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第516章 怪物還在
第516章怪物還在
張海杏割的毫不猶豫,血液順着她的掌心外側滴落到凹槽里。
一開始確實是順着凹槽往四周蔓延了一段,但很快,那些流出去的血跡就像是受到什麼阻力一般,竟然按原路折返了回來。
胖子偷笑,這老太婆的血倒是跟她的性子呈兩個極端,慫成這鳥樣兒。
“這是怎麼回事,你的血為什麼沒有用?”吳邪狐疑的看着張海杏,“你不是張家人么。”
張海杏黑着臉,只悶悶解釋了一句,“海外張家並沒有不與外族通婚的規定,甚至有一部分成員是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
“要你何用。”胖子擠兌一句,看向張杌尋和吳邪,道,“你倆誰先來,照眼下這情況,胖爺的血指定也會糊成一坨,咱總得留個健康人以備後患。”
“我來。”
張杌尋看了眼之前滴血留下記號的位置,那裏的血液已經重新蔓延成了一個開闊的扇形。
估摸了一下那東西大致的位置,張杌尋走到一個新的地方,裝作往手上割了一道口子的樣子,實則是將藏在袖子裏的血袋劃破,將裏面提前備好的血擠出來。
馮突然驚呼一聲,“快看!”
“我草,跑得真快,已經到牆壁上去了。”胖子不可思議,打起一隻冷焰火丟到洞壁邊上。
這些血液彷彿有生命一般,不斷地自己尋找路徑,每到一個交叉縫隙處就會自發分散開枝丫,彷彿是一簇茁壯生長的樹,以張杌尋為中心伸開無數的血絲,沿着眾人腳下的圓盤,最終生長到四周的洞壁上。
那些繁複的花紋竟然和引血槽有着同樣的作用,血絲到這裏已經變得非常非常細,卻依然竭盡全力向上攀爬,洞頂上出現了十二個反方向凹陷的長拱形大門,好似一隻滔天巨手,輕飄飄的在上方的穹頂上按下了一個手掌印。
眾人的臉色不約而同浮現出驚恐。
胖子喃喃,“這就是你說的大東西,難道它一開始就是從那個人繭里跑出來的?這地方空的跟黑洞一樣,它是吃什麼長了這麼大隻,還有為什麼我們只能看見它留下的印子,它去哪裏了?”
聞言,眾人猛然扭頭看向青銅門炸開的洞口方向,難道那東西已經跑出去了?
“也不一定就是繭子裏的東西。”張海杏道,“你們看圓盤周圍的鎖鏈,那麼長,說不定這裏一開始有很多和玉繭一樣的張家人,用特殊的處理方法安置在這裏連帶引血槽一起弄成困住那東西的機關,但繭子很可能出了什麼問題,屍繭都被張家人想要困在青銅門裏的那個大東西吃掉了。”
媽的,更驚悚了好不好,這就說明那個大怪物一點都不怕張家人,他們連唯一的bug都沒法卡。
胖子一拍大腿,嚷嚷,“胖爺就說那些臭泥漿是腹瀉神拉的稀。”
“你閉嘴!”張海杏怒瞪他。
“快止血。”吳邪快步跑到張杌尋跟前,掏出醫藥包就要給他包紮,這種緊要關頭,他們僅有的戰鬥力一丁點都不能減少。
張杌尋揭開袖口,露出裏面已經放空的血袋邊邊,隱蔽的沖他眨了眨眼。
卧槽?吳邪愣了一秒,莫非就連那大怪物也是你小子一早算計好的?
他立即反應過來,掏出紗布裝模作樣的給張杌尋左手上裹裹纏纏,整隻手都裹成了粽子,打結的時候特意弄了個特殊活結,一抽整條紗布都就掉了,方便的很。
其餘人顧不上注意這邊,都舉着手裏能用到的武器朝着青銅門的方向探頭探腦,時刻警惕着那大東西突然跑回來。
用胖子的話來說,那麼大個東西跑出去的時候他們這麼多人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說明那東西比他們這些里最厲害的白慈和老太婆都要厲害好多倍。
之所以沒有直接對他們發動攻擊,很可能是那東西被困在這裏成百上千年空虛寂寞冷,結果門被他們這幫愣頭青炸破了,它就高高興興跑外頭撒歡去了,壓根沒顧得上他們幾隻。
不過這洞穴既然是它的老窩,過一會兒浪夠了肯定會折返回來,到時候正巧撞上他們幾隻人肉粒,正好吞了打打牙祭。
“但是退出去的話,那東西就在外面,豈不是更危險了。”吳邪道。
張海杏當機立斷,掏出紙筆照着穹頂上的框框快速描畫,將其全部記錄下來,然後道:“我得出去找個能監測到信號的地方發電報,跟我哥說清楚這裏的情況,讓他帶更多人進來,僅憑我們幾個搞不定這裏。”
胖子咂摸了下她話里的意思,不悅道:“我們咋辦,留這兒給你當誘餌拖延時間?”
張海杏冷眼看着他,“所以你還有別的更有效率的法子?說出來,我洗耳恭聽。”
胖子怒道:“你知道出去的路怎麼走?咱們現在的位置可跟之前不一樣。”
張海杏胸有成竹,“這就要勞煩馮先生幫個忙了。”
“被你們發現了啊。”馮狡詐的笑了笑,抬起胳膊晃了晃,大爺似的等人給他解綁。
“我去你的。”胖子上去就是一腳,“你個老小子竟然還留了一手,老實交代,我們怎麼出去。”
馮雙腳往前一蹦躲過,有恃無恐的冷哼,“我不會同無禮粗魯的人交流。”說完意有所指的撇了眼胖子。
氣的胖子要破口大罵,張杌尋上前拍了拍胖子肩膀安撫,然後對着馮淡淡道:“大家現如今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沒有必要搞得這麼僵,放你出去可以,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也要給你身上安一層保險。”
“什麼保險?”馮微不可查的後退了一步。
張杌尋一使眼色,吳邪和胖子立即衝上去鉗住馮。
馮有種不妙的預感,大驚失色,“你們要幹什麼?我可警告你們,沿路留下的記號只有我能看懂,沒有我,你們都得困死在這裏。”
“一個小玩意兒罷了。”張杌尋從腰后摸出一隻漆黑的竹管,擰開上面的封蓋,將一顆玻璃球大的深紅色藥丸倒到手心裏,向胖子示意,“把他的嘴掰開。”
胖子獰笑着,咔嚓卸掉馮的下巴,“在你老子跟前二五八萬的拽,真是慣的毛病。”
馮面露驚恐,眼睜睜看着紅色藥丸彈進嘴巴里,立馬想要用舌頭頂出去。
胖子眼疾手快安上他的下巴,往喉嚨那裏一捋,藥丸咕咚一下就被咽了下去。
張海杏在邊上冷眼旁觀,並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馮嘔得兩眼淚花花,可惜無濟於事,藥丸已經進了肚子,“咳咳……咳你給我吃的什麼?”
“放心,不是毒藥,不會立馬要了你的小命。”
張杌尋好心給他解釋,“這東西叫屍鱉丸,你自稱中國通,應當知曉我們古時候苗疆地域流傳着一種可以人為操縱的蠱蟲。”
“不過你放心,我還沒有厲害到那種程度,你可以把它當成一種慢性毒藥,裏面的屍蟞王正處在沉睡中,外面裹着的是用我的血和一些特殊草藥炮製研磨成的藥材,可以限制屍蟞王的行動,只要外面的藥丸不融化,裏面的屍鱉王就永遠不會蘇醒。”
“哦對了。”張杌尋想起來一點,提醒道,“別想着催吐,藥丸外部環境突然發生變化也有可能將屍鱉王喚醒。”
馮哆嗦着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向張杌尋的眼神彷彿是看見了惡魔。
張杌尋冷冷的下達了最後通牒,“你只有兩天時間,一來一反剛剛好,到時候我自會把蟲子從你身體裏引出來。”
說著他轉頭看向張海杏,“想必你也清楚屍鱉王的特性,一旦他毒發變成血屍,就會渾身帶毒,到時候你可就危險了。”
張海杏領悟了他話里的意思,慍怒,“你在懷疑我?”屍鱉丸一出直接將她和馮一起防備住了。
“有備無患罷了。”張杌尋毫不掩飾自己的戒備,“我們留在這兒用命給你們拖延時間,你們總得有點表示。”
張海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揪住馮的衣領把人拖起來推着往前走,以防止前方突然出現的危險。
可憐的馮原來還以為憑着指路的能力,能夠拿捏張海杏他們,沒想到他們壓根就不吃這套。
“嘿,聽着,你們不能這樣對我。”馮這下真的害怕了,驚叫道,“我是一個有用的俘虜,你們難道不想從這裏離開了嗎?”
“白,快把你那該死的蟲子從我肚子裏取出來,我們可以合作,我非常的有誠意,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所有全都告訴你們……”
“……你們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尋找贊神門嗎?這一切不會有終點,所有的事情不會結束!”
張海杏充耳不聞,粗魯的拖拽着馮走出青銅門。
馮凄厲的哀嚎漸漸遠離,直到他們的身影遠去再聽不見。
“祝你們好運。”張杌尋輕聲道。
吳邪和胖子憋着氣,有些小心翼翼的瞄着張杌尋,方才那會兒張杌尋身上無意識散發出來的氣息簡直可怕的嚇人,完全不像他們認識的那個人了。
默了半晌,等張杌尋轉頭看過來,吳邪才開口,“現在我們怎麼辦?”
他們也只知道張杌尋有計劃,但具體是怎樣實施的,兩人一概不知,只是按照張杌尋的暗示一步步走。
張杌尋豎起食指比在唇前,示意兩人噤聲,然後指了指放在一邊的背包。
“?”吳邪疑惑,用眼神詢問他。
“我們可以藏在門口,不管那大東西是在洞裏還是洞外,撤退的時候都方便。”
張杌尋刻意壓了壓聲音,讓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離背包有些距離,然後輕手輕腳取出裏面的手電筒,擰開燈頭的蓋子,給吳邪兩人指了指裏面藏着的黑色小片,只有指甲蓋大小。
吳邪一下瞪大眼睛,沖青銅門外努了努嘴。
張杌尋輕輕頷首,然後將手電筒原封不動復原放回去,抬手沖吳邪打手語,“那怪物還在”。
胖子也看懂了,無聲罵了一句,沖兩人連連比劃,焦急不已,“那還等什麼,速走速走!”
張杌尋擺了擺手,“還不行,張海杏身上有可以吸引那怪物的東西,我不清楚她藏在了哪裏,得讓她自己拿出來。”
吳邪鼻孔里噴氣,指着他無聲碎碎罵:狗木魚,你給老子等着,完了我們再跟你算賬,這回你別想跑。
胖子也氣哼哼的比劃了個抽打的動作,沖張杌尋一指:待會兒老實點,這事兒別指望糊弄過去!
張杌尋這會兒倒是不心虛了,只是有些發愁該怎麼解釋,想了想,便將右手手掌攤平,左手的食指中指彎曲在右手掌心裏跪了一下,態度非常誠懇:別罵了別罵了,我知道錯了。
完了擺擺手,讓他倆趕緊躲遠點兒。
吳邪和胖子立即按照張杌尋的意思,將背包擺到青銅門右邊,以防壞蛋定着位偷襲,他們則貓着腰小心藏在左邊。
張杌尋解開左手上裝模作樣纏的紗布,用匕首在右手掌上割了道口子,像悟空給唐僧畫圈兒那樣,往吳邪兩人周圍三米處撒血圈了半個圓。
吳邪眼睛看着他的動作,眉心微蹙,不敢浪費時間,急忙發散思維開始分析,給藏起來的傢伙聽,“胖子,你還記得我們在西王母地宮裏見過的那顆隕石嗎?”
胖子嗯了一聲,“記得,怎麼了?”
“你看,這個洞穴像不像那裏的縮小版。”吳邪道,“假如給這四周都人為挖出孔洞的話。”
胖子斜眼,“你是想說,西王母地宮的那些洞都是人挖出來的,但那不應該是沸騰隕石冷卻之後的泡泡么,你早就分析過了的。”
“所以,按照我們之前考慮問題的模式是絕對不會有結果的,必須要摒棄掉所有以往的經驗,從這裏的本身出發來考慮問題,才不會走偏。”吳邪道。
胖子摸了摸眉毛,想不通他這些話是胡編出來糊弄人的還是真正這樣想的,顯然自個兒是沒聽懂的,“昂,如何才是從本身出發。”
吳邪指頭點了點洞壁上的血樹,“從已經發生在眼前的絕對事實出發,我們現在擁有的絕對事實雖然不多,但有一個基本可以確認,就是白慈的血可以在這些圖案上流動,不管對那個大東西是克制還是對人類的警醒,白慈的血都是有效果的。”
胖子洗耳恭聽,張杌尋咬着能量膠也湊過來,“你繼續說。”
吳邪繼續分析道:“白慈是康巴落人,康巴落人同這個地方關係匪淺,所以他的血有作用這一點並不匪夷所思,但我們從剛才開始就遺忘了一樣東西。”
“忘了什麼?”
“那個掛着代表張家人身份的麒麟牌的人繭。”吳邪道。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