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雲瀾的縣城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林麗兒就起來了，穿上唯二的小紅襖，又拐角去叫了葛佳慧兄妹。四人一起趕緊背了背簍就出發了。一陣寒風呼呼的吹過，讓林麗兒哆嗦了一下。“冷嗎？”林徽搶過她的背簍自己背着，趕了幾步。“那我們走快點，早點到，給你買個肉包子，好不？”林徽那高大的身子特意檔在麗兒的前面擋風。
林麗兒笑了，努力挪動着步伐，其實，林家村離雲瀾縣城還是算比較近的村，主要靠着莫山腳下，最好的是也不需要翻山，村口有條土官道的，直走一個小時，也就到了。也會有過路的牛車，收2文錢的車費。不過，才一小時的腳力，林家村民一般不捨得。
“麗兒，沒事，走不動就歇歇，你不太常去縣城，要是累了，俺背你”葛佳亮拍拍他壯實的胸脯。他是佳慧的二哥，佳慧家是二個兒子一個女兒，二個兒子都像鐵塔一樣壯實，小腿上的肌肉都一節節的。家裏就十畝地，也不夠吃。每天都是窩窩頭，他們還吃一大碗粥。“又胡說，麗兒有林徽哥哥呢，用的上你？”“嘿，嘿”葛佳亮傻笑笑，“林徽不是太瘦嗎？我是一個背你們兩個都行。”四個人說說笑笑的，倒也很快到了縣城。
果然，縣城的門樓和電視劇里的一摸一樣，高高的石頭城牆，也有穿着盔甲的守門的士兵，林麗兒很好奇的盯着士兵的衣服和武器，仔細的瞧着，居然真是古代的長矛和盾牌，上面掛着紅布頭，純鐵做的，起碼有二十斤重。“看什麼看，在看小心被關起來了！”被守門士兵板著臉轟走後，麗兒撅撅嘴，小嘴更紅了。去，誰稀罕呢，一博物館的就青銅器，她火藥哪是不太會做，那現代射箭班還是去上過一陣子的，散打班也學了三年呢，回家就做把弩弓去，射你一個窟窿沒商量。一路跟着人流朝東大街走，就更沒勁了。
也許不是京城吧，就一邊境雲瀾縣城，人們路邊上就零星賣點家裏地里產的東西，那胡蘿蔔，圓茄子，白菜都給凍的蔫吧吧的，紫不拉幾的。也有店面也就十來方的面積，賣點百貨啊，尺頭的，到是市中心的幾家酒樓算是最好的房子的，都有二層高，二邊一副對聯，上聯：酒熱不須湯盞湯，下聯：廳涼無用扇車扇有金色排，抬頭牌匾：“金湯樓”。林麗兒點點頭，眼睛放光，這下在古代餓不死了，好歹每周的外賣都是叫水煮魚，烤魚還有雞公煲的。基礎的還是會燒的，金湯樓，給姐留着金子啊...
“麗兒，能不能，你跟着你哥哥，等我一會，我要去前面的翠雲閣賣綉好的帕子。你等我十五分鐘。”賣綉品？“佳慧，你手這麼巧啊，會繡花啊，那我我也去，我也去”這種老套的情景這麼快就出現了，啊，今天機會好多啊，果然還是縣城來對了.又發現了一條賺錢的路子。林麗兒眼睛裏的小星星都要亮了。
“你還不知道我，種地還行，哪會這個，這是我娘每天抽空繡的幾塊帕子，讓我帶的。咦，麗兒，我記得你綉工也很不錯的啊，你娘教你的啊，你今天怎麼沒有帶料子啊？”
“呵呵，呵呵，那個你知道了，這個天冷了，我最近偷懶，就沒綉啥了，上次落水敲到頭了，好些難一點的針法都想不起來了。來來，我們一起去，正好想一想。哥，你先去買包子啊，要肉的，給他們也拿2個，我走了，走了”打着哈哈，拽着佳慧就一路小跑，好險，還有這茬呢，不知道那些十字綉功底能用上不。好在，佳慧是個大咧咧的，給她拉走了，也就帶路到了翠雲閣。
到了翠雲閣，一個溫婉的女子迎了上來，三十歲左右，不高不矮，鵝蛋臉，眉眼明艷，雖然很說話溫婉，但那上挑的眼梢透着幾分張揚。佳慧沉了臉色，緊張地迎上去，熟稔向雲娘打了招呼，輕聲說著，把帕子給她看。趁着有空，林麗兒走動着打量着繡閣。
果然是個妙地方，粉黃色的窗幔，暮色微涼。幔底是一襲一襲的流蘇，隨風輕搖。貴妃榻褐木堅硬，即使那繁複華美的雲羅綢，如水色蕩漾的鋪於身下，總是柔軟卻也單薄無比。榻邊便是窗，精緻的雕工，透影的木質。窗邊飄來一陣紫檀香，幽靜美好。後面還隔着四扇屏風，因為是繡閣，鑲着大副的娟紗，那碧色荷藕，粉色水蓮，栩栩如生。不時有沙沙聲響起，縫針聲也極輕。
林麗兒哪是個安分的，頭就伸長了，到屏風后看，不由扎舌：小妹妹那尖尖的手指活像山中的嫩竹筍，刺繡起來飛針走線，又快又好。輕飄飄的一針，小姑娘手真巧，刺繡的花鳥蟲魚非常生動逼真，像活的一樣。她繡的花，把蜜蜂都吸引來了；她織的蝴蝶，翩翩欲飛;她編的鳥兒，可以聽到婉轉的鳴聲
林麗兒立刻歇了那十字繡的心思。那就是小短手都抬起來，都要上小胖腳丫的感覺。
“麗兒，你終於來了啊，都好久沒見了。今天有空到雲姨這裏來，怎麼躲着我啊？虧你娘還從小老帶你來玩的。”
雲姨一看見麗兒就激動起來了，趕過來，拉着她的手，用粉色的絲帕揉她的手心，拉着不肯放手呢。這雲姨可真好，麗兒心想，她都不知道有這麼熟的熟人，呼，老天爺也真會開玩笑，又不複雜，留點回憶給她也好啊！“
雲姨，麗兒最想你了，這不，一進城，第一個到你這裏來的”林麗兒拿出看家本領，圓臉兒笑成朵花，黏上去了，也不怪她嘴甜，這雲姨又溫婉又憐惜人的，心底還真是很親的。“就你嘴甜，唉，可惜你娘了，以前她是和我最要好的，那天都要來座座呢，你都在我身上撒過尿呢！”“雲姨”麗兒扭成了麻花狀“雲姨最好了，不過我哥哥他們，還在東大街等我們呢，下次雲姨這，我來了就陪你”“這樣啊，你等等，我給你拿點心”雲姨轉身去了屏風後頭，過一會拿來了包點心，和佳慧結了幾文錢，又遞給她一個小布包。“這個你好好揣着，回去后在看。”“謝謝雲姨，那我們走了，回頭來”林麗兒拉着佳慧就一路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