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只是1隻貓!

誰說我只是1隻貓!

初夏午後的陽光已經異常炙熱,仰脖蹬腿露着肚皮的貓咖卡躺在院裏的石榴樹下享受着每日少許的休閑時光,餘光瞟着坐在窗邊長椅上正潛心研究着幾個拓片文件的穆燃,貓咖卡頗為不耐煩地蹭了蹭背撓痒痒。“傻子,獃子,死宅男~我的雞胸肉呢!又忘記了,朕曾經可是御貓!”想起幾百年前鋪在桌上的滿漢全席御貓宴~嘶溜,口水不絕於口。

貓咖卡翻着肚皮繼續表示着憤怒,希望引起如無人之境的穆燃的注意,可惜無用功,“穆燃!我的雞胸肉~~”沒想到曾經的堂堂御貓居然會為了幾兩雞胸肉折腰。又哀嚎了幾聲照例只引來了隔壁折耳咖啡廳那位漂亮姐姐的關注,手裏端着咖啡杯的秀麗女孩笑吟吟地站在籬笆門邊:“穆教授,咖卡一直在叫,是不是餓了?穆教授?”和她同時出現的還有那隻體態輕盈的灰色折耳貓,幸災樂禍地透着笑容望着咖卡。

每當穆燃研究歷史文獻或者什麼大學問時,咖卡就會遇到這種幾乎斷糧的境遇。幾十年前咖卡南飄確實遇到疫情中人們紛紛搶菜屯糧的事,經歷了若干大事件的咖卡當時不慌不亂佔領了一個寵物商店獲得了貓糧小魚乾自由。蹭完了背咖卡繼續蹭着尾巴,一掃一掃像極了那個經常呆如木雞的掃地機械人。

要說還能有什麼事物能將穆燃拉會現實世界的~唯有咖啡,穆燃先聞到的是咖啡的香氣,才看清了眼前的清秀女孩,是做了兩年鄰居說了不超過50句話的嚴安安。

“啊,安安,謝謝!”穆燃伸手攏了一下垂下來的捲曲長發,露出消瘦的臉龐,回過神來就聽到正在地上努力擦地的貓咖卡爆着粗口“死木頭,壞木頭,把朕的宮廷宴端上來。”自從五年前在一個文物發掘現場意外受傷撿到這隻死肥宅還自戀無比的異能貓后,穆燃就有了這項不為外人知的異能~能聽懂獸語,目前還僅限貓和狗,即便如此穆燃也經常被貓狗超越認知的對話內涵所嚇到。

穆燃微微一笑從屋內的櫥櫃裏拿出一盤新鮮的雞胸肉放在貓舍的邊上,眾人只看到一團黃色毛球漂了過去,安安聽着咖卡歡愉的“喵喵”聲笑意更濃了:“穆教授,不知道您什麼時候再在學校大禮堂上課,我身邊好幾位同學都想再聽一聽您的公開課。”望着狼吞虎咽的肥貓咖卡不知覺中笑成了花。

穆燃收拾好那些拓片文檔,看了一眼吃完大餐正在梳理皮毛的貓咖卡說:“我的那些歷史專題課都很枯燥,為何有那麼多女孩子感興趣?我還以為…”

穆燃皺了皺眉,今天說話有點多,他看出安安很想沒話找話,但是作為話題終結者,這天是聊不起來的。果然安安被穆燃的直率堵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頭一低蹲下身子開始擼貓咖卡,好巧妙地避免尷尬。咖卡雖然是一千多年前隨着紫礦晶隕石落在地球的異能貓,多年來入鄉隨俗,也和地球上的本地貓學習了一些貓的習慣,比如討厭異味。雖然安安很好看,按照咖卡的閱歷他覺得安安算長得好看又挺可愛的,但還是受不了她手腕上的茉莉香水蹭遍了自己那傲人的皮大衣。“喵~喵喵…”咖卡瞪着穆燃:“傻木頭,宅木頭,你知不知道人家女孩喜歡你啊,那麼明顯我只用一分鐘就知道的事,你居然兩年了還看不懂?要說人類真的不如貓!”

穆燃用腳尖輕輕地將圓滾滾的咖卡挑向貓舍,回頭瞪了他一眼,伸手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書遞給安安:“安安,最近我在做課題,校內課如有眉目我告訴你,

謝謝你的咖啡這本書你拿去看。”穆燃挑了一下眉,盯了一眼吃飽了還不自覺在看笑話的貓咖卡離開貓捨去追體態嬌小的折耳貓的尾巴,果然時間久了貓與人都心意相通了,咖卡看出穆燃想逐客於是乾脆替他執行,果然安安迅速抱起瞬間焦慮的折耳貓,夾着那本厚厚的歷史書冊尬笑着跑了出去。

“你都快四十了,想打一輩子光棍?喵!”躺在客廳里舒服的專屬躺椅上又開始梳理皮毛的咖卡問出了深刻的問題。屋外黃昏降臨,這是個處於市中心鬧市但又很幽靜的社區,街坊都相互熟識,是一個鬧中取靜的好居所。這套房子是穆燃父母的祖屋,原本破舊不堪因為距離大學近,穆燃就利用各種廢舊瓦片磚石進行了翻新,屋內陳設很簡單,除了日常居家需要的卧室,就是一個開放式的書屋和巨大的工作枱。因此周邊鄰居的小孩周末都會跑來看看書,穆燃只要有空就會給他們開一些比如“宋代美食”“唐代街市”等歷史小課堂。

“你老上千歲了都不急,我有什麼可急的?作為一隻貓有時候你也太深刻了?”夜色降臨,穆燃套上一件黑色風衣,從桌上的一個水晶盒子裏掏出摩托車的鑰匙準備出門。咖卡瞪着眼,死氣白咧地吹鬍子瞪眼:“老?誰說我只是一隻貓?你可知杜子美給我做過詩,蘇子瞻給我畫過畫!……我是一隻如假包換的御貓!”在御貓兩字所代表的那個喵聲逐漸淡出時,穆燃已經走向院子門口的車庫,升起車庫門推着機車走向路口,路口執勤的張姨搖着蒲扇笑呵呵地問:“出門啊,哦呦,今天你家咖卡叫聲可不小,還帶着拐音,不知道的還以為它會說話呢!”

穆燃套上頭盔:“他就是話多!……”張姨望着逐漸遠去的穆燃的背影嘆口氣:“多帥的小夥子,就是人有點傻,整天和貓說話。”

轟鳴聲漸漸遠去,貓咖卡還沒改變發怒的貓臉,突然發現屋內除了書還是書,沒有能發泄的對象了:“哼,追我的那可太多了,但我們異能貓是無性別的,也不是地球上的普通貓好嘛,誰不會出門溜個彎?我也溜去!說不定還能破個大案!”想到做到一團黃色毛球滾到地上,哦大家還不知道原來咖卡是有職位的,貓咖卡可是江海市刑偵大隊聘請的顧問~穆燃的助理,雖然這個職位只有他知貓咖卡知。

到學校的路不遠不近,騎機車很合適,初夏的夜晚還是比較涼爽的,很適合冥想整理思緒。五年前的那次事故穆燃幾乎與死神聊了個天,但可能太過沉悶的個性讓死神都忍不了又把他踹了回來。那次事故最大的後遺症自然是獲得了能聽懂獸語的異能,其次作為創傷後遺症的另一項就是乘坐不了任何封閉式的機動車。

穆燃停穩機車,門衛崗亭亮着燈,傳來熟悉悠揚的戲曲唱段,今天是曹叔值班。周六夜晚的學校大門口頗為冷清,一隻體型消瘦的柴狗擦過穆燃腿邊吠了幾聲:“咖卡轉告:木頭,本御貓溜達出門被幾位女神拉去了周末派對,今晚你只好獨守空房了!咳咳!”

穆燃悶聲“哼”了一下回復道:“我不希望明天一早屋子裏滿地都是你的傑作!”話音未落,柴狗一貓腰竄了出去,它對穆燃的脾氣太了解了,一長腿掃過來自己會飛出幾米遠。門衛崗亭桌上放着那個老舊的德勝收音機,不知道曹叔從哪個垃圾堆里撿來的,雜音不斷咿咿呀呀的穿透周邊清涼的空氣,有了些許煙火氣。崗亭裏面沒人,估計曹叔到教學樓巡視去了。穆燃掏出一卡通推桿而入,突然身前一空,被一雙強有力的手臂揪住了衣衫直直推了出來,聲音比人先到:“什麼人擅闖校門!”一個身穿保安制服體型健碩高挑的男人橫在面前,-寸頭短髮英氣逼人,要不是穿着校園保安的制服,那架勢就說特種部隊也不為過。站穩身形穆燃平視眼前差不多身高的陌生男子反問:“你是什麼人?”

“我是…今天新上崗的保安!”男子面孔變換了一下表情,右手在體側淘了個空,才想起配槍已經上交了。穆燃平復了一下被抓皺的衣襟,看着斯斯文文的外貌,要說毒舌和勘透人心的能力他是第二那世界上沒人敢第一。

“第一天上班?以前是特警還是部隊的?我是學校的老師。”穆燃慢悠悠地吐着每一個字,對面男子抽了抽臉部神經,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說話慢的人~像極了總是一板一眼說教的老爸。

“證件!”男子皺了皺眉生冷地問。

穆燃到學校從沒帶過證件,幾乎一周五分之四的時間待在學校的專題研究室里,院校內的老師學生工作人員沒有不認識他的。

“我是歷史系的老師,曹叔呢?這裏誰都認識我,我的臉就是我的證件,不能因為你第一天上崗…”說話間餘光瞄到一個黑影跨欄飛躍過了一旁的電動柵欄門,還沒等穆燃說完,眼前那個特種兵模樣的保安就竄了出去。

壞了!江海大學師生公認有五怪,除了穆燃,剛才那道黑影算一怪。穆燃的怪是因為他是學生中人氣最高的教授,但也是學生最敬而遠之的老師,每次課堂人滿為患,除了課上私下敢找他對話的沒幾個人,因為穆燃除了冰塊冷就是安靜,靜到窒息,所以沒有學生敢逃他的課,如果掛科根本就沒機會完成自我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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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耳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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