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來‘大姨媽’？
燕北大學再一次轟動了，傳說中的‘雙風（楓）之戰’終將開啟，繼西門吹雪與葉孤城、陳浩南與司徒浩南、韋小寶與喬峰、掃廁所陳媽和看浴室老王的驚天之戰後，燕北大學的又一次‘武林盛事’。
上午的課，所以的教授講師都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無論是以往多麼認真聽課的學生，今天不知怎麼，全心不在焉的，三分鐘就看一次手錶，很煩躁又很期待的樣子……
午後，沒有紅茶……
林風嘴裏邪叼着吸管，手裏托着可樂，還是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和《血色浪漫》裏的鐘躍民有得一拼。
“風哥，加油！我可是花了五十塊買你勝啊！”同班的王二春獻着殷勤說。
旁邊的宋思遠說話了：“春兒，你要不要臉啊！買五十塊風哥勝，轉頭又買兩百紀楓勝……哎，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宋鳥人，再叫什麼‘春兒’我跟你急！別他媽五十步笑百步了，自己一身屎，還說別人狐臭！我買兩百紀楓不假，可我至少買了五十風哥勝啊，好歹也表了表心意，你呢？”王二春怒着臉說道：“嘴上跟只八哥似的，風哥風哥叫得好聽，你買風哥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買了二百五，賭紀楓贏！”
“你才二百五，你個二百五，你們全家二百五”
“擦！想干架怎麼著！”
“來啊，怕你啊！”
林風看着他們鬧騰，像是看着兩個小娃兒遊戲似的，嘴角的笑意從未離開過。
………………
學校體育樓四樓的‘武術部’外，環形走廊里人頭攢動，可謂是‘人山人海’，就差‘旌旗飄揚’了。三四百名學生堵在了這裏，樓外，大批學生還在往這裏涌過來……
不少學生都是曠課前來，上課時間已經到了，場館內如臨大敵，眾學員圍着他們的‘大師兄’紀楓，如眾星捧月一般，紀楓吃過午飯就到了場館練習。
金之明老師——這個中年禿頂、五短身材，看上去並無過人之處的教練，此刻正微笑看着自己的學生們……
紀楓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當然，他們之間還有一層外人不知道的關係……和‘斷背’無關，金之明與紀楓亦師亦兄，金之明是紀楓老爹收的二徒弟——當然，也是最不成器的一個，否則，也不會窩在這學校里教這麼群早已過了練武年歲的大娃娃們了。
當聽到自己的弟子，也是自己的‘小師弟’紀楓，將和選修自己這門課程，尚未謀面過的另一個叫林風的學生，於今日下午在教室里一決勝負時，金之明先是錯愕，緊接着，便覺有趣。
金之明對這個叫林風的學生產生了濃厚興趣，紀楓的實力他最清楚不過，雖身為師父和師兄，但金之明心裏很清楚，自己早已不是紀楓的對手了，在對方手底下，至多也走不完十個回合，二十招！
據說，是這個‘林風’挑戰的紀楓，也不知是武術世家，真的打小就練過。或是不知天高地厚，無知者無畏，看了幾遍《古惑仔》，就覺得自己‘單挑’無敵了。所以，金之明從學生們口中得知所謂‘雙風（楓）之戰’后，並未向校方反映，設法阻止。
紀楓的得勝是不容置疑的，哪怕對方真是‘練家子’，在同齡人中，能勝過紀楓的，不能說一定沒有，但至少到目前為止，尚未出現。金之明所授的這門課自七年前開課以來，還沒有這麼熱鬧過，金之明自然不願意錯過這樣的機會——武人嘛，都是要面子、好面子的。
事先關照一聲紀楓，讓他下手主意些輕重，別下重手傷了人便了！金之明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不過，他的這位小師弟顯然不怎麼給他面子，冷冷嗆了他一句：“不斷筋骨，血定是要見的！”
林風故意姍姍來遲——這個世界的武俠小說里，通常高手都是最後出現，只有像‘開碑手’徐鶴、‘手裏乾坤’莫向、‘飄香快劍’謝宗原……之流，才會早早出現，噼里啪啦，三下五除二就被人幹得屁滾尿流，真正的高手，就得有真正高手的‘范兒’，必須要等對手站在高高擂台之上，鷹眼環視四周，將：“如果還有哪位肯不吝賜教，請上台與x某切磋，如若不然，這武林盟主的寶座，x某可就…….”說到第四遍的時候，真正的高手、主角兒才會‘唰’一下飛上擂台……
林風秉承傳統，不想破壞身為一名高手的‘氣度’，於是乎，在上課時間已經過去近半、所以前來捧場看熱鬧、賭博押注的男生女生們都開始不耐煩的時候，自恃為高手的林風出現了…….
在一陣無聲驚愕之後，便是響徹整幢體育樓的鬨堂震天大笑，現在，請我們的‘高手’林風同學登場亮相！
林風腳下一雙黑布鞋，當然不是‘老北京’牌的千層底兒，是路邊攤上五元一雙的便宜貨，一身藏青色中山裝明顯太大，林風的兩隻手都沒辦法伸出衣袖口，倒像是長袖的戲服一般，下擺更是拖到了大腿下面，完全可以當睡衣穿了。
更為怪異的是，林風的手上還握着一把紙扇，上面繪着的，是一窩小狗圍在狗媽媽身邊爭奶喝……倒是傳統的水墨畫畫法。
“鄒小雅！鄒小雅！給我出來！”
林風一路拖着鞋跟上樓，嘴裏氣急敗壞嚷嚷着。
直走到門口處，看到躲在曲麗麗身後，一臉憋着壞笑卻又不敢笑出來，小臉漲得如番茄一樣的小雅，恨不能衝上去咬她一口，怒喝一聲：我吃西紅柿！
“你說，這怎麼回事？！讓你給我整帥點兒，你就這麼整的呀？這什麼破鞋，啊？！還有這衣服，哪裏有什麼高手風範吶，乞丐都不如！這都算了……最起碼的，扇子，這扇子！不是跟你說了嘛，要手工繪的連綿高山上，一隻‘玉蝴蝶’飛舞嘛，你看看這是什麼？一窩狗崽子！我……”林風這回是動了真氣了。
“才一晚上時間，你讓我哪裏去給你做青衫古裝啊，這件還是陳東的老爸那兒借來的呢！還有……扇子不都一樣，你管它是小狗還是蝴蝶噢……林少爺，您將就着用吧！”小雅裝作很無辜的樣子，一下沒忍住，笑了……
‘武術部’教室里，林風脫去了黑布鞋和中山裝，赤腳穿着白色襪子，站在剛拖過的鋥亮地板上，一件金黃色的劣質山寨‘耐克’運動裝耀人眼球。
原先坐着的紀楓一下從地上彈起，也不見他有任何站起來的輔助動作，光這一手，已引來無數聲口哨喝彩。
林風不以為意的扁了扁嘴，學起了‘周星星’，誇張的伸手踢腳，做起了廣播體操，他如此的‘亮相’，引來的自然也是喝彩……喝倒彩！外加噓聲一片！
“這位一定是林風同學吧？”看着小丑一樣正耍寶的林風，金之明說。
林風眨巴一下眼睛，沖他點了點頭。
金之明年輕時候也是個誰都不放眼裏的愣頭青，可見到比自己還楞，還不懂規矩的愣頭青，還是怒從心起。
老師都沒叫一聲倒也算了，自進了門之後就脫衣脫鞋外加耍猴，愣是沒和自己這個老師打一聲招呼，問他話還不應聲，點點頭算怎麼回事？很拽啊？你姓牛名b啊！
金之明氣不打一處來，剛才和紀楓說過‘手下留情’的話早拋到了九霄雲外，此刻恨不能親自動手教訓教訓這沒禮貌的小兔崽子……金之明生着暗氣，臉上卻不見絲毫不悅之色，好歹是老師、是教練，真要跟這叫林風的小子一般見識，在其它學生眼中，豈不是跌了份兒，落了下乘？
這‘武術部’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一次分頭，就算憋出內傷來，我也不能在面上顯露出分毫，得保持高手的‘范兒’！金之明看似平靜無波的外表下，內心裏卻是波濤洶湧。
如果林風能聽到這位金之明教練的心裏話，恐怕早已滿臉激動撲將過去，狠狠擁抱后，歃血焚香，到學校外的‘快活林’小飯店買上一隻咸豬頭，結拜為異姓兄弟了！
就如同周星馳版《鹿鼎記》中的韋小寶與多隆，唐伯虎遇上‘對穿腸’，也如那《**風雲二十年》中的孫大偉遇到了黃老邪……裝x之路本就寂寞，一個裝x高手，最痛苦的，便是沒有對手，高處不勝寒吶！所以，當兩個極度無恥的裝x客，在冥冥的指引中相遇，總會碰撞出異樣火花，相互吹捧，感嘆自己二人乃一時瑜亮！
林風武功雖高，卻還不曾學會看透別人內心的絕學，所以，非常遺憾的，錯過了這次與金之明的‘浪漫邂逅’。
“習武之人，互相切磋很是平常，相互印證，方知各自長短，正所謂……”
金之明一轉睛，看到紀楓、林風和所以圍觀學生都面露厭惡之色，趕忙結束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長篇大論，長話短說道：“都是我武術部的學生，點到為止，點到為止……”
紀楓一身雪白的阿迪達斯運動裝，雪白的運動鞋，從頭到腳一身白，還真有幾分白衣嘯西風的感覺，確實帥氣，和那邊衣衫不整如同民工打扮的林風成鮮明對比。後者只能去‘影視城’門口，等待某個劇組選龍套角色，林風這一身行頭，估計還比不上當年站影視城門口的窮小子王寶強。
“昨晚，你是不是說過一定要‘見血’才算完？”紀楓冷冷逼視着林風。
林風擦了擦鼻子：“怎麼，你今天剛好來大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