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146%
季青琢看到榕樹木片之後,輕舒了一口氣,她想,如果真的成親的話,就應當是這個日子。
不過,她自己還沒成親過,也不知具體的流程是什麼,她攥着手裏的榕樹木片,有些不知所措。
沈容玉當然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他輕咳一聲,也在思考該怎樣去籌備這場婚禮。
此時,一直坐在一旁的喬曙長老將棋盤上最後一子落下,棋盤上的棋局正好和了棋,他笑眯眯地對季青琢與沈容玉說道:“第一次成親,沒經驗啊?”
季青琢很誠實,於是獃獃地點了點頭,沈容玉倒是聰明,他轉頭看向喬曙說道:“喬長老有什麼建議?”
“之前荒蝕之亂后,修仙界也有了很長時間的寧靜時光,玄雲宗里也有許多修士想要成親,他們那些婚禮都是我主持的,要說這舉辦婚禮的經驗,我還是有的。”喬曙如此說道,“我來雪梁域,除了拜訪故友之外,本也打算來尋你們。”
他摸了摸自己的鬍鬚,樂呵呵說道:“說起來,在玄雲宗里的修士如果修為到了元嬰之上,便可以離開宗門了,若是想要留在宗門裏噹噹長老授課也行。”
“你們來雪梁域,也不錯,我也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們了。”喬曙說道。
他不止在玄雲宗頗有聲望,在整個雲澤域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輩修士了,若是讓喬曙來主持婚禮,似乎也不錯。
於是,沈容玉應下,這一切事宜,便由喬曙安排,這老人家也很喜歡主持這種喜慶的事情,馬上拉着裴溪開始商量婚禮的細節來。
這修士的婚禮,並沒有拜父母這一環節,因為許多修士的父母壽元並沒有他們漫長,若是修士家族出來的修士,親情往往淡薄,於是,只有拜天與地這一環。
至於這接親,也沒有這樣的規矩,對於修士來說,所謂成親,並不是其中一方來到了另一方的家中,成為其中一人的附屬品,兩人只不過是同心而結親,往後一生一起渡過。
不過,修士還保持了凡人婚禮身穿紅衣的習俗,而且這婚服也十分重要。
這邊季青琢與沈容玉頗為局促地坐在喬曙與裴溪身邊,聽着他們兩人討論婚禮的細節,若是提出了什麼細節,他們就點點頭,連聲應下。
喬曙看了眼季青琢,忽地想起了什麼,他湊到裴溪身邊:“說起來,青琢可是之前玄雲宗最漂亮的姑娘了,她穿的婚服也不能馬虎。”
裴溪道:“我認識雪梁域最好的織坊。”
“當然不止是這手藝了,還有這婚服的材料也十分重要。”喬曙眯着眼說道,“這海里鮫織是必不可少的,只是還缺了些點綴。”
“雪梁域東面的水臨山上,聚居着一族靈獸,老裴你還記得吧。”喬曙說道。
“紅鸞?”裴溪驚訝應道,“這族靈獸強大,早就生了靈智,沒有修士敢打他們羽毛的主意,但是……他們的尾羽當真是美麗,流光溢彩,閃閃發亮,若是能綴在婚服上,必定光彩照人,而且是整個修仙界獨一份的婚服。”
季青琢聽到那些形容詞,什麼“流光溢彩”,她就開始暈暈乎乎,她……她穿那麼亮眼的服裝真的可以嗎?
而且,紅鸞是靈獸,打他們尾羽的主意可不太好,季青琢的身子往前探了些許,正待開口阻止喬曙的大膽想法,但喬曙很快給出了主意。
“他們是靈獸,總不可能傷害他們,不過他們族中這麼些年,應該攢下一些換下的尾羽,若是能討要過來,就再好不過了。”喬曙對沈容玉眨了眨眼。
他有的時候確實是一個有些壞心眼的老頭,先是渲染了一下這紅鸞的尾羽有多好看,而後便讓沈容玉去取來這紅鸞尾羽。
喬曙還挺希望看到沈容玉在此事上吃癟,畢竟他在宗門的時候是完美無缺的,從未出過錯。
沈容玉在聽到喬曙描述這紅鸞尾羽的時候,也心動了,他頷首應道:“定會取來。”
季青琢坐在他身邊,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她小聲說道:“小玉,我穿這個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
沈容玉想,季青琢生得這麼好看,本就應該是萬眾矚目的,偏生她有這樣的經歷,從未敢真正展現過自己。
於是,他側過頭去,反問季青琢道:“琢琢不喜歡嗎?”
季青琢也說不上不喜歡,於是她掩下長睫說道:“若是小玉準備的,自然喜歡,只是……這尾羽不好取。”
沈容玉捏了捏她的手背:“定會給你取來。”
季青琢想,或許她可以試一試,而且,這婚禮可不單獨是她自己,還有沈容玉的一份呢,於是她點了點頭。
在宴請賓客上,季青琢與沈容玉琢磨了很久,終究還是要邀請了融心谷里全部的修士與玄雲宗里熟識的修士。
就在沈容玉準備在請貼上寫下“玄雲宗”這三個字的時候,喬曙忽然輕嘆了一口氣:“容玉,不必寫玄雲宗了。”
沈容玉握着的筆鋒懸停於請帖之上,他問:“玄雲宗並不是所有修士都死了。”
“是,但曾經的玄雲宗已經不在了不是嗎?”喬曙說道,“掌門沒有領着我們回到過去的地方重建玄雲宗。”
“玄雲宗確實是門中許多修士的回憶,這個宗門也是我們一起建立的,但是,它的錯誤太多了,即便這錯誤是一個人帶來的,但不可否認,那個人給宗門帶來了很大的影響,玄雲宗始終與孟遠霧這三個字離不開,所以,掌門不打算再以‘玄雲宗’這個名字作為門派的名字了。”喬曙說道。
“斬斷過往一切,赤心無塵,重建的宗門叫‘無塵宗’。”喬曙說道。
雖然說不上對曾經的玄雲宗多麼有歸屬感,但在聽到喬曙這番話的時候,季青琢還是愣了一下,看來,這個門派是徹徹底底消失了,門派的根基在一個人手上覆滅。
是在沈容玉的手上嗎,不是,是在孟遠霧的手上,現在,孟遠霧之事已經傳遍整個修仙界,若是再以玄雲宗修士的身份行事,會招來許多非議。孟遠霧親手給這個宗門賦予榮光,卻又因自己的一念之差,毀去這個雲澤域第一仙門。
許久,沈容玉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他真心實意地笑,幾乎都是因為季青琢,但這一次,他因為外界之事笑了,對於曾經玄雲宗剩下的所有修士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他的筆尖一沉,在請帖上寫下“無塵宗”這三字,從此之後,再無玄雲宗。
感覺到這裏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裴溪趕緊搖了搖自己的蒲扇,開口打破這凝重的氣氛:“說起來,老喬還是你傻,若是像我一樣,不入宗門,自己一人也逍遙自在。”
“我就喜歡看着那些年輕修士一點點成長,孤家寡人,可看不到這樣的故事。”喬曙輕嘆一口氣說道。
於是,婚禮一事暫時交給喬曙長老與裴溪兩人準備,這兩位老人家,一人是南方雲澤域輩分最高最德高望重的前輩修士,一人是北方雪梁域最有聲望的隱士高人,光是這主持者,便是修仙界頭一份的規格了。
喬曙為人和藹可親,請他容易,但是連帶着將裴溪一起請出山,可就不容易了。
再加上雪梁域第一醫修世家聽聞此事之後,也派了人前來幫助,這婚禮的籌備也就井井有條起來。
而季青琢與沈容玉則擔任了……發請帖的任務。
季青琢不擅交際,本來打算不出去的,但請帖上受邀請的人都是她曾經熟識的修士,於是她也跟着沈容玉一道去了。
離開兩人居住的洞府,第一個要送出婚禮請帖的當然就是在近處的融心谷,融心谷內的醫修其實不多,幾乎每一位季青琢都打過照面,而且從融心谷過來也方面,所以季青琢給整個融心谷的修士都送了請帖。
將請帖送到融心穀穀主辛原手上的時候,這前輩修士也笑呵呵地,他問道:“裴老先生已經給出日子了?八月十三,是個好日子,再過兩日,便是滿月。”
“是。”沈容玉斂眸應道。
“容玉,之前取回的明目草在給青琢治傷一部分之後,剩餘的我已經救活了,現在這些明目草正谷里種着,以後還可以救治更多的修士。”辛原說道。
沈容玉沒有此等救死扶傷之心,但他也不會嘲笑辛原的真誠努力,畢竟當初若不是他將季青琢救下,她的眼睛也不能好。
於是,他隨口說了句道:“融心谷稱得上是在濟世救人。”
從始至終,沈容玉都沒有說當初就是他扮作季青琢的模樣救了當初海邊漁村裏的村民。
辛原眯着眼,看着融心谷里的青蔥景色,他笑着說道:“畢竟我們的先祖能活下來,也是因為那亂世里罕見的善意,自然要延續下來。”
無心插柳柳成蔭,只能說,當初看似無用的善意——不論初衷如何,在很久以後也會有它的意義。
沈容玉點了點頭,他離開了,去尋季青琢,並沒有對辛原說起當年之事,因為這樣彷彿友人的平等關係就足夠和諧了。
而且,他也從不覺得他當初是在救人,他只是在……思念季青琢而已。
他唯一的善念,是季青琢。
而此時的季青琢正在給段雨桐送出請帖,段雨桐接過請帖,笑了起來:“青琢,這麼快呀。”
季青琢低下頭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是裴老先生給出的日子。”
段雨桐將請帖收了起來,季青琢與沈容玉會成婚,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另一件事,她還挺想知道的……
“上次我給你的小冊子,你看了嗎?”段雨桐忽然將自己的腦袋湊了過來,歪着頭看季青琢。
看……當然是看了……季青琢經不起逗,段雨桐這麼一說,她的臉頰又紅了起來,只拈着自己的衣角往後退,而後沉默着點了點頭。
“臉這麼紅。”段雨桐拍了拍季青琢的肩膀,“看來是實踐了。”
何止是實踐了,而且是翻來覆去實踐了,季青琢如此想道。
她原以為段雨桐說到這裏,就算了,但很快,她又掏出一本新的小冊子:“我這還有一本新的,你等成親那晚用。”
季青琢震驚了,她沒想到這種書還有第二冊,段雨桐則頗為自豪地說道:“這小冊子在修士中間很受歡迎,我給你的這一冊還是融心谷最新編撰出來的,你可算嘗了鮮。”
她還是收下了這小冊子,就……她其實偷偷看了一眼冊子裏的內容,有些……她其實挺想試試的。
季青琢忽地因為自己冒出的大膽想法僵住了,她呆立在原地,直到沈容玉過來將她領走的時候,她才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冷靜下來。
沈容玉不愧是解讀季青琢微表情的大師,他一見她如此,便猜到發生了什麼,在飛回洞府的高空裏,他單手將季青琢攬入懷中,又問道:“她又給你什麼了?”
季青琢確實老實,她將段雨桐剛給她還沒捂熱乎的小冊子塞到沈容玉的手裏:“又給了我一本,說是成親的時候可以……”
她想着想着,很不好意思,只能鼓起了臉頰,讓自己的漲紅的臉擴大些面積,多吹吹迎面而來的風,讓臉頰不再發燙。
沈容玉又低低笑了一聲:“琢琢想試試?”
季青琢又想起她第一次許多日都行動不便的經歷,她扭過頭去說道:“可以是可以。”
她又想說什麼,卻又找不出措辭來,便只能拽着沈容玉遞過來的指尖說道:“小玉,你真的很壞。”
“嗯?我哪裏壞了?”沈容玉無辜說道,“後來是琢琢自己說要繼續的。”
後來確實是季青琢自己說的,他都那樣了,她哪裏遭得住,不由自主就……說起來,還是她自己身子太弱了,若不是那晚傘傘還在她的身體裏,她應當……
季青琢側過身去,不敢看沈容玉,她實在無法想像那晚她都說了那些話,這真是……
“洞府里又沒旁余的人。”沈容玉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琢琢想怎麼樣,便怎麼樣。”
季青琢又被他這些話弄得紅了臉,當然,這晚上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為成婚之夜預習一下,也是情有可原。
他們次日又將請帖送到了楊老闆那裏,結果在楊老闆的店裏,看到一個曾經見過的女修士,正是當初將洞府賣給他們的祝鳳儀。
祝鳳儀來楊老闆店裏買新的法寶,見季青琢與沈容玉攜手走來,還有些驚訝。
“季小姑娘眼睛好了?”祝鳳儀也聽說了玄雲宗里發生的事,她實在很難想像,當初找她買走洞府兩位年輕修士竟然有那樣的經歷。
“祝姑娘。”季青琢朝祝鳳儀點了點頭,“辛谷主醫術高超。”
辛原是雪梁域內遠近聞名的醫修,說出他的名字,祝鳳儀便懂了。
她斜睨着季青琢手裏拿着的紅色請帖,調侃道:“要成親了?”
季青琢很感激她當初不僅將洞府賣給了他們,還打了個折,於是,她在自己小荷包里掏出一張新的:“祝姑娘要來嗎?”
“此次歸來,不過是為了補充一些路上物資儲備,留在這裏參加婚禮,倒也不錯。”祝鳳儀露出一個爽朗的微笑。
那邊正在打鐵的楊老闆也停下手中的活兒,將請帖接了過來,他語帶羨慕地說道:“說起來,你們知道你們請到了雪梁域怎樣的大人物嗎?”
楊老闆是生意人,消息通達,這祝鳳儀是何等人物他自然也知道。
不過,他剛說完,便笑了笑說道:“不過,你們這二人才是修仙界真正的大人物。”
“我早看那玄雲宗還有孟遠霧不順眼了。”祝鳳儀說,“果然,那荒蝕不是她殺的,地脈星辰陣也不是她破的。”
她揚了揚手中的請帖,對季青琢說:“我一定會去的。”
莫名其妙,又邀請了一位雪梁域的知名修士前來參加自己的婚禮,季青琢也沒覺得此事有多麼特殊,因為接下來他們要去新建立的無塵宗了。
無塵宗在雲澤域偏西的地方,佔地不大,還需要門中修士去慢慢建設,但新建立的無塵宗,沒有當初玄雲宗那般與世隔絕高冷出塵的氣質了,宗門的一部分竟然還與凡人的村莊相連。
季青琢步入無塵宗主殿的時候,便看到尹暮塵正對葉斷紅交代門中事務,見他們前來,她站了起來。
尹暮塵眯起眼,先是看了一眼季青琢,她想不到當初剛來到舊玄雲宗的季青琢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那時候的她很局促,小心翼翼,彷彿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她本來就和整個世界無法相融,但是,她身邊有沈容玉,這個修仙界正道修士唯一懼怕又愧疚的人。
百感交集間,尹暮塵被季青琢遞上來的請帖拉回神了,她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將請帖接了過來:“一定會去。”
她話音剛落,站在她身邊的葉斷紅便開腔了:“我的呢?”
季青琢其實也給葉斷紅準備了,只是不知他願不願意來,聽到葉斷紅如此說,她將自己小荷包里的請帖又抽了一張出來,遞了上去。
葉斷紅接過,他板著臉說道:“當初緣斷樓上測試你的陣法,不是我所為。”
善惡石運作的原理確實是他自己發現,只是葉斷紅沒想到孟遠霧居然想利用這個原理做這等事。
季青琢對着他點了點頭:“多謝葉長老教導。”
說起來,葉斷紅確實是一位很好的法術課長老,正是因為他透徹地說明了五行法術的原理,季青琢後來才能用這些法術衍化出不同的高階法術。
他只是人看起來凶了一點,看不起普通人而已——從他自己的角度來看,普通人來修仙,不過是送死而已,他見不得弱者死去,更因為弱者的不自量力而心生憤怒。
當然,那個時候的葉斷紅,還不知道季青琢並不是普通人。
給這兩人送完請帖之後,尹暮塵從自己的空間錦囊里取出了一件東西:“容玉,青琢,這是給你們的。”
她將兩枚上品仙靈丹推了過來:“以前玄雲宗里,門派考核前三的獎勵。”
“你們是前二。”尹暮塵笑着說,“規矩還是要守的,剩下的一枚,我贈給孟遙嵐——不是被我師姐奪舍了的那個孟遙嵐,而是死在娘胎里的孟遙嵐,那一枚,在孟遙嵐的父母手中。”
季青琢想,在這個故事裏,最無辜的就是那個本該成為天之驕子的孟遙嵐了。
“好了,你師父在宗門裏謀划著再建一個白水島出來,你我往西側走,便能尋到他。”尹暮塵給季青琢指了方向。
尋到虞素空的時候,他正馭使着他祭煉多年才煉製出的月華匹練將大河改道,在無塵宗內開闢出一片湖來,有洶湧的水流在他身前奔涌着。
季青琢遠遠地喚了一聲:“虞師父。”
對於她來說,她雖然知道虞素空是因為扮作她的沈容玉才收她為徒,但這短暫的師徒緣分是真實的,而且,當初沈容玉身陷邪魔手中,也是虞素空來幫助她。
季青琢對虞素空很感激。
“要成親了。”虞素空笑着看着請帖,他也明白當初救他的是沈容玉,但這並不妨礙他將季青琢看作自己唯一的弟子。
“容玉,你可要照顧好她。”虞素空說。
“這是自然。”沈容玉點了點頭,他知道虞素空這囑託是出於身為季青琢長輩的關懷。
——他也很感謝虞素空當初願意收季青琢為徒,不然,她可沒辦法留在玄雲宗里。
他們在河邊的青石上坐着,季青琢低頭拿着虞素空設計新白水湖的圖紙,還提出了一些科學的修改意見,沈容玉則在一旁幫助虞素空重建白水湖。
時間臨近黃昏,還要兩人的請帖沒送到,季青琢與沈容玉告辭,一起去尋了瞿廷長老。
瞿廷長老正在喂一群小羊似的靈獸,他擦了擦手,露出一副喜氣洋洋的表情來:“正好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冰霜和又又了。”
他話音剛落,遠處又翩然而至一位年輕貌美的女修,正是季青琢在玄雲宗時的修鍊課長老慕櫻,她對着季青琢笑了笑說道:“我來尋瞿長老討要醫治靈獸的靈藥,沒想到碰到了你們,怎麼,這麼快就要成親了?”
“慕長老,是呀。”季青琢將自己最後一份請帖遞給慕櫻。
到此為止,他們婚禮所要邀請的所有修士,都已遞出了請帖,成婚前的最後一份挑戰,便是去尋婚服上的紅鸞尾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