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長老們的寵物
很快，趙文幾人就開始接受亨利的訓練。
從他們昏迷到現在，一共也才不到四天，身上的傷勢還沒有恢復，也只能聽命照做不敢違背。
亨利除了要照顧他們傷情外，還負責傳授他們一些基本的戰鬥技能。
這位看似不修篇幅的中年男人，實際上戰力不俗，趙文六人聯手都沒有在他這裏討到半點便宜。
僅在幾分鐘之內就被打倒。
所以，他們只能從最基礎的體能開始培養。
每天一早，亨利會帶他們前往貧民窟附近，一條河道邊的密林，在那裏接受調教，再到深夜時返回帳篷休息。一天可供他們睡眠的時間，不到六個小時…除了最基本的體力，六人還要熟悉各種冷兵器，同時也在學習基本上每個剝皮教會信徒都能施展的偽裝術，利用人皮易容，達到變裝的目的。
剝皮教會還有一些一脈相承的技能，但目前趙文幾人練不了，也接觸不到。
究其根本還是太菜了。
亨利會向他們普及一些有關其他教會，或是法雅大陸種族、職業的基礎訊息。
畢竟，對於本世界的人來說，穿越者們猶如新生兒，需要了解和知道的東西太多了。
在這種生活步調下，趙文他們完全沒有私人時間，每天訓練完畢，幾乎倒頭就睡。不過，經亨利打磨，他們的確也在飛速成長，亨利作為‘新人保姆’，顯然是有自己一套獨特的調教方法，志在短時間內，能讓他們成為長老滿意的‘作品’。
時間飛逝，轉眼間，兩個月的功夫過去了。
翌日，河岸邊，趙文手持一把短刀將一名陌生的亡命徒壓倒在地，用武器砍下了他的腦袋，擊殺了對方。
幾米外，亨利坐在一塊石頭上，掐着手裏的懷錶，嘴裏叼着一根草枝，“用時三分十五秒，還可以…勉強及格，你的身體素質在幾個人里算一般，勝在還年輕，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趙文甩了一下刀上的血水，沒說什麼。
被殺的人，是亨利用廉價的金錢請來的…作為趙文等人的對手，在貧民窟這種地方，哪怕是幾枚銅幣都可以讓一個人為你賣命，亨利與打手們做的交易很簡單，一對一殺掉趙文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生活在貧民窟的人，哪怕看起來是人畜無害的婦幼病殘，都具有一定的危險性…更別提四肢健全的成年壯漢了，骨子裏多少都帶點瘋狂，敢於搏命。
仔細觀察，會發現趙文幾人的眼神已經和在地牢時徹底不同，很冷漠…蛻掉了一種稚氣，因為這段時間，死在他們手上的傢伙，不是一個兩個…殺人，也是訓練必修課程之一。
“你們的體力還是太差了…不過體能不是一蹴而就，需要長年累月的打磨，按照我教你們的訓練方法，堅持半年，就完全可以超越大多數的普通人…作為你們晉陞職業，修鍊技能的前提…足夠了。”
“還是不得不感嘆，穿越者就是不一樣…你們的成長速度遠超常人，難怪會遭人記恨。”
亨利調侃着說了一句。
旋即，伸手指向趙文他們中的一個：“你骨架大一些，力量比較出色，性格也很沉穩，適合走武士或騎士的路子…從明天開始，你和我學習一些騎士的基礎技巧，武器的話…大劍或是長戟、尖矛之類的，都可以…後續形成了自己的戰鬥風格，可以考慮是否持盾。”
班克羅夫，點着頭。
“你的話，身體條件差一些，只能成為武士，
騎士的話…不太行。”
“你意志力不錯，這段時間展現出不俗的韌性，說明你的精神力量很有天賦，興許有成為魔法師的潛力…只是可惜，魔法師這種職業門檻比較高，而且那幫人自成一派，系統的教學方法與手段很少流出外界，就算是有，我也教不了…只能找一個魔法導師，但那顯然不可能。我們教會手上，目前只有一些比較基礎的職業技能，以武士和騎士居多，所以先統一練着吧。”
亨利這番話，讓被點評的穿越者，眼神一暗。
片刻，亨利視線落到了趙文與伊娃身上。
“至於你們兩個…適合成為刺客，協調性和靈活度都還可以…主要武士與騎士，對身板基礎要求比較高，刺客的職業技巧，大多都是以一些殺人技為主，外加步法為輔。但衡量一個刺客的強弱，不是這些，而是他們藏匿氣息的本事。”
“當然，我只是以我自己的眼光，給你們一個建議，你們也可以選擇學習其他職業技巧…不過最終要是沒有得到長老青睞，被獻祭了…可別怪我。”
“和你們說這些，是讓你們事先有一個心理準備，接下來一段時間除了體能訓練外，你們要上手一些職業兵器了，儘早熟悉，越快越好。”
“是。”
六人齊聲達到。
入夜，趙文躺在床上，單手轉動着一個物件。
一把黑色的匕首。
造型奇特，有雙刃，呈尖刺狀，三十公分長短。
匕刃很纖薄，所以驅使起來十分輕巧，這是白天他從亨利推薦的幾把刺客武器，看中並挑選出來的。
同樣成為刺客的伊娃，挑中的是一把細小的花劍。
花劍這種兵器，經常出現在貴族決鬥之中，威力在於穿透性。
唰。
一個不注意，匕首在指尖切開一條口子，流出了血水。
“還是有點太着急了…”
趙文吐出一口濁氣，收起武器。
不光是他，恐怕另外五人也有很大的壓力…因為大家都清楚，哪怕成了死士，考驗還沒有結束，好像還要過長老們的最後一關。
職業技能與教會秘法不同，教會秘法屬於一脈單傳，你想要修鍊，就必須加入其中，越厲害的秘法需要的地位就越高，而且與信封的神靈有着直接關係。
職業技能的話，像武士、騎士、刺客、藥劑師、煉金師等等，只要你有錢，都可以收集到，當然只是最基礎的，一些高等級的能力，還是極為難得，就比如皇家騎士與普通的貴族騎士，是兩個概念，實力、水平等都不一樣。
在法雅大陸，正神教會有點類似學校的意思，很多普通家庭的父母，都渴望自己的孩子能夠通過一些教會招收信徒的考核，以此鹹魚翻身。不然，單憑自己的能力，想將孩子培養成某一職業的翹楚，所耗費的資金和人力，代價極大，只有貴族能辦到。
至於異端或邪派教會，除非萬不得已的情況，不然加入其中，就是跳進了火坑。
嚴格點說，趙文他們最近開始學習的人皮換臉術，就是教會秘法的一種，是剝皮教會最不入流的…
“都後半夜了，班克羅夫還沒回來？”帳篷里，一名同樣沒有睡着的穿越者說道。
班克羅夫，是目前他們六人里，看起來最強的人…是之前在地牢，那個曾出言勸阻大伙兒的鬍鬚男。
“應該是在偷偷給自己加練吧…”
另一人應聲。
“他的那把大劍是重武器，我今天試了一下，感覺最少有一百斤，我雙手拎起來都很費勁…”
“這傢伙是想內卷死我們啊。”
“呵呵。”
趙文沒有參與話題，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經過這段時間，他們明顯已經適應了現狀…雖然內心壓力山大，有時候也會相互打趣。
相比較這個世界的土著，他們在一起，會更有一種‘同伴’的感覺。
不過，趙文的性格就這樣，屬於少言寡語的那種。
趙文也想加練，但前提是要休息好，身體才是一切…他的底子本來就弱，這種磨練的力度，已經是在壓榨極限了。
……
又是一個多月後。
老地方，河岸密林。
趙文幾人正在汗流浹背的鍛煉肉體，消失了大半天的亨利走了過來，拍了拍手：“都停一下吧。”
與三個多月前對比，穿越者們都有點脫胎換骨的意思，連身板孱弱的趙文，看起來都壯了一圈，胳膊與胸腹呈現出流水般的線條。他的變化還算小的，最大的是班克羅夫，虎背熊腰，光那小臂的粗度，都快趕上趙文大腿了。
扛在肩頭的重劍，揮動起來，顯得遊刃有餘。
伊娃原本是長發，也剔成了齊耳短髮，多了一絲幹練和英氣。
“這些是你們各個職業的基礎戰鬥技巧，和市面上那些水貨不一樣，我都已經替你們篩選過了，也都做了註解…”亨利說著，將抱着的一摞厚重書本放在地上，這些書籍乍看之下，有點類似古典文學的趕腳，有鑲邊花紋，一看就價值不菲，“教會給你們幾個人在城中安排了住處，你們可以離開了，將你們安置在貧民窟，只是為了隔絕一些眼線。至於後續能成長到哪一步，要看你們自己，我的任務已經完成。”
“艾斯德爾城內的教會組織，不只我們一家，所以…不要暴露身份，你們是教會的重要財產…接下來，只要按照上層的吩咐，去辦事就可以了…任務的話，會有人聯繫你們。”
“這些技巧，不是亨利大叔你來指點？”
班克羅夫一愣。
“我只負責打好根基…長老團那邊已經等不及了，你們現在在貧民窟有點扎眼，沒法再待下去。”亨利咳嗽了一聲，“這些話我本來不想說的，不過還是提醒你們一下，作為教會死士，被種下了靈魂契約，最終的目的是為長老們賣命，能夠被某位長老選擇成為侍主，現在議會的長老中，只有三人還沒有死士…所以，你們六個人要被淘汰三個。”
此言一出，趙文幾人紛紛色變。
“不要打着自相殘殺的念頭，這樣只會引起長老們的不快…你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依靠出色表現，來打動那三個人。當然，名額也不只有三個，只要你足夠亮眼，興許有長老會將他現在的死士宰了，讓你上位…這些都是有可能的。畢竟，你們對於長老們來說，就是養的一條狗而已，懂了嗎？”
“想要活下去，不僅僅是當一隻聽話的狗，而是要能夠一直取悅主人，讓主人一直不捨得放棄你，不然，再過幾個月後，等新的穿越者被送來，有更好的狗出現，你們就會被後來者取代。”
“……”
話落，大家都沉默了。
林中似有一股冷風，從頭頂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