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坐着不如倒着
“轟隆隆轟~”
“轟隆隆轟~”
蒸汽機車的噪聲周而復始,但其實也並不難聽,反倒是有些許白噪聲的味道,聽得富貴昏昏欲睡。
但又睡不着,終於是淘金者乘坐的蒸汽機車,壓根就沒有卧鋪,來的時候就差點把腿坐浮腫,回去的時候雖然沒什麼人,甚至可以說沒有人,但這該死的座位又短又硬,躺着還不如坐着舒服,便只能微眯着眼睛。
倒是老約克,這個傢伙大抵是在礦洞裏苦久了,隨便找個空地躺下,就這麼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着。
掃視了一下他的斷指,已經結痂,在加上自己不時的就會用電磁波替他消毒,倒也沒有感染,不過這樣的傷勢想要痊癒,沒有一兩個月,想都不用想..
“喔~~~~”
忽的,蒸汽機車猛的拉了一下汽笛聲,連同車速一併跟着降低,從自己前傾的身體來看,這個降速幅度很大,並且列車裏跟隨押運的煉金部隊似乎也都立刻做出了準備作戰的反應,一個個嚴陣以待。
“什麼情況?”
終於,當蒸汽機車徹底停下之後,富貴才知道,前方的鐵軌被拆了,想來,蒸汽機車上擁有某種可以檢測鐵軌是否被破壞的機制,當然,現在這不是重點,在富貴的3D視角之下,十幾個帶有明顯獸人特徵的游牧民族正潛伏在夜色之中。
“原來如此...”
一面監測它們的動向,富貴一面讀取着輻射過來的腦電波,很快便了解了它們的目的,不是搶劫,就是單純的破壞鐵軌。
正常來說,這些游牧民族劫匪並不會破壞軌道,一方面沒有意義,費力不討好,壞了再修就好,再有便是沒有了軌道,他們也就沒有去打秋風的地方,尤其是運往前線的列車裏,總是有各種好東西,武器、藥物、以及調配到前線的魔能溶液之類,面對長長的一趟列車,便是駐紮在車上的煉金部隊也不可能顧及到所有車廂,通常來說,大部分人都只會駐守在最珍貴的魔能溶液車廂附近,因此總會被他們搶走一些。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搶劫的游牧民族甚至已經跟押車的煉金部隊達成了一種默契,不逼停列車,不放火燒車毀壞物資,只拿東西,他們甚至都不會攻擊,終於他們騎着馬,便是放開了讓他們拿,又能拿多少,相反你拿走了之後,那些煉金部隊自己也還能拿點來貼補家用,反正事後隨便寫個報告把鍋甩出去就好。
但現在前線準備開戰,這些遊盪在後方的獸人們大約是接到了什麼命令,就是這麼來來回回的、跟後方的巡邏部隊躲貓貓其間,破壞你的鐵軌,知道你能修,但修也是需要時間跟精力的,也算是在打消耗戰。
這樣一想,富貴便暫時放下心來。
倘若這趟車是去往前線的車,也許接下來還會爆發戰鬥,可這趟車是回城的,上面都是一些礦石,沒有經過提煉的礦石那就是大石頭,便是這些獸人也沒有興趣,唯一值錢的應該就是被煉金部隊守着的伴生出來的魔晶石,根據車廂那裏反饋回來的電磁波,裏面也的確有幾塊品相很不錯的。
但考慮到那裏可是重兵把守,又以厚實的鋼鐵車廂作為掩護,想要正面攻打下來概率不大,除非這些獸人里有着一些十分強大的超凡者,但實際上並沒有,本質上來說,超凡者就是一台‘機器,功能怎樣先不說,但‘儲能越多,肯定就代表實力越強大,而從那些獸人的反饋來看,並沒有太誇張的存在。
“嗯??卧槽(上挑)??”
本來打算就這麼靜靜等待,但是,在那群獸人之中,卻有一個長着豬鼻子的傢伙指了指他的這節車廂,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堆話,他聽不懂,但腦子裏的想法還是能感知到,簡單的說,它嗅到了這節車廂里有一塊品質非常好的魔晶石,並且這節車廂里就只有三個普通人,沒有煉金軍隊。
“尼瑪的..”
富貴扶住了臉,他的電磁波可以隱匿視覺層面的光線,甚至是屏蔽魔晶石向外發射的電磁波動,可是氣味上他就沒法辦了,那玩意並不歸他管。
而後,他看向還躺在地上呼呼睡着的老約克,氣就不打一處來,你他嗎的不是一條老錦鯉嗎?就這?
“咳咳~~”
忽的,一陣咳嗽聲打斷能力富貴的思緒,是老約克醒了。
“你還沒睡啊...”
“坐的屁股疼,睡不着...”
富貴咬着牙說道。
“嘿,看你就是沒吃過什麼大苦,礦山裡那麼硌得慌,我也是躺下就睡着..”
說著,老約克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進了兩節車廂隔斷之間的廁所,就在他砰的一聲關上廁所門的時候,車廂窗戶忽然炸裂,碎玻璃宛如天女散花一般刺向他先前躺倒着的座位,倘若說他方才沒有起來,未必會死,但一定會被紮成刺蝟,更何況跟隨着碎玻璃一同進來的,還有一個體格健碩的獸人,這要是踩下去,活是肯定活不成的。
“擦尼瑪的,原來你的錦鯉屬性就只對你自己有效,是吧..”
有着豬鼻子的獸人在闖進車廂之後並沒有猶豫,直接將目光鎖定在了富貴身上,徑直邁步走了過來。
“嘰嚕咕嚕~”
半路上還揮舞了幾下手裏的砍刀,說著聽不懂的話,但從他的腦波里,富貴知道,他的意思是,別亂動,否者砍死你!
“哎..”
富貴嘆了口氣,抬頭靜靜的看着豬鼻人,毫無徵兆的,他頭頂上方浮現出一個白色的光球,光球瞬間炸裂,耀眼的光芒瞬間輻射到整個車廂,但更多的還是透着車窗反射到了外面,遠遠看去,富貴所在的這節車廂就好像是突然生出若干根粗大的光柱一般..
光芒散盡,豬鼻子人直挺挺的站在那裏,輕輕搖擺了幾下之後,便砰的一聲躺倒在了車廂的地板之上,掀起陣陣混合著焦糊與腥臭的氣流熏得富貴有些想要乾嘔的衝動。
當然,富貴也不是很確定,這衝動是源於那腥臭的味道,還是說源於自己第一次殺人,哪怕是有個豬鼻子的人,不過,終於他也不是什麼聖母,除了此刻有些血湧上頭的感覺之外,倒也沒有什麼負罪感,甚至反倒有些興奮,這種掌握着別人生殺大權的感覺,說實話,的確令人有些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