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砰!”
北周使臣屍首倒地的聲音悶響聲驚醒了朝堂上的所有人,包括李御在內。
李御看了看秦政,又看了看遍地鮮紅的宮門。
太快了。
整件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根本沒有給他任何阻止的機會。
秦政一連串的質問,根本沒有給他插嘴的機會,等到秦政說完之後,北周使臣已經屍首分離了。
“大、大膽!你做了什麼?”
李御望着宮門旁的持劍年輕人,驟然暴怒。
年輕人梗着脖子看向李御:“王上說斬了這賊子,李大人難道沒有聽到嗎?”
“你、你……”
李御咬緊牙關,差一點就罵了出來。
白祁,白家的狗崽子,跟白蒙那個老倔種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李御恨恨瞪了白祁一眼,轉頭看向王座上的秦政。
“王上!白祁竟敢擅動兵戈血染大殿,還請王上降旨將白祁抓起來!”
李御說這話的時候,滿懷信心。
按照以前的習慣,只懂吃喝玩樂的秦政肯定會聽從自己的命令。
然而,秦政緊接而來的一句話,卻再度讓李御愣在了原地。
“抓?為什麼要抓?”
秦政端坐於王座上,表情平淡:“白祁遵從寡人的命令,有什麼罪責嗎?”
“傳寡人口諭,白家白祁,將門虎子,英武非凡,特封金吾衛都尉,可帶刀上殿,護衛寡人安全!”
這話一出,滿朝震驚。
所有朝臣都傻了眼。
朝臣中誰不知道白家最不受王上喜歡。
但現在,王上不僅原諒白祁在大殿上殺人的的罪過,反而還封為金吾衛都尉?
最重要的是,持刀上殿這種殊榮,可是只有寥寥幾員前朝老將才有的啊!
李御聽着和自己預料中截然相反的答覆,更是瞪大雙眼,滿臉驚愕。
“王上,白祁可是殺了北周的使臣!”
李御咬緊牙關,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如果不把白祁交給北周處置,怕是北周國會藉此生事!”
“到時候,會影響到兩國交好的大計!”
聞言,秦政一挑眉毛,反問道:“殺人的命令是寡人下達的,照你的意思,是不是也得把寡人交給北周處置?”
李御身子一顫,急忙跪了下去:“臣不敢!”
秦政重重哼了一聲,繼續道:“寡人說過,從今日起,西蜀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
“不管是誰,只要對方膽敢侵犯我西蜀國土,寡人必定與其不死不休!”
說完,秦政這才轉頭看向宮門方向,臉上又多出幾分笑容:“白都尉,怎麼,你不願接旨嗎?”
白祁眨巴着眼睛,愣在原地不說話。
本來在拔劍殺人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搭上自己這條命的準備。
但他並不後悔,身為白家人,他早就看不慣這些跑到西蜀作威作福的北周人了!
可是,最後的結果卻遠遠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不僅沒有被問責,還被從小小的守門侍衛提拔成了金吾衛都尉!
沒等白祁回過神,跪在最前面的白蒙猛地跳起來,幾個大步衝到宮門前。
“小兔崽子,傻愣着幹什麼!”
聽着白蒙的罵聲,白祁還傻乎乎反問道:“爺爺,我這是在做夢嗎?”
“做個屁的夢!”
白蒙一腳踹到白祁身上:“趕緊拜謝王上!”
白祁身子一顫,直接跪倒在地。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算是真正回過神來。
這是真的!
他不用死了,而且還被提拔成了金吾衛都尉!
最重要的是……持刀上殿的殊榮!
白祁跪在地上,雙拳死死握緊。
爹!
我做到了!
我沒給咱白家丟臉!
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但白祁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
“謝過!王上!!”
“臣白祁,願為王上肝腦塗地!”
“起來吧。”
秦政招了招手,笑道:“寡人不用你肝腦塗地,只要能保護好寡人的安危就行。”
“喏!”
等到白祁白蒙爺孫倆起身,秦政目光掃過那些保皇派朝臣,心裏長舒了口氣。
保皇派朝臣人人神色激動,顯然受到了極大的感染。
保皇派,顧名思義,以保護王族為己任,通俗的講,這些人只認他這個國君。
只是以前的原身各種吃喝玩樂,不務正業,極大的打擊了這些人的信念。
而他封白祁為都尉,一方面是為了拿白家當例子,給保皇派打一針強心劑,另一方面也是的確為了自己的安全考慮。
至於保國派……
秦政轉頭看向還跪在大殿上的李御。
對保國派而言,只要西蜀這個國家還在,國君是誰國力怎麼樣都無所謂,所以他們會支持和親,也同意納貢。
真要說起來,保國派的出發點是對的,只是他不贊同這樣的做法。
前世那個輝煌皇朝就是這麼做的,割地、賠款、閉關鎖國,最後導致科技力量落後世界近百年,一直備受世界列強欺壓。
而他,絕對不會讓類似的情況再次上演。
“諸位愛卿還有其他事情要說嗎?如果沒有,就退朝吧。”
秦政大手一揮,直接讓朝臣散去:“另外,白司徒來朝陽殿一趟,寡人有事與你商議。”
年逾半百的老臣白蒙立即躬身拱手:“臣遵旨!”
說完,秦政起身離開。
從頭到尾,秦政都沒有讓李御起身,而李御也老老實實的跪在大殿上,良久都沒有抬頭。
也正是因為李御一直低着頭,所以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
牙關緊咬,臉上那條狹長的傷疤微微抖動,像是一條活過來的蜈蚣,看起來極為猙獰。
隨着秦政離開,朝臣們也隨之散去。
在外人離場后,有保國派的朝臣走到李御身前輕聲提醒:“大人!已經散朝了。”
“請大人莫要將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沒錯沒錯,不知秦政撞了什麼邪,才突然偏袒白家,大人私底下再……”
“啪!”
第三個朝臣剛說完,臉上突然挨了重重一巴掌,剩下的半句話也被打的咽了下去。
挨打的朝臣,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而打人的李御則寒着臉起身:“再敢直呼王上名諱,割了你的舌頭!”
那朝臣身子一顫,急忙跪了下去:“下官知錯!下官知錯!求大人手下留情!”
李御沒有理會對方,目光直直看向王座:“不和親納貢,西蜀必亡!”
“此事迫在眉睫!誰也阻攔不了!”
“王上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