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傷地治理不易
城樓上總是很熱鬧，老太太們走了，劉興賢又來了。
蔣魁被迫陪着女兒公爹過來，見孫女的婆奶奶。
這麼算來，劉興賢與馮老太君，算拐着彎的親戚了。
蔣魁自豪的表示，他就是那個拐彎的紐帶。
若非英明神武如他，怎會給兒孫結下如此姻緣，多少人羨慕的眼紅，也只有眼紅的份兒。
嘿嘿！陸家長孫只有一個，咱家牡丹給拿下了。
別跟他提什麼小妾，陸昌銳敢有二心，不用牡丹收拾他，馮老太君先讓他脫層皮。
就說這樣的長輩，嚴厲到讓人敬佩，讓親戚都安心，誰能不想處的更好些！
“你說雲州的問題，這個前幾日，我與老二媳婦說過......”馮語馨把邱氏的願望說了。
又把她的剿匪言論說了一遍，最後很是嚮往的道：“真想跳出這片天，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劉興賢笑着道：“聽說老太君即興作詩一首？”
“呵呵，不過心有所感，劉先生是要穩定下來，準備好好治理領地了？”馮語馨問。
劉興賢朗聲笑道：“哈哈，老太君看得明白，老夫如今只能穩紮穩打。”
“其實，治理匪患不難！”馮語馨思量道：“地方恢復秩序，有人管理治安。
百姓能安心耕種，有府兵保護，收成不會被搶。
試問山匪還在山裏做什麼？若是上了戶籍，官府能發放福利。
哪怕賒給糧種，租賃牲口幫忙耕種，誰還願在山裏待着。
下山有田，下山有保障，有識之士帶着隊伍來投，說不定能混上一官半職。
不知他們還願不願做匪，要知道，一世為匪，世代為賊。
有飯吃，有衣穿，不愁生計時，哪個百姓還不講究點臉面了！”
劉興賢合掌大笑，“善，大善啊！”
蔣魁冷聲道：“要是我，咋也要等兩年，看看你能不能混起來，再下山。
萬一你不成，我帶着千把號兄弟投奔了，豈不是自尋死路！
我們山上不缺糧食，不缺牲口耕種，要說稀罕，頂多想要個正經名頭。
若非如此，老夫何苦真金白銀，求着蔣家給我聯宗！”
劉興賢說道：“兄長所言極是，若要治理，非一年之功。”
“嘿！你又錯了，瞧瞧咱這裏，一年就大變樣。”蔣魁接着拆台。
馮語馨搖頭道：“不一樣，楚州府地一直穩定，有強大的軍隊做支撐。
沒有匪患，百姓心安，治理起來容易，又有宗族和士族存在，無形中穩定了民心。
劉賢弟要治理的是一片傷地，百姓惶恐不安，很難信任官府。
若非有大毅力，官員足夠體恤百姓，穩定確實需要時間。”
劉興賢點頭道：“老太君看的明白，不知老太君有何良策？”
“良策？”馮語馨道：“我已經說了，體察民情，先以安定為主。
治安要先穩定下來，不管是小偷小摸，還是匪患大盜，一定要嚴懲。
百姓看到官府治理決心，才能安心休養耕種。再者，田地需要恢復生機。
我不懂農事，不知一兩年會不會豐收，但治理要看全面。
田地是根本，不能全依靠田地，要有副業。我這裏發展養殖。
雞鴨好養活，走地雞放進山裡找食，農戶只需把穀殼，麩糠拿出一些來餵養。
另外，雞鴨的糞便，能摻入豬草中餵豬，總之，養殖鏈形成，百姓總有活路。”
蔣魁瞪圓了眼睛，“啥玩意？豬吃雞鴨的糞便？”
劉興賢嫌棄道：“狗還吃屎呢！你不是一樣吃狗肉！”
馮語馨被兩人逗笑了，“親家公不知道嗎？”
“我哪裏知道，我只知猴子經血能治馬瘟。”蔣魁悶聲道。
劉興賢厚着臉皮，接着問：“關於經濟民生，老太君還有何高見，望請賜教。”
“我在這裏好比坐井觀天，哪裏敢教你，只怕把你教壞嘍！”馮語馨笑着擺手。
劉興賢抱拳道：“老太君胸襟廣闊，能設身處地為百姓着想。
如豬食搭配，若非用心去了解，老太君怎會得知。”
“唉！”馮語馨嘆道：“我是老太太喜歡扯閑話。
這聽一句，那聽一耳朵，滿腦子亂雜事兒，倒是讓你見笑了。”
“老太君心繫百姓，劉某敬佩！”劉興賢打定主意來取經，好話不要錢往外堆。
馮語馨笑着搖頭，“你與我聊，不如找商隊聊聊。
莫要小看商人，一地經濟能不能盤活，全靠商人如蜜蜂一般奔忙。
雲州山多，很多山貨，在南邊是金貴物，人蔘，鹿茸，松子，榛子，山蘑，木耳。
這些都是好物，景太醫說了，這些都是養身，保健的好東西。”
劉興賢眼睛一亮，“多謝老太君指點！”
“你別瞎鬧，我這邊也有山參，若是也想賣山參，最好給我保持物價一致。”
馮語馨先給劉興賢標好物價，也是給他打個樣。
大眾跑這去拿山參，帶着親兵抬上來一箱。
馮語馨指着盒子介紹，“這種鹿皮包裝的盒子，裏面山參要價千兩。
這種染色牛皮的盒子，山參要價八百。這個......怎把木耳拿上來了？”
劉興賢捧着柳條箱子，問道：“這是木耳，山裡都不稀罕吃，稀爛賤的木耳？”
“去！哪裏稀爛賤了！”馮語馨認真道：“木耳藥用價值很高。
能預防頭風，預防......總之很多病，這一箱要二十兩銀子呢！”
蔣魁哈哈大笑，“聽明白沒，老太君教你生意經呢！
先教給那些屯老帽，這是好東西，吃了能有啥好處。”
劉興賢拱手道：“劉某，受教了！”
“別！我可沒教你，咱就是閑嘮嗑！”馮語馨可不敢亂認。
萬一這貨真成了皇帝，她算哪根蔥，敢教皇帝啊！
“是，老太君與我閑聊，說說這山貨的價值。是我們把寶貝當草，孤陋寡聞了！”劉興賢道。
馮語馨噘了一下嘴，“咱都是一樣，南邊送來的綢緞，聽說在南邊都沒人要。
有些是柞蠶絲，南邊人根本不稀罕穿，咱們還當寶貝買來呢！
要說會做生意，南邊人真是精到的很，咱們要學的多着呢！”
蔣魁道：“說起南邊，我這裏有件事兒，不知道老親家能否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