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淘到了（下）
“銅幣，你幹什麼呢？”
周六下午，這是每周發薪水的日子，下午三點停工，而後工人們便排隊去領工資。
“人太多了。”
懶散的靠坐在牆角，富貴抬頭看了看天空，竟然能看見太陽，算上今天，他穿越過來已經六天，三天陰天，兩天下霧，而這糟糕的天氣，一方面是瓦拉什旁邊坐落着一座名叫蒸汽之湖的巨大鹹水湖，潮氣大，再有便是這裏排放的煙霧之類，兩者相互影響，便形成了這猶如異界倫敦一般的結果。
“你過來幹嘛？”
“我...額..我也覺得人多。”
黑妞靠着牆壁，在富貴看不到的角度翻白了一下眼睛。
“我能幹嘛，你他娘的都報警了，我能不過來湊個熱鬧？”
說實話，黑妞有些驚訝，甚至是詫異，先是這幾天，銅幣的行為舉止頗有些怪異，工作之餘最愛乾的就是在工廠里瞎溜達，像一隻散養的溜達雞，其次便是突然在昨天，他去到了瓦拉什的警察局報警，說工廠里有黑幫成員，他願意主動出來指正，來一個人贓並獲。
她建造警局的目的，的確是為了給底層平民一個申訴的渠道。
於她而言，這座城市都是自己的財產，她之所以對底層人示好，也是因為她看的分明，當奴隸制被廢除，人們從奴隸變成了平民之後，所迸發出的力量，煉金工業化便是最好的證據，過於嚴重的壓迫只是開倒車而已，未來註定屬於鍊金術時代，個人的勇武固然很重要，但底層人團結在一起所迸發出來的力量一樣不能小覷，當統治者的實力都差不多，那拼的，大約也就是底層人的實力。
只是，警局創建的這半年時間裏，大抵上是在空轉，原因也很簡單，平民們有着自己的處世哲學，當他們的對手是貴族的時候，又吃不準狀況，他們更願意選擇隱忍，未必對，但一定不會錯，而她也沒有選擇主動出擊，這同樣基於她個人的想法，對待底層平民不能太好。
或者更準確的說，不是不能，而是不能一下子太好，有些東西，得到的太過於容易，便不會被珍惜，甚至會無所顧忌要的更多，最後反倒成為制約她的禁錮，她需要讓底層人想她，求她，這樣才能信仰她，最終團結在一起。
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第一個人竟然是銅幣，一個先前看上去有些懦弱的傢伙..
“還不是為了舔你..”
當然，富貴也要承認，更多的目的也是為了自己的將來謀划，這幾天他忙前忙后的，大抵便是為了這一刻。
不過，他也着實沒有想到這位城主的野心跟目光這麼大，這一眼，至少看到百多年之後，終於他腦子裏有現成的例子，他穿越前的當下社會，便是有些矯正過往，國家束手束腳，一部分人卻越發肆無忌憚，這樣的人甚至已經傷害到其他真正遵守的普通人的利益，其中的代表便是老賴，而國家也無可奈何。
在他看來，不是不應該對人民好，提升他們的權益，保護他們的利益，這是一個英明的統治者應該做的，但凡是過猶不及，終於，人性的本質就是貪婪。
再有，便是這位的野心，她想擴張，一座城市根本滿足不了她，不過想想也對，當工業化使得產能提高之後，單一的地方消化能力就那麼多，想要維持工業的運轉，擴張是不可避免的，當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為什麼打起來，不就是因為殖民地，傾銷地這些地方已經被歐美獵槍瓜分的差不多，然後開始掄刀搶地盤嘛。
不過，這卻也是一件好事，大腿目光越長遠，那跟在後面吃肉喝湯的他，大約也就能吃的更飽一些..
...
“石頭！”
叫做石頭的男人才領完工資，便被一個人叫住。
“托尼大哥。”
男人的目光左右偏了偏，似乎有些不甘心，但又有些無可奈何。
“我最近手頭比較緊，借我十銀元，以後還你，沒問題吧。”
“沒..沒有。”
最終，石頭還是沒能拒絕，從衣兜里拿出了一疊錢，從裏面抽出一張，遞給了托尼。
這個傢伙也是油漆工，隸屬於工廠里的一個小團體，自封為什麼惡狼幫，每每工人們發薪水的時候，便會去借錢，但只是借，從來沒有還，前身也不止被借過一次，但他們也聰明，不會將事情鬧大，工人們的工資大抵上是一百銀元左右，會以十張十銀元的面值發給工人，終於一百銀元跟美國的一百美元差不多，在市面上反倒是用到的地方不多。
而這些傢伙一般也就拿走十幾二十銀元，並且不盯着一個人借，工人們便也就忍下，而像上面所說，警局這裏不主動管事，平民們也就不敢鬧事，至於督工，是惡狼幫首領的舅舅，每一次他們勒索完，都要給督工一份，大家都知道，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哎呦我草！！”
才接過錢，托尼只覺背後一痛，整個人竟然直接飛了出去趴在了地上。
“婊子養的，哪個？”.
趴在地上的托尼有些惱羞成怒，正想着爬起來，卻不想又是一腳，徑直踢在了他的肋骨處，一陣難以嚴明的劇痛讓他差點沒上來一口氣，整個人宛如一隻弓着的大蝦..
這一幕，直接讓整個工廠寂靜了下來，所有工人都愣愣的看着富貴，但包括石頭在內，眼神里都是不解跟恐懼，卻沒有半點的感激，因為他們知道，反抗之後，通常會迎來更加兇狠的毒打。
富貴也懶得跟這些人廢話，便如同讓子彈飛所說，他們只會跟着贏了的人，而且也不能怪他們，畢竟在這個世界反抗基本上是徒勞，不能用類似的標準衡量一群苦苦掙扎的底層人，所以他徑直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個長長的東西，對着天空一拉，嗖的一聲，一顆泛着紅芒的光彈升空而起。
片刻之後，工廠的大門徑直被人踹開，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女人，一身藍色貼身衣服，看上去跟軍裝有些相似，但少了些許煞氣，多了幾分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