關，便不再護送了嗎？”劉興賢問。
令官態度馬上變好，陪着笑臉道：“他只要肯出錢，送到虎嘯關，再給護送回來都成！”
老掌柜低着頭，小小聲問：“咱們哪裏用得起官兵大爺！”
馮語馨問：“一個兵丁給多少錢合適？”
“不多，咱們這邊護送的商隊多了，有財大氣粗的給二十兩，來回哈！
有的摳門一點，一個兵丁給十兩也中，不過，來回得管飽飯。”令官仰着腦袋回話。
大奔又想給他一撇子了，給誰說話呢！你那下巴頦咋不仰天上去。
老掌柜抬頭愣愣的看着令官，想說話又不敢。
馮語馨轉頭問劉興賢，“一人十兩算多嗎？”
這是跑出去的大眾回來了，身後是傅家的少東家。
“二十兩夠五口之家一年花銷！”劉興賢舉例道。
馮語馨覺得押送定價有點虛高，轉頭正要說話，跑來的傅少東家，猛然看到了她的臉，腿一軟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