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摸哨
荒野上。
田五郎騎着四蹄踏雪追風馬，帶着大隊人馬馳騁。
爛柿寨，這幾個月不斷有消息傳到他耳中。
先是滅六頭狼，后是收服三虎寨和青風寨，崛起的勢頭很猛。
那青風寨有血色龍涎，這可是修行破關的靈物。
三虎寨與青風寨為此年年火併廝殺，雙方打得頭破血流。
他田五郎這些年正收集天材地寶，以備衝破玄關之用，自然也對血色龍誕有想法。
他正想找茬子把青風寨洗了，不想爛柿寨先下手了。
他佬佬個腿！爛柿寨敢動他田五郎看中的東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子把你們滅了！
剛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這不，西北綠林總舵主滅爛柿寨的密令送到了他這裏。
這回算是出師有名啊！
以他五郎寨的實力，滅個不入流的爛柿寨是手到擒來，可密令要他聯合惡風寨和猴頭寨一起動手。
這有不信任他，監督牽制他的意思啊！
田五郎心中把總舵主家三代女姓念了一遍又一遍。
旁邊惡風寨的大當家獨眼豹王新在嘀咕。
“田老大，這鬼地方連草都長得稀蔬，比咱們那邊還要貧瘠，幾千里奔波過來只怕啥油水也撈不着！”
猴頭寨大當家麻桿書生李青點頭道：“然也，此乃貧瘠之地，靠那流沙絕地又近，咱費老大辛勞，可不要兔子打不着，還瘸子馬腿。”
田五郎知道他們對這邊不熟。
“兩位放心，流沙絕地雖妖物橫行，但這邊僅是邊緣地帶，那爛柿寨雖窮，但好歹滅了一個寨子，又收服了兩個寨子，多少有些東西，不會讓咱們白跑。”
王新、李青來了些興趣，吆喝後面親信帶人馬跟緊了。
這次田五郎帶了三個頭目，啰嘍一百名，加上惡風寨和猴頭寨的人馬，隊伍超過二百人馬。
田五郎見隊伍趕路太急，人困馬乏的，親自打起雞血來。
“兄弟們，前面五十里就是蝴蝶泉，那裏有水有草，還有野物飲水呢，咱今晚在那裏歇了，吃喝好了，明日再到爛柿寨吃得勝酒！”
一時間，叫好聲如雷。
五十里路程，半個時辰不到便到了。
果然有溪流叮噹響，芳草凄凄兔兒蹦。
他們沿溪流找到源頭，只見一個清澈見底的水池中，白浪翻滾,好像銀花盛開，水池邊幾隻蝴蝶在夕陽下翩翩起舞。
這就是蝴蝶泉了。
大群土匪們粗俗不堪，哪懂得什麼美景？
喝水洗臉喂馬吵鬧，一時泉邊烏煙瘴氣，亂七八糟。
猴頭寨大當家李青是書生出身。
他見歺陽西墜，映照得水池金光燦燦，本想酸幾句，但一看俗不可耐的啰嘍們亂竄，頓時沒了心情。
遠遠望見離泉邊三里多地處有個土丘山，自告奮勇請令。
“田老大，我觀這裏一馬平川，唯那裏有處高地，為防萬一，我願帶人守在那裏。”
什麼萬一，這是山高皇帝遠，又沒官兵，除了野獸就是土匪，自家這邊可都是悍匪，誰還敢來偷襲不成？
田五郎和王新知道，這李青念了幾年書，識得幾個字，雖當了土匪，但自命不凡，瞧不起其他人，不願與他們為伍。
百無一用是書生，拽什麼拽！
田五郎心中鄙視他，但考慮到現在是戰前，還需講團結，點頭答應了。
“行，你帶自己人馬到那裏守着，情況有異，就給我等警示。”
李青叫自己親信帶着猴頭寨的啰嘍，一窩蜂去了那個土包子山。
另一邊，三裡外的肖飛正扒在雜草中，用狙擊槍的瞄準鏡偵察情況。
“噫，居然還分兵佔了高地，那田五郎還懂行軍打仗呢！”
不過，他馬上又否定了剛才的看法。
那泉水邊，土丘山上，陸續生起了幾堆篝火。
這不是暴露目標嗎！
肖飛來興趣了。
他對旁邊的袁岡、虎大、龍岡和鐵侯道：“天要黑了，等下咱把那山丘上的敵人給摸了？”
眾人愕然，這也行？
他們雖然身為土匪，但這黑夜摸哨的事從沒幹過。
在這個地方埋伏几個時辰了，親眼看到五郎寨聯合兵團兵強馬壯，人多勢眾，高手如雲。
一條龍、虎大以及袁岡幾個有些灰心喪氣。
雙方力量對比懸殊很大呀！
他們暗自商議，由袁岡作代表，勸肖老大作戰略性撤退，往戈壁灘深處藏身，另派人通知三個寨子的人馬也棄寨躲避。
讓五郎寨一夥找不着人，折騰夠了自會各回各家，這樣大家都平安無事。
可現在袁岡還未開口，肖大當家竟要主動進攻，趁夜色摸了山頭上對手。
袁岡看着肖飛一臉淡定，不由心中慚愧。
人與人的差別，咋就這麼大呢？
同樣當土匪，同樣是金丹，看看肖老大運籌帷幄，臨危不懼，還要以弱勝強！
他決定不做說客了，丟人。
“老大，你作決定吧，咱馬首是瞻！”
這大西北天氣乾冷。
雖是早春時節，但蚊蟲還沒從土裏鑽出來。
猴頭寨大當家李青帶着二個當家，五十個啰嘍圍着四堆篝火乾糧下酒，氣氛熱烈。
幾個守衛的也就做個樣子，嘻嘻哈哈與大夥搭腔。
李青吃了幾塊肉乾，閉目養神。
一會，三當家二餅在一旁奇怪道：“哎，這白皮幾個剛才還在嘰嘰喳喳，這會咋沒動靜了？”
李青也不睜眼，淡淡道：“你帶人去看看，莫不是被野獸妖物給吃了。”
兩餅哈哈大笑起來。
“大當家你真會取笑，哪個妖物野獸膽子這麼大，敢老虎嘴上擼須？”
他站起來，叫幾個啰嘍點了支火把，邊往土丘山下走邊嚷嚷。
“白皮、一撮毛、青龍，他娘的，要你們放哨，跑哪去了？”
他帶人走了十來丈，還沒見人影，也不見人啃聲，有些緊張起來。
“喂，你們幹嘛呢，沒死的話吭個氣！”
一個啰嘍膽怯道：“三當家，這烏七抹黑的邪乎得很，要不明天再說？”
二餅怒道：“瞧你那老鼠膽子，咱這麼多人怕個鳥！”
另一個啰嘍有所發現，躲在二餅身後叫道。
“三當家快看，那團草在動！”
二餅借火把光亮一看，果然前面草叢有東西在動，還沙沙響呢！
真有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