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原來挨打是這麼疼
中原省省城鄭大附近城中村。
閆俊夢中醒來,一個激靈,這是哪?
莫名的熟悉。
仔細一看,這不是他剛大學畢業在省城上班租的房子嗎?
城中村的標準出租房,一室一衛。
轉頭看見床頭的那款記憶中的大屏舊手機,打開一看,手機上顯示2008~10~12。
06:21。
閆俊震驚地翻身下床跑到衛生間,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這真是十了年前的自己啊。那時候頭髮長還弄了個造型!
往下一看,槍出如龍,皮帶子彈起了四指寬。
「這肯定是重生了!」
閆俊坐到床上,看着在這住過兩年的房子,熟悉又陌生,一時間不知所措了
不好!
他猛得記起一件事,2008年10月,哪一天記不清了,家裏發生了一件大事,影響了前世一家人的命運。
怎麼辦,趕緊給老爸打電話,怎麼沒人接啊?再給老姐打電話也是沒人接。肯定是忙着幹活的,他們一時半會是聯繫不上了。
翻開手機聯繫人,現在能直接聯繫到老爸的一個親戚手機號都沒有了,就算拐幾道彎聯繫了該咋說?
咋辦?
報警?
天方夜譚的事警察信嗎?
信了就該閆俊倒霉了!
閆俊拿起快沒電的手機,收拾了一下包,帶着幾樣貴重的東西,他還是決定親自回去看一下。那件事發生在午飯後,自己現在趕回去來得急。
出門坐出租乘火車到歸德市也就四個多小時,下了火車閆俊直接包車到家,沒講價,80塊。其實坐幾次公交加一塊也就十塊錢!
剛到家門口,就看到門前停着一宏光。有四個男人正從家門出來,有一個穿着黑褂子的男人用衣服抱着一團東西在懷裏急匆匆地上車。
看着幾個人穿着打扮還有車子正和上一世父母常念叨的一樣。
不好,回來晚了!
閆俊趕緊扔下一百塊錢給了司機,拉着包扔在地上,緊跑兩步使勁拉起門前停着的馬車架子擋在麵包車前。
兩個男人從剛發動的車子下來,瞪着閆俊壓着嗓子:「你這小年輕想死啊,擋車幹嘛!」說著急跑過來拉馬車架子。
閆俊從馬車架子上面的袋子裏抽出兩根竹竿,手指粗,半米長點。
用盡全身的力氣朝着家裏大聲喊到:「爸,你兒子要被打死了!」
這幾個人急了,拉車子的兩人猛得抬頭瞪向閆俊,那眼神恨不得能吃人:「找死啊!」
閆俊二話不說,拿着竹竿攜帶者兩世的恨意狠狠地抽在那人胳膊上。
這勁要是抽腦袋上就是殺人了,幸虧這顆韭菜教育的好,還有點理智。
只聽見啪得一聲,骨頭斷裂,那人啊啊地慘叫起來。
這時候車裏的人忙下車來,一個平頭漢子跑得飛起朝着閆俊跺過來。閆俊一邊大聲喊老爸一邊趕緊避開來,可是旁邊黑瘦漢子一拳打在了他臉上。
閆俊被打的退了兩步,疼得呲牙,頭蒙了一下,暈乎乎的。
這就是挨打的滋味嗎?
兩世為人第一次被人打!
疼死了!
他反手使勁一棍子楞過去,打在了黑瘦漢子後背上。
但是這幾個人害怕時間拖的太長也不去管閆俊了,幾人合力終於把車框子拉開了,幾人趕緊上車。
閆俊哪能如他們的意,又把車況子推了過去。
這時候老爸閆大海終於出來了,看到兒子嘴角帶血推着車況子被發動的麵包車頂着連連後退。
老實了一輩子的農村漢子絕望地大喊一聲:「啊...」跑到駕駛門前拉開車門就是一陣疾風暴雨。
那開車的吃不勁被拉下了車,而車子一個拐彎撞在了旁邊貨車上熄火了。
這時車門突然拉開了,剩下的三個人分開頭跑了。
閆俊一看,抓着竹竿朝着黑衣服那人追去,那人一看閆俊追來使勁地往前跑。
到底是閆俊年輕力壯跑得快,快追上了的時候,閆俊紅着眼睛嘴裏念叨着:「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偷我們家錢!」
他用了大力氣朝着黑衣人後肩膀抽了一棍子,打得那人一個趔趄,閆俊快步上前又是一腳蹬倒了他。
這時候,兩個堂弟聞聲跑了過來,幫着閆俊壓着這個人。
「哥,這是咋了?」
「偷我家東西...」
閆俊擺擺手,脫力地坐到地上,興奮地哈哈大笑。
這時閆大海和村裡很多人跑了過來,忙問兒子這是怎麼一回事。
閆俊爬到被壓着的黑衣人身前,左手拿着大頭手機打開錄像,在他憤怒絕望和哀求的眼神下,從他懷裏拿出了一團膠袋包裹的東西。
閆大海臉色大變一看,直接奪了過來,打開一看,十萬現金,這不正是他自己剛藏在卧室柜子裏的現金。
「兒子呢,小俊你沒事吧?」老媽田蘭琴終於跑來過來,看到兒子左邊臉都腫起來還坐在地上,上前一把抱住了心疼地哭了起來。
而這時候地上那個黑衣賊也絕望地哭起來:「叔,我財迷心竅偷了您的錢,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
閆大海看着這人才三十多歲,好可惜,這麼年輕!但是他很堅定地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
閆俊暗自佩服,老爸不愧是幹了好多年小隊長的人,還是有法律常識的。
十萬塊錢,能判幾年?
「叔您行行好,我家裏還有倆娃,一個住院要手術,我沒錢了才...」
「叔,這真是我第一次啊!求求您饒了我吧!」
「叔,我賠您錢好不,您放了我這一次吧!」
「......」
他說了半天求饒的話,看閆大海一直不肯低頭,又使勁地想掙脫束縛,努力地抬起頭,睜着發紅的眼睛,嘴角含恨:「這是你兒子吧,要是你不放過我,等我出來...」
閆大海怒了,上去就是狠狠地一腳:「孩他媽快拿我手機,給喬所長打電話。」
旁邊圍觀的叔伯兄弟們看到這毛賊還想着報復,圍起來,朝着他身上做起來保健操。當然,無數問候家人的語言滔滔不絕。
閆俊透過腿腳間的縫隙,看到這黑衣賊咬着牙雙眼憤恨地盯着自己。他笑了起來,有嘲諷,有不屑,更多的是解脫。
2008年的十萬塊錢,是家裏兩年的凈收入,是為一冬天買原料準備的。上一世被偷了錢以後,家裏生意一落千丈。一是本錢少了,二是父母心氣也沒了。再加上母親本來是個強勢的人,愛面子,受此打擊,整日整夜睡不着,經常暗自垂淚,時間一長,身體就不好了。
本來閆俊家在他們村也是數一數二的,經過此事,一步慢,步步慢,生意是越來越差了。等到閆俊在城裏工作,買房結婚,這生意就不幹了。
可是這世道,打工的怎麼也比不上做生意的。
前世2022年,在歸德市這三級城市,閆俊一月也千塊錢,而一直幹着家裏生意的幾個堂弟一天就賺兩千多。
沒有可比性!
等到村裡人壓着另外兩個過來,跑掉了一個,鎮上派出所的車也到了。
喬安全所長帶着幾個民警跑過來:「老閆,這是...」
「小偷,入室盜竊,十萬,開車撞人,逃跑還打人,逮到了還威脅我。」
閆俊真是對老爸刮目相看了,法制新聞真是沒白看。
喬所長臉色暗暗一喜眨眼又嚴峻起來:「你們幾個把他們分開銬起來,給所里打電話,再來輛車。」
「喬所長,向西還跑了一個賊,穿青色外套,黑褲子,白鞋,身高170,偏瘦。」
「你是?」
閆大海驕傲地接過話:「老喬,我兒子,就是他發現我家的錢被偷的。」然後靠近了喬所長小聲地把經過說了一遍,眼睛眨了眨。
喬所長聽后微微點頭,拍拍了閆俊的肩膀:「是條漢子!」然後拿起手機打出去,把情況說了下,重點指示抓捕嫌疑犯。
閆俊笑了笑,努力地站直了身體,現在的他后怕地雙腿一直在顫抖。
等到派出所車到了以後,把那三個人壓上車子,喬所長對着大家說道:「現在我們先回所里,誰是目擊證人跟着來所里把情況說一下。」
結果圍觀的村裡人全都舉起手喊着「我是我是...」
喬所長推了推眼鏡,笑了笑,一揮手,上了車。
在派出所忙活了一下午,閆俊自己都說了好幾遍,解釋了好多次為啥懷疑這個人是小偷。閆俊當然沒有實話實說,拿着煮熟的雞蛋按在臉上,說話嗚嗚的:「主要是我剛下車看到他們急沖沖地跑出我家,要是買東西出來我爸肯定會送出來的。再加上,我站在他們車前也不減速。上車時候那人抱緊懷裏的東西,都很可疑。」
不管他們信不信吧,反正閆俊說了好多遍自己是真信了。
.......
晚上七點多,終於從派出所出來了。回到家裏,大半個村裡人都來了,熱情高漲,閆大海和田蘭琴也是喜氣洋洋。
買菜,買酒,村裡人幫着,不一會,擺滿了好幾桌。
家裏離得近的親戚聽說了也都趕了過來,連姥爺姥姥也來了,不住地誇着閆俊。
現在,估計就初中住校的小妹不知道了。
還有大姐懷着二胎呢,沒有告訴她。
酒席開起來,大家輪流找着閆俊碰一杯,稱讚他一句。雖然喝的都是啤酒,閆俊也是有點頭暈了。
作為主家,閆大海拿着一瓶啤酒來回勸着吃好喝好,要是平時不用人勸他自己都能喝個半醉。但是今天晚上怕萬一有事,一杯酒沒敢沾,村裡人也都沒敢喝多,一人一瓶。
至於閆俊,年輕人,不指望,也不想指望,最好喝多了關屋裏,有啥事不出來更好。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還是兩世心結解開了,上樓說躺一會,不覺得睡著了。田蘭琴上來一看,這孩子,睡覺連鞋子也不脫。
閆俊不知道的是他睡着以後,村裡人走後,幾個叔伯堂弟在樓下留了下來準備通宵打牌。
他的幾個初高中同學聽說了此事也一塊過來了,見閆俊睡下了打個招呼就走了。消息經過一下午的發酵,半個鎮的人都聽說了,暗自咋舌這賊真大膽!藲夿尛裞網
不過,經此一事,閆俊也多了個外號——閆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