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不一個路數
在實業領域,最賺錢之一的還是大規模集成電路。
世界上就那麼幾家能大規模生產的,而且人家不缺客戶,都搶着下訂單。
老牟也是聽說這裏面賺錢的速度,畢竟是在大米工廠實習過幾天,光看流水線上的產品,密密麻麻的都是零件,線上兩邊的人都在忙活着。
生產的東西多了,代表着賣得越好,換回來的錢也更多。
所以着急忙慌的想和邢寶華商量,儘快把集成電路廠也弄起來,之前牛皮哄哄的吹出去,現在客戶來了。
指望大米工廠,是指望不上,他們自個的訂單都生產不完,怎麼幫着他生產。
邢寶華先讓老牟把圖紙拿出來,他說先算算成本。
拿着圖紙先研究一下,別人看不懂,他大概能琢磨出點味道來。
主板的尺寸,所帶有的電子元件,加上晶片,結合線路等等因素,大概能想像出用在什麼物體上。
圖紙上有個晶片的預留空位,上面有幾個單詞,GNAA。
突然間,邢寶華想到了格洛納斯。
格洛納斯也是定位系統,最早可以追溯到六十年代中期,之後隨着升級,也不斷往天上發。
這玩意和GpS齊名,後來歐大陸聯合幾個國家弄出來個伽利略。
你說毛子哥要這玩意幹啥?用在什麼地方?
邢寶華腦子想了好幾遍,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給謝瑩瑩打過去。
一會謝瑩瑩過來,邢寶華把圖紙遞交給她,守着眾人說道:“讓資料室的人,複印幾份,抄送一份給硬件組核算一下成本。”
“好的,還有其他事兒嗎?邢總。”
邢寶華搖搖手,說了回了一句:“沒有了。”
又回到會客區那邊,剛坐下,老牟熱情的問道:“邢總,情況你可知道了,當地的同志也來了,你要是同意,我們就回去準備?”
“我同意什麼?”
“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建設個集成電路廠啊!”
“你又不是我手下員工,還需要我同意,你想建就建唄!”
老牟有點傻眼,建廠倒是好建啊!關鍵沒設備,沒人啊!不就指望大米支援嗎?
可這一下,邢寶華像是變卦似的,裝傻充愣,不知所然。
其實要是有錢,不是說離不開大米的支持,他就沒辦法生產了。想要生產,請人就行。
但那要浪費多少時間啊!有些需要自己生產的還要購買生產線,有些需要流水線或者總裝線。
想要快速投入生產,沒有大米,他哪兒來得捷徑。
“邢總,南德電子離不開你的支持啊!所以我們決定,成套產線都從你這裏購買。大米不是有個專科學校嗎?畢業的願意去南德電子的,我們都管着,還給開雙倍工資,地方上也會給予生活補助等等。”
邢寶華點上一根煙,也沒讓的意思,點上火后,講道:“老牟啊!有些事兒你可以參與,之前我不是說過嗎?盡量少和大米扯上關係。圖紙上的主板是幹嘛的?其中有關鍵的元件,你們知道嗎?”
“總不會是大蘑菇吧!這麼機密的事兒他們也不會找我們去做啊!”老牟笑呵呵的講道。
“格洛納斯去了解一下,我們是民企,不應該摻和民企以外的事兒。”
老牟一拍大腿說道:“你說的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過,哦,想起來了,我去參觀衛星發射場地的時候,那邊給我講解過,也是衛星吧!”
“是衛星,但和給你的不一樣。知道GpS嗎?差不多的性能。”
經過邢寶華一解釋,老牟有點楞,像是咂摸個味來,帶有點興奮的講:“是不是船上用的那種導航。”
“對。”
“這是想要發射多少顆啊!”
“這不是發射裝置,是接收裝置。”邢寶華提醒道。
“那得裝多少船啊!你說他們要是沒錢支付,我能不能用貨款,也弄幾顆這玩意,到時候用廠里生產的這種接收裝置賣錢!”
邢寶華不得不感嘆老牟的商業頭腦和敏感度,這就想到了賺錢的路子,關鍵這東西未必是用在船上的,你說的那個船可能帶有編製和編號。
民用?呵呵,人家壓根就不給你開放端口。
至於想弄幾顆玩玩,沒看到邢寶華這麼有錢,都遇到諸多困難嗎?
想改民用,困難重重,有時候不是錢能解決的事兒。
再說,老牟手裏的錢都是集資來的,你後續跟不上會出大麻煩,坑的可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一群人。
老牟和滿洲當地的招商人員走出大米公司,這一趟來,啥也沒撈着,還被邢寶華警告。
邢寶華告訴他不要碰這東西,甭管價格多少,回絕遠東那幫人,說他們製造不了。
一個是怕後續的麻煩,第二個是怕老牟資金跟不上,惹出更大的窟窿來。
這老小子就是愛折騰,啥都想投點,關鍵你懂也行,啥都不懂,看見路子就走。
後世的他,就是因為投資項目太多,爛尾的更多,導致他的資金周轉不過來,沒法東堵西補。
他集資的投資人不樂意,誰願意把自己的錢扔在水坑裏。於是債務危機把他給拖垮。
邢寶華告訴他,路一步一步走,飯一口一口吃,總不能一下子吃個胖子,消化不良都是小事兒,一不小心就能噎死。
等老牟走了,邢寶華讓謝瑩瑩把複印的一份圖紙,掃描下來,用電郵給瀟天那發過去,從那邊打印出來,上報上去,不是有很多所的專家還在那邊研究嗎?
畢竟專業的事兒交給專業人去分析。
傍晚時,瀟天那就回復郵件了。是精確級的竄天猴電子部。
在瀟天那回復不久,就有相關部門的人來訪,邢寶華只好加個班,陪着對方,順便彙報一下整個事情。
老牟被相關部門給划重點了,通訊設備也被技術關切。
邢寶華回家的時候,看到老牟獨自站在他家門口等着他。
下車后,邢寶華走過去,也沒說請這位進去坐坐。
“還有啥沒交代明白的嗎?”邢寶華問道。
“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股份的事兒。”
“集成電路廠就算了,我不稀罕,今天我給你的暗示已經夠多的了。你活這麼大歲數,怎麼一點數都沒有。在電子領域,我只希望你做好手機業務。好了,回去吧,咱們沒啥聊了。最後一次警告你,集成電路暫時別碰,如果真碰,我就得考慮換一家能扶持的生產手機的廠子。”
說完,也沒理會老牟,而直接走進院子裏。
老牟看着邢寶華的背影,思考了好一會,才消失在夜幕中。
回到大米招待所,這裏老牟已經是常客,在他的房間,滿洲招商局的兩位還在等他。
見老牟回來,他們都起身問道:“還是沒同意,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怎麼會把鈔票往外推。”
“人家見慣了美刀的美,不知道盧布的香。你們說他會不會拿着咱們給他的圖紙,跟遠東人親自接觸,甩開我們單幹。”一位姓張的說道。
李姓招商員搖頭說道:“應該不會,他都不知道多大數量和什麼人交易。就算會,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對他大米影響更不好。我琢磨着,還是咱們單幹。市裡已經開過會了,說全力支持老牟建設集成線路廠。”
“我看還是算了吧!邢總說得對,飯還是一口一口的吃,先把手機業務做起來,之後再去考慮建集成線路的事兒。”
見老牟妥協了,兩位招商局的也不再問,畢竟他們跟來不是主談業務的,而是代表當地對於建廠的重視。
隨後,幾人閑聊一會就各自回去。
而晚上,老牟就給目前掛顧問的電子技術教授打電話諮詢。
“從建廠到設備調試的周期需要多久?”
“培訓員工需要多久?”
這些諮詢通話給相關部門給錄了下來,打給誰的,對方是誰,也要有記錄。
之前邢寶華都給這老小子上過實驗課,不長記性,其實那時候他都不明不白這是什麼樣的技術。
老牟聽了顧問的話,從建廠到安裝設備,到員工培訓完畢,沒三年時間下不來。
也就說,遠東朋友的貨短時間內是做不成,更沒法用貨款去兌換導航衛星。
當晚,他還給一位做遠洋貿易的朋友打去電話,問問每年全世界下水多少艘新船。
“我就租個船弄一船的集裝箱,上哪兒知道全世界下水多少船。不過你真想知道,不是沒辦法,各大船廠都是上市公司,你找個人可以看上市船廠的年度報告,裏面應該有多少訂單。統計出來個大概,你就能估摸一個數字了。”
他朋友給出了一個歪招,別說,老牟還真信了。
立面給首都公司去電話,明天就安排個專人搜集船廠的數據。做導航嗎?首先要想的是船。
你得知道這個客戶群體多大,才能推測出這個市場有多大。
然而讓邢寶華和老牟都不知道是,隱藏在大米中某機構的人,也正在把老牟的情況用其他特殊方式報告上去。
老牟經常來找邢寶華,也引起了重視。
這老小子哪兒知道他引起兩大部門的注意,cIA那邊調查得知老牟和遠東接觸頻繁,甭說,更是重點照顧。
甚至已經派人潛伏過去。或許能從老牟這邊拿到一些重要信息。
邢寶華在年後開始處理一些人際關係,畢竟初一到十五那一段不在家。
把需要打電話的都打了個遍。
世界第一建築的效果圖已經出來,需要經過確認后,設計院根據效果開始繪製。
邢寶華不得不去一趟滬市,參加這次會議。
十幾張的效果圖,邢寶華就喜歡那個圓柱形的,經過多部門的綜合論證,效果圖也就確定下來。
開完會,會有宣傳部門把這張圖放出去,讓民眾們看看,世界第一大廈的樣子長什麼樣。
除了開會,邢寶華又去了滬市電子所,畢竟因為幽靈的事兒合作過,他這次來,是看看有什麼合作的沒有。
畢竟是專業所,有着不少寶貝,
像這種電子所一般不會和地方廠家合作,他們有自己的工廠生產,就算合作也都是內部合作。
然而邢寶華的大米,可以排除在外。
邢寶華來的這家電子所,目前正在研發著另一條賽道,就是蝕刻技術。
他們所認為,在光電領域投入是巨大的,要求也高,之前國產光電設備斷了資金就比較艱難,要不是邢寶華走這條路,投入資金改變的局勢。
加上西方卡脖子,很多重要的設備進不來,咱們要獨自研發,那成本高得嚇人,都能蓋好幾座世界級的大廈了。
於是蝕刻技術,這種通過化學方式也能得到晶片的路子就展現在他們的方案中。
畢竟化學藥劑成本低,和光刻不一個路數。
邢寶華參觀后,雖說有點看不上人家的技術,但在成本控制上,十個光刻都趕不上人家。
其中最大的一項,電費就省下不少。
你還別說,蝕刻技術生產出來的晶片,夠用就行,不去追求性能。
這就好比,你一台286能完成的工作,你非要用一台i9去工作。
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不用去管晶片里有多少電晶體,能完成工作任務的晶片就是好晶片,而且價格低廉。
幾塊錢和好幾千的晶片,怎麼比價格優勢?
“趙所長,你們產量如何?”邢寶華問道。
“任務之內是飽和的,沒有任務的時候,一年能餘下幾萬枚,就算這餘下的庫存,來年也能消化掉。”
“如果我們要訂購個十幾萬枚,有這個產能嗎?”邢寶華問道。
“那要擴大生產線了,需要打報告上去,批准才行。”趙所長回答道。
“這樣,你們這邊打報告,大米來負責單片機架構,用你們的技術生產,先來三十萬枚。之後會每年以這個數字翻倍的增長。”
“行,我先打報告上去。你們那個晶圓廠要是開工,是不是沒我們啥事兒了。”
“不會,就算開工,你們生產成本也比我們低。那個廠走高端晶片,和你們不一個路數。”
“邢總,商量個事兒!”
“您說。”
“你也知道,咱們所都是走預算的,而且經費來源都比較特殊,突然上生產線,不在今年計劃之內啊!或許要等到明年。”
“說吧,多少錢,我先出。我可以一次性支付給你們。這不就有錢升級了嗎?”
“是有錢,可也不是我們所的,利潤要上交,能留下來的才20%,還是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