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退!退!退!
“沈王爺?”
看到來人,刑池瞳孔微微收縮,來者不善,還是一個牛皮糖。
沈王爺一笑,牽動着滿臉褶子:“這城主府我可是好幾年沒來過了,怎麼,你們不歡迎我?”
“當年我們城主親手打斷了你那廢物兒子的狗腿,你當然不願意來這裏,”刑池冷笑着揭開沈王爺的傷口,隨後正色道:“我倒是沒想到你卻是第一個來找麻煩的,這麼迫不及待的要給你兒子報仇,就不怕把你的腿也打斷嗎?”
沈王爺是當今帝上的胞弟,封號為沈王,因為身無本事,所以就沒有封到其他封地,而是留在了延城當了一個閑人。
雖是無所事事的閑人,但好歹位高權重,不是一般人能夠招惹的,而刑梟卻恰恰不怕。沈王爺四十多歲才有了一個兒子,自然寵溺至極,於是造就了他兒子目中無人、為所欲為的性子,從小就驕奢淫逸,無人敢管教。
在他十七歲的時候,居然跑到刑梟的轄區調戲小姑娘,遇到一個姿色好的非要扛回家,正巧遇到巡街的刑梟,也沒問是誰家的公子一掌就廢了他的雙腿,讓他後半生直接在躺輪椅上度過。
憤怒至極的沈王爺找到帝上要公道,結果帝上非但沒幫他,反而將已經短足了的少爺“禁足”了三個月以示禁戒!同時還全城宣揚刑梟的見義勇為。
你說這事鬧的,誰遇到了不迷糊。
沈王爺回憶了一下往事,緩緩按下憋屈了好幾年的怒火,想到刑梟已經遠走雪國,如今正是報仇的好機會,瞬間笑展顏開。
“刑池統領,哦不,我差點忘了,你現在已經不再是統領之身。現如今你扯這些口舌之利還有何用,五年前皇兄非要保你們城主府,畢竟你們當一條守家的狗還是有點用的,我也就只能忍氣吞聲。如今終於忍到刑梟離京,我看還有誰能保你們!”
刑池看着他春風得意的醜陋嘴臉,感慨道:“什麼時候一條癩皮狗,都有了囂張狂吠的勇氣?你這兩條狗腿我是真不想要,你不要急着送啊。”
“鴻山上,給我斷了他的雙腿!”
沈王爺看着刑池手中忽然出現一把劍來,臉上不禁露出忌憚的神情,一手向前一揮,就趕緊往回退幾步。
被稱為鴻山的男人身穿灰色勁裝,高大威猛,給人一眼孔武有力的感覺。他緩緩走出,一句話沒說,只是獰笑一聲,雙腿驟然用力,猛然撲向刑池。
刑池眼神肅然,周圍瞬間盪起一股無形的氣場,將刑洛溫和的推送到後方,手掌一伸又是一劍出現,眾多將士興奮的將兩人圍住,形成一個人築的巨大格鬥場。
“刑池統領,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打斷他們的雙腿!”
圍觀的將士爭相喊道,他們絲毫不擔心刑池會輸。
處於人群中的兩人瞬間短兵相接,刑池劍意涌動,撕向迎空而來的壯漢,灰衣壯漢滿臉猙獰,望着銳利無比的劍意,果斷改變方向,不敢硬接。
“你的劍意竟恐怖如斯!”
壯漢瓮聲瓮氣的說道,隨即雙拳湧現出土黃色的光芒,厚重凝實。壯漢人狠話不多,直接再次迎向刑池眼花繚亂的劍意,猶如猛虎撲食。
刑池自進入霸境后,劍意便更上一層,面對對方的蠻橫衝撞,他身隨風動,避開與他直接近身互博。
壯漢如厚重的烏龜殼一般,同時力氣巨大,刑池的劍意落在身上,只劃開了衣服,在皮膚上面留下點點白痕。他的雙拳直接打散迎面而來的劍意,也不管四遭,野牛衝撞般的揮拳向刑池。
壯漢的重拳雨點般落下來,刑池憑藉著高超的劍法施以格擋,拳劍相接,傳來震耳的悶響。
在近二十招內,二人拼的不分伯仲,難分上下。
沈王爺笑着揮了揮羽紗,已然一副勝利者的模樣,他相信再這樣拼下去,熟的人必然是刑池。
刑洛沒給他傷身的機會,因為僅僅用劍去接拳,不過二十幾拳他的手掌乃至整個手臂都開始傳來酸麻感。而鴻山卻打的越來越興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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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劍氣越戰越勇。
刑池不可察覺的挑一下嘴角,左手劍抵在手臂跟前,擋住鴻山狂風暴雨一般的拳頭,另一劍劃出一個滿月,劍身清光顯現,輕輕一劃,就將鴻山砍飛出去。
鴻山在空中調整好位置,穩穩落在地上,看着手背上的血痕,他一臉震驚的看着刑池:
“你一直都沒有用全力!”
刑池劍意蓄張,眉眼如劍,平淡道:“我就是想看看開山蠻荒體的威力,沒想到幾劍下來,也不過如此。”
“大言不慚,有本事就破了我的蠻荒護體!”
壯漢怒吼一聲,全身都被那個土黃色光芒籠罩,本來就皮糙肉厚,現在直接使出開山蠻荒體的最高境界,就更難擊破了。不過鴻山發須沁滿汗水,想來發動這層護盾並不容易。
“劍起!”
刑洛激動人心的看到刑池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全身劍意繚繞,雙劍交叉,起劍刺向揮拳而至的鴻山。
拳意和劍氣激起一片白茫,眾人不禁閉上眼睛,幾息后眾人緩緩睜眼,看到鴻山跪倒在地,土黃色光芒也已散去,他雙手捂住腹部,那裏鮮血直流,嘴角也留下一條血跡。
反觀刑池,他瀟洒的將劍收回,身上一點受傷的痕迹都沒有,神情淡漠的看着鴻山,嘴角扯動:“讓人失望。”
鴻山張口突出血沫,還有內髒的碎塊,刑洛驚訝的想到,刑池那一劍怕是直接攪碎了這人的五臟六腑,好可怕!
“為什麼……我們明明是同一境界……我好恨……”
鴻山臉上佈滿不甘和絕望,囁嚅着說出人生中的最後一句話,便怦然倒地。
刑洛和眾將士們一片歡呼。
“廢物!浪費我一百兩銀子。”沈王爺懊惱的低罵一聲。
“王爺說他是廢物,那你呢?不知道你忙不扛得住我一劍呢?”
刑池步步逼近,而銀甲軍也跟着虎視眈眈的看着沈王爺一行人,他的屬下舉起武器畏懼的後退。
沈王爺臉色一邊,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漏出一絲驚恐,他戰兢的說道:“不,刑池,你不敢殺我,我可是帝上的弟弟……”
“帶着你的人滾,殺你我嫌手臟!”刑池冷冷道。
宿百尺大喊一聲:“列隊!”
軍令一下,剛才還嬉笑起鬨的眾將士立刻拿起今天訓練的長矛,只幾息時間便盡然有序的擺成了一個森然巨大的車懸陣,人人手持長矛,表情嚴肅,似是要嚴陣待敵。
“送客!”
“退!”
幾千將士群憤激昂,場面可想而知。他們手拿長矛腳踏大地,一步一步的向沈王爺逼近,同時高聲大喊着逐客令:
“退!退!退!”
每一聲口號伴隨着陣型前進的步伐,陽光撒下來銀光閃閃,殺氣騰騰。
沈王爺面驚失色,驚慌失措的往後推,帶着手下屁滾尿流的跑到門口,臨走前不忘放狠話:
“刑池,刑洛,我早晚把你們千刀萬剮!啊!”
一道劍氣劃過他的大腿,瞬間鮮血淋漓,華秋風幾人腳慌手亂的將慘叫的沈王爺急匆匆的帶走,不敢多留一刻,因為裏面那尊閻王跟刑梟一樣可怕!
刑洛看着盛氣凌人而來又落荒而逃的沈王爺一眾,放狠話,殺強敵,立軍威,此刻刑洛真想說一句:“池哥,你,就是我的神!”
他快步走到刑池身旁,關心的問道:“池哥,你沒事吧?”
刑池搖搖頭,看着年輕弱小的刑洛,心中升起一陣擔憂,延城位高權重且跟城主府有仇的太多了,如今刑梟一走,擔起架子的就應該是眼前這位小主,可是他經歷太少了,怎麼對付那些老狐狸?
“池哥,你在想什麼?”
刑池展顏一笑:“我在想小主如今越來越勇敢了,剛才遇到大戰竟然沒有驚慌。”
這是把我當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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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了嗎?看不起誰呢!
刑洛想了想,堅定的說道:“池哥你不要擔心,該我站出來的時候我就一定不會退縮的,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承擔所有呢?”
刑池欣慰一笑:“小主真長大了。”
我……刑洛忍住爆粗口和翻白眼的衝動,只是會心笑了笑,刑池愛怎麼想就隨他吧。
“少主,屬下有話要說。”突然說話的是銀甲軍總兵宿百尺。
刑洛疑惑的看過去,映入眼帘的是神色俊逸、強壯挺直一排排一列列將士,他們的眼力蘊含著複雜的情緒,刑洛從裏面看出了不甘和不服。
“你說。”
宿百尺猶豫了一下,說道:“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沈王爺只是第一個,但絕不是最後一個,後面還有很多更強更想報仇的。這段時間裏大將軍不在,三日後我們也會離開,到了那個時候城主府無人撐腰,你和夫人會很危險。”
“趁着現在還來得及,你和刑池統領帶着夫人趕快離開,然後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相信大將軍臨走前肯定有所安排。”
刑池沉吟了一下,緩緩問道:“你所說的危險是指什麼?我們城主府屹立二十年難道一點背景都沒有嗎?真到了那個時候難道帝上不會出面嗎?難不成他們真敢殺人嗎?”
聽到連續幾個問題,宿百尺非但沒有思慮,反倒是有了一點慍色:“刑洛,我尊稱你一聲少主,是因為我敬重大將軍。現在的情景已經是十萬火急,沈王爺不過是一個打頭陣的,你以為個個都像他那麼好解決?請你收起你那幼稚的幻想,以大局着想。”
“呼,終於還是說出心裏話了是嗎?”刑洛面色如常,沒有一點生氣,他走到宿百尺面前,說道:“宿總兵,以及其他的將士們,我知道你們向來對我不服,畢竟我父親是一個蓋世英豪,而我卻沒有他一點英雄風範。你們這些當兵的向來崇尚強者,對我沒有發自心底的尊敬這我完全理解,我也一點都不生氣,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宿百尺本以為會得到一頓責罵,結果這位少主竟是開天荒的說了這麼多意想不到的話,這着實讓他感到意外。
“少主你想說什麼?”
刑洛認真的看着八千將士,儘可能把每個人的身影都映入眼眶,他笑道:“因為你們是洛國的英雄,我尊敬你們。我父親待你們如子女,就像我一樣,而我也一直把你們當做我的兄弟,雖然我知道你們不是這麼想的,你們打心底看不起我,可是這又怎麼樣呢?這依然不影響我對你們的尊敬,在我成長起來之前,我就是一個弱者。”
“所以這跟讓你離開有什麼關係?”宿百尺現在有點懵了。
“既然我把你們當兄長,當父輩,那我豈能一個人苟活。我知道你們作為父親曾經手下的兵,到了其他地方肯定會被某些人刻意打壓,甚至殺了你這種父親的心患。
如果我們走了,那麼其他人就會覺得你們這些人不過是棄子,可以隨意欺凌。可如果我們留下了,就會表明這樣的態度,你們永遠都是我父親的兵,只要敢動你們,就是在挑釁我父親,只要想到我父親的實力就會有所顧忌,這樣一來,你們的處境會好很多。”
聽到少主的這番話,前面的眾將士以及自以為很熟悉刑洛的刑池都是一愣,他們完全沒想到昔日默默無聞、種花弄草的刑洛竟然會說出這種話!而他們更沒想到的是刑家要與他們共存亡,這讓他們心裏感動之餘,對刑梟的忠誠更盛幾分,同時對這個文弱少主改觀了好幾分。
“果然虎父無犬子,是我們誤會少主了,還請見諒!”宿百尺抱拳作禮,周圍的將士也跟着做次動作。
“無妨。”刑洛擺了擺手,畢竟他也只是說了心裏埋藏很久真心話而已,他真的不介意將士們對他的態度。
宿百尺想了想,還是謹慎問道:“少主雖然不走,但是夫人她……”
刑洛回道:“到時候還請你派幾個人把我母親帶走,屆時我會給你說地點。”
“少主放心,屬下定當竭盡所能保夫人安全。”宿百尺說這話時十分誠懇,發自內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