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3劍派

又至暮夜黃昏，眾位劍士因昨夜整夜未眠，才吃過晚飯，就早早安榻就寢。太子丹與秦天雨並肩閑散在太子宮苑後花園中。其時天空明月當照，園中梅花幽香瀰漫，忽聽閣樓琴聲響起，如松澗流水，清脆悅耳。

太子丹滿懷惆悵，對月連嘆數聲，忽然問道：“我若再募兵十萬，讓七十二位門主為教頭，教習新兵，使其武功以一敵十，不知需要多少時日？”

秦天雨思慮良久才道：“其實殿下心中早有定數，若是將一位不會武功的新兵，訓練成以一當十的劍道高手，最少也需要三年時光，何況敵方的戰士也非尋常百姓。”

太子丹嘆道：“若是再等三年之後，秦軍早已兵過易水，焉有我燕國存在？難道我們就真的坐以待斃無計可施，專等秦兵入侵？秦劍士就不能像當年越國趙處女一樣，在最短的時間教會軍中兵士一些武功劍術？”

秦天雨說道：“趙處女教習越國數萬勇士，只是一個傳說，兩軍交戰更需要的是一位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能臣，試問我大燕殿堂中可有范蠡，文種之能臣？”

太子丹聽后，更加悶悶不樂，不再言語，向一排竹林走去。此時雖然是春寒時節，竹葉依然茂密，突然竹影閃動，林間躍出十幾位蒙面黑衣人，手握長劍。為首的一人說道：“當今燕王都不愁國家大事，你一個太子又何必悶悶不樂，人活着既然不快樂，那就讓我們送你一程吧！”

太子丹有秦天雨在身旁並不害怕，問道：“你們是百劍門的人？不，你們應該是秦王的人。

那為首的人哈哈大笑：“姬丹，你兩樣都說對了，你只知道訓練百劍門的人，去行刺秦軍各路將領，卻沒想到秦王早已安排死士在你宮中，只要你有所異動，立即送你歸天。”說完擺好陣勢向太子丹攻來。

太子丹極速躲閃大聲叫道：“秦劍士救我！”秦天雨站在太子丹身側卻並不拔劍相救，他目視長空，聽着閣樓琴聲，似乎沒有發現眼前之事。

太子丹躲到秦天雨身後，秦天雨道：“太子殿下又何須故作驚慌，他們若真的要殺你，你此刻還有命在。久聞十三劍派劍嘯燕北，無人能敵，鋤強扶弱，正義之聲更是享譽海內，今日卻在太子座下充當無名死士，秦某真是佩服！”

那為首的蒙面人又道：“十三劍派的人，早已相繼死在長劍門的劍下，世上再無十三劍派。我們都是秦王的人，奉了秦王之命誅殺太子姬丹。秦天雨，你本是秦國人，卻相助燕國太子抗秦，今晚同樣是你的死期！”

秦天雨哈哈大笑：“今日百劍聯盟，千刀聚會在太子宮中，你等若是要行刺太子，又怎會選擇今晚？田光，你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今日又何必遮遮掩掩，十三劍派若也要找我試劍，在下奉陪就是。”

秦天雨說完拔劍就地一劃，地下竹葉紛飛，蒙面人並不揮劍遮擋，而是迎着劍氣縱身向秦天雨飛刺過來。眾人忽上忽下，有人劍術恢宏剛猛，有人劍術輕柔如水。秦天雨更是使出渾身解數，三十六路劍法一氣呵成。眾人躲閃不及，身體各處都被刺中，雖不致命，卻見秦天雨一招強似一招，像是要把蒙面人斬盡殺絕。

蒙面人終於使出看家本領。有人使出‘橫掃千軍’，有人使出‘當頭棒喝’，有人使出‘就地掃雪’，有人甚至使出絕招‘天外飛劍’，就在每人各使出一招時，秦天雨已將三十六路劍法再次使完，眾人紛紛中劍倒地。

秦天雨道：“在下劍術本出自十三劍派之中，

適才與各位試劍，痛下絕招，逼得大家使出自家劍術，你們的劍術與在下所使得如出一轍，看來眾位不承認是十三劍派也不行啦。”

眾人摘下蒙面巾，為首的那人，果然是十三劍派盟主田光。田光說道：“秦天雨果然聰慧過人，只是你又怎麼知道我等潛藏在太子宮中？”

秦天雨微笑道“這緣由其實很簡單，我秦天雨暗學十三劍派的劍術，田盟主早已察覺，這世上唯一見過我秦天雨的人，也只有十三劍派的諸位英雄。十三劍派若是沒有在薊都，何以七十二派英雄都能認出我是秦天雨？”

田光哈哈大笑“秦劍士聰穎好學，且又俠義為懷，我們當然早知道秦劍士在暗學我們的武功劍術，我們又怎會錯過你這樣的武學奇才？所以我們才使盡生平所學，把我們所有的劍術故意展示給秦劍士。大家雖然劍術一樣，但秦劍士卻是後來居上，當我們才出手一招，秦劍士卻已使出三十六路劍法。在下雖是創劍人，卻躲不過自創的劍法，慚愧！慚愧！”

秦天雨道：“田盟主何必謙虛，田盟主才智過人，精於劍道，創立了‘十三劍術’，只因劍法實在精妙，在下才從中學習，受益終身。”

田光道：“以秦劍士的資質無論練習哪一派的劍術，都可以發揮極致，秦劍士選擇將我劍派劍術發揚光大，在下等真是倍感榮幸！”

秦天雨笑道：“十三劍術不論攻擊防守，都運用巧妙，刺挑點劈，克敵無形。能創立此等劍術的人豈是長劍門之輩可以挑戰。所以江湖傳言十三劍派，在半年之中被長劍門的人逐一殲滅，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田光嘆道：“你錯了，我們十三劍派確實敗在長劍門手下，若不是長劍門的人手下留情，只恐怕天下再無十三劍派。”

秦天雨道：“長劍門只會殺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在我手下連三招都躲不過，又怎麼會是十三劍派的對手？”

“長劍門原有二十八人，徐福是位醫官不會武功，又不忍心多見殺戮，早已經脫離長劍門。而在下因陪同十三劍派一起隱身太子宮，未能到場，不然你與長劍門之戰，誰勝誰負未有可知。”

秦天雨見說話者是一位年約二十七八的年輕劍士，問道：“就憑你一人之力就可以力戰群雄，劍挑整個十三劍派？”

“不錯，”那年輕劍士一點也不謙虛。

“你是長劍門的人？”

“不錯”

“可是你用的卻是短劍，連兩尺都不到，你又怎麼會是長劍門的人？”

那年輕劍士說道：“長劍門只是一個稱呼，未必都是使用長劍，就像千刀聚會，不一定都是刀客，而百劍聯盟，門中也有長槍門，大刀門，金錘門，刀槍劍戟都有。”

“不錯，你的確是長劍門的人，我殺了你們長劍門的人，看來今晚你我一戰在所難免，未知尊駕高姓大名？”

“在下與十三劍派的英雄一樣，都是一些無名死士，近日蒙太子賜名荊軻，荊軻便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