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福禍相依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禍與福互相依存,可以互相轉化。壞事可以引出好的結果,好事也可以引出壞的結果。遼東的軍事失利(準確的說應當是潰敗),正好也可以成為自己向兵部施壓的籌碼;自己原先猶豫是否要使用的庭擊案牌是不用打了,這張牌太大了,恐怕會引起大規模、長時間的黨爭與朝廷動蕩,既然有別的牌了,這個還是不用為好,朱由校心想着。
不過施壓並不是現在,遼東的戰事還沒有結束,后金叛黨下一步就是渡河,進攻遼陽,等這一切塵埃落定,那才是時候。
此時,大明遼東境內。
在聽到瀋陽被進攻的消息后,總兵陳策、童仲揆就立刻等率領川、浙兩軍由遼陽北上增援,總兵李秉誠、朱萬良等也率師從奉集堡北上支援。
但因為瀋陽城內姦細內應,瀋陽於奴兒哈赤(努爾哈赤)發起攻城的當日即告失陷。在得知瀋陽的失陷后,此時的明軍與崇禎時不同,血性尚存、精銳還在,所以諸將都憤然求戰,總兵童仲癸令他先與秦邦屏帶川軍渡過小遼河(即遼水,今渾河)。
努爾哈赤驟逢異敵,急令右翼四旗兵出擊。想趁上岸明軍結營未就一舉殲滅,卻沒料到被迎頭痛擊。八旗驍騎數次衝鋒都被明軍打退,明軍雖人數少於八旗,卻都殊不畏死,組織嚴明,殊異平時明軍,使八旗軍的精銳紅巴甲喇軍經惡戰被擊敗,當即退卻下來!
騎兵不敵,努爾哈赤急以“后軍往助“,川兵也不畏生死寸土不讓。據川軍連續擊退八旗強勁的步騎猛攻,八旗部隊“死於槍弩者數千人“,後繼騎兵也被打得“紛紛墜馬“,明將周敦吉、吳文傑、守備雷安民皆力戰而死,主將秦邦屏中流矢而亡,白桿兵由副將秦民屏帶領下退過渾河與浙軍匯合。
八旗軍渡河強攻,意圖把明軍包圍。浙江兵與北岸撤下來的川軍一道奮起迎戰。
努爾哈赤命左翼四旗進攻陳策的明軍浙兵陣地,戰鬥非常激烈,后金兵將明軍“圍之數重“,明軍“營中發火器,多殺傷,已而火藥盡,短兵相接“,后金慘遭重大殺傷,墜馬者多達三千餘眾。雙方展開一場惡戰,此時,奉集堡總兵李秉誠、虎皮驛總兵朱萬良等三萬人進至白塔鋪,童總兵急派人求援,他們收到了支援友軍的命令,不敢抗旨不尊,但又不肯全力支援。
遼兵前鋒擊潰雅松率領的二百八旗偵騎后,行進明顯變得緩慢,右翼皇太極及岳托主力分兵,一邊圍攻川浙兵一邊向遼兵撲來。朱萬良部明軍稍經交手后不久便撤退,被皇太極一路追殺,傷亡三千多人。此時苦苦鏖戰多時的八旗軍與川浙兵仍然打得勝負難分,統帥童仲癸再派使者向袁應泰叩首求援。袁被嚇破了膽,竟以後金強大派兵也扭轉不了戰局為由拒不答應。外圍其它遼東明軍也只是象徵性的進行着支援,大多是保存主力避戰,僅僅派遣少量部隊作試探性進攻。但就是這與歷史上微弱的不同,也為後金打來了不少麻煩,不得不分出一定兵力防範,而這也為川浙兵的突圍起到了積極作用。
由於后金兵不斷增援,川浙兵不得不突圍,后金兵“萬矢環集,策、仲揆等猶揮刃衝突,各殺十餘人乃死“,餘眾皆各自為戰,無一投降。最終只有白桿兵,戚家軍等少數部隊擊破攔截的后金軍,成功突圍外,而將領袁見龍、鄧起龍、張名世、張大斗等大小將校共80多人全部悲壯殉國。明軍最精銳的部隊損失慘重。
渾河之戰,和歷史上一樣,以後金的慘勝為結局;而不同的是,突圍成功的士兵、將領遠比歷史上要多,這也為以後的軍隊重新建設埋下了種子。
三月二十二日,大清兵取遼陽,金、海、蓋州先後淪陷。經略袁應泰等戰死。巡按御史張銓被俘,不屈而死,50餘堡淪陷,遼東邊堡盡棄。
消息傳回北京,朝野震動,朱由校知道時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