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生死盡付笑談中

第六節:生死盡付笑談中

5月21日上午,經過一天一夜激戰,木星戰場終於也漸漸有了分曉。美嘉軍負責守備木星主基地的陸軍指揮官奧比力瓜少將身負重傷被俘。奧比力瓜是美嘉軍有名的陸戰悍將,606軍與607軍軍長聞報震驚,已經無心戀戰。

這時美嘉軍援軍遲遲不到,地球軍援軍卻接二連三抵達,整個第二兵團的部隊先後壓向這個行星區域。美嘉守軍覺得大勢已去,遂紛紛降落到仍掌握大部分地表的木星主基地,往天王星區域撤退。

地球軍陸戰部隊見狀對主基地節點區發動進攻,將其攻克。這時美嘉軍大部已經撤退,剩餘滯空的少量部隊改為降落木衛二基地,向天王星建起臨時通道撤退。收尾的戰鬥又持續了一段時間,最終地球軍將木星區域完全佔領,收取大大小小的基地八座,俘獲美嘉軍官兵兩萬餘人,繳獲武器裝備一批。

就這場,歷時兩天一夜,海王星戰鬥、天王星戰鬥、木星戰鬥相繼結束,整場戰役告終。戰役結果:地球軍勝利光復木星與海王星兩大行星區域;美嘉軍僅僅保有天王星區域,以及只有一個小基地、意義很有限的冥王星。

但是這一戰,地球軍親赴前線作戰的兩位高級將領——黃燁中將與魏歡中將,陣亡其一。雖然死的不是美嘉人重賞索求的黃燁,但魏歡對於地球軍來說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中堅人物。

地球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古羅馬,興起時有一個青史銘記的故事。故事裏有兩位將軍,他們是羅馬城邦國家的兩位執政元首,也是戰時的最高長官。他們領着精銳的羅馬軍隊,要去抗擊敵人——敵人雖然不在他們眼裏,但是人多。就在決戰前的晚上,兩人進行了一次占卜。占卜的老者預言:羅馬將獲得偉大的勝利,但這勝利要用一位將軍的生命去換取。次日,為了勝利,兩人約好,誰要是死了,另一位就要負責領導全軍徹底打垮敵人。他們把這個約定和占卜告知全軍,就驅動各自的戰車爭先恐後地沖入敵陣,搶着去找死……果然,一位將軍壯烈犧牲,倖存的另一位將軍率領着士氣鼎沸的羅馬軍隊,把敵人殺得片甲不留,乘勝一舉滅掉了好幾個敵對的國家,羅馬從此強大。

……如果用這段歷史故事來類比,那麼,這一場“五月光復”戰役之中,魏歡和黃燁便是兩位勇於犧牲者,魏歡當先陣亡,黃燁堅持作戰,地球軍先奪海王星,再取木星,勝利依然屬於地球軍!

因此,地球軍沒有氣餒,而是自豪。不但有魏歡、黃燁,而且有武田英一、恩多斯、佳茜、康康、艾爾貝塔等優秀將領,還有基利這樣的陸戰強將,更有千千萬萬勇往直前的無名英雄,地球軍後繼有人,就不怕犧牲!

正職指揮官犧牲了,副職補;副職指揮官也犧牲了,下級補。前仆後繼,指揮不失!

根據組織的提倡,地球軍每一位官兵上陣前都要留下遺書。如果他陣亡了,對親友的私人遺書將被轉達,對戰友們的公開遺書將被發表。魏歡對戰友們的遺書發表出來,只有兩句話:“不要浪費時間為我開追悼會。你們應該抓緊做事,而我知道自己的一生在做什麼。”

尹小寧聽到這話,直想痛哭一場,然而手中又攥着魏歡的私人遺書,上面寫着:“別哭。你的悲痛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苦痛。你要笑,看到你的笑容是我最大的幸福。”

黃燁收到的私人遺書則是:“兄弟,我先走一步。不能跟你再去到列霞星故地重遊,是個遺憾。但放心,我可以跟阿倫一起去。希望我們的鬼魂不會嚇着那邊的校友,哈!”

黃燁看到這裏,凄然的臉上不禁微微一笑。哈……是個樂觀豁達的人啊,死了都還這麼樂觀……

這一晚,在睡夢之中,黃燁又看到了已永別的魏歡和阿倫,兩個靈魂逍遙快樂,在自己曾經天天跑步的校園半山道上飄蕩,在學生們的舞會中與獨舞的女孩共舞,喝醉了酒互相摟着脖子揚瓶歌唱……

為了遵照魏歡的遺囑,戰友們沒有為他開追悼會。同樣為了遵照他的遺囑,地球軍抓緊時間,立即投入下一步的戰備工作。

光復整個太陽系的目標,已經近在眼前了。先行者未竟之事業,後繼者穩步以達成。

接下來,一場新的戰役,暫定名為“六月馳騁”,就進入了準備階段。為了打好這場戰役,憑着恩岡代雷的“獨裁”,地球軍總司令部以比美嘉星聯軍總部高上大約一百二十倍的效率,迅速作出了這樣的部署安排:總司令恩岡代雷上將率領第二兵團主力集結於木星;副總司令黃燁上將(新晉)率領第一兵團主力集結於海王星;總參謀長羅嶧上將(新晉)留守大本營。本次戰役的預定目的,不僅是要奪取天王星區域以光復整個太陽系,更要大膽地向外打出去,馳騁在更廣闊的天地中!

說干就干,雷厲風行,23日早上,恩岡代雷即準備離開大本營。在臨走的時候,恩岡代雷特意到情報處慰勞。只見現場橫七豎八都是睡得死豬一樣的官兵,或仰或卧,或趴或坐,有的抱着柱子,有的扒着窗戶……各色人等盡皆有辱斯文,各種物品一派狼藉景象。由於處長威爾伯也鑽在桌底下鼾聲如雷,沒有人迎接,更沒有人預先準備應付首長巡視。

“怎麼回事喔?這裏一直是這個樣子么?”從來沒來過情報處的恩岡代雷大感詫異,指着現場道:“豬窩都沒這麼髒亂吧?不會生病么?”

“啊……是這樣。”陪同的後勤部長魏連平道:“總司令放心,內勤處的女子工作隊立即過來消毒,我已經安排好了。”

副總參謀長楊振中也道:“總司令不要見怪!別看他們不會搞形象工程,形象十分不好,效率還是很高的,完成任務是可靠的。”

“我不是見怪。”恩岡代雷搖頭道:“我是說,他們這個樣子,讓人心疼喔!都是很年輕的小夥子嘛,我們上級要是不多關心一下,弄出病來,怎麼跟他們父母交代?”

“有呢。”魏連平解釋道:“以前是他們不愛讓外人進來。這次我也想,不能讓他們太任性了。阿倫開創的混亂時代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要進入規範時代了。今後我保證,專門派一個大隊的女兵盯准他們,讓他們吃得飽穿得暖,屋子裏乾淨整潔,除了戰鬥中特殊情況以外,生活盡量規範化。哪個不服,就說是楊振中中將大人的命令,敢違抗者關小黑屋。”

楊振中笑道:“軍隊裏可不興找人頂缸啊!我可沒有那麼**,請一定說明是連平部長大人的鈞旨。”

恩岡代雷跟着笑了一笑,看看時間快到,該走了。走之前再一指現場:“現在我才明白了外面說的‘情報處全是懶漢’是什麼意思,果然除了完成任務以外都是懶得不得了喔!總之,你們必須給我照顧好,不然餓死、病死幾個,我找你們算賬!”

於是三位首長往外走。不一會兒,外面一大隊女兵手持拖把、擔架、營養罐、輸液器等各般武器裝備開進來,情報處這座人稱“最堅固的反革命堡壘”終於也被革命的風暴席捲了。

木星主基地。被任命為基地衛戍司令的基利·摩根將軍忙得不亦樂乎。

“五月光復”戰役結束,基利的忙碌卻才剛剛開始:提供空軍降落和休息的條件、善後敵我雙方陣亡人員、照顧傷員、押送俘虜、清理與搜索基地(吸取火星事變的教訓)、重新安排防衛以備應付敵軍可能的反攻……

此外,奪取本基地之後,地球軍獲得了意義重大的巨型太空化工廠,可以用木星的氣體做原料生產出許多地星盟急需的產品。立即安排恢復生產,也是當務之急。

百忙之中,愛好演講的基利仍不忘發表一番對本基地全體官兵的講話,鼓勵大家做好工作,迎接下一次戰役。

“讓我們深切懷念魏歡將軍。他犧牲了,而我軍即將光復全太陽系,打開通向更廣闊天地的出路。這讓我想起了一個名句:‘天崩地裂壯士死,然後巴山蜀水始相連’……”基利正聲情並茂地賣弄自己讀過的文句,不遺餘力地想要向官兵們展示本人不但是一員武將,還深有文化。

但是,一個聲音又在身後提示:“將軍、將軍。”

“哦?”基利回頭一看,便道:“這不是博卡金斯中校么,你已經立了不小的功勞了,還不去喝酒慶祝?”

這話頗有點酸酸的。其實地球軍為了嚴肅軍紀,並不許喝酒,這是一點點不好笑的幽默,演講現場沒有任何人笑。

“托您的福,我……我已經被總司令部提升為上校了。”博卡金斯低聲道:“但這不重要,關鍵是您的句子……”

“我又說錯哪裏了?”基利不悅。

“這……”博卡金斯有點猶豫,但仍熱心地糾正道:“我的標準語水平不高,對於剛才那一句您所引的深奧作品,其實也還理解不透。不過上半句確實不是‘天崩地裂’,應該是‘地崩山摧’。下半句就更不對了……但具體應該是什麼,我的文學修養實在有限,就說不上來了。”

“真的嗎?”基利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心裏也知道有誤,本來就是憑着印象信口開河,反正在場的都是美洲的官兵,諒他們也不懂!沒想到……偏偏你就懂啊?你的文學修養有限,那把我又置之何地呢?

“李太白的文句,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高深莫測。將軍,咱們都需要多多提高,共勉!”博卡金斯的話滿懷誠意但是毫不知趣。

“唔……說的對。哈哈哈……”基利打個哈哈,紅着脖子,點點頭,繼續演講。心裏就在想:“下一次,最前沿最危險的重任也非你莫屬……就這麼決定了。你自勉吧!”

—————————————————————————————(第六節完)

本章共六節:

五月光復,

軍情急如火。

瓦罐不離井上破。

堅韌者遇挫愈勇,

強悍者渴望成功。

生死盡付笑談中。

作者信箱:yhiuwen

版本:1.0、2.0、3.0、3.1、3.2、2009新版

時間:2001-04-08、2002-03-21、2005-02-23、2005-12-15、2007-12-01、2010-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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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暢想曲Ⅰ・地球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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