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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人生應該重回正軌,回到沒有遇見他的時候。
她應該嫁給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人,嫁人生子,兒孫滿堂,長命百歲,與相愛之人白頭偕老,共度此生。
林月吟似有所感的往孤月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她在這一瞬間忽然覺得孤月此刻就站在那裏看着她。
可事實卻是那裏什麼都沒有。
孤月早在林月吟看過來的一瞬間就僵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直到林月吟移開視線。
上次的落胎葯被林月吟失手打翻后,她幾經思索,又讓曉春想辦法弄來了一碗。
林月吟看着再次被擺放到眼前的葯,幾經猶豫后終於端起了碗,卻又在遞到嘴邊的那一刻忍不住停了下來。
最終,林月吟還是將葯碗重新放回到了桌上。
“你不能留下這個孩子。”
一道陌生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房間裏,林月吟驚訝的轉過頭去看着那個忽然出現的人。
那人臉上戴着一個黑色的面具,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和略微蒼白的唇色。
“你是誰?”林月吟有些緊張的看着這個忽然出現在自己房中的人。
孤月與林月吟目光對視上后又快速的移開,他走到桌邊,一手端起被林月吟放下的碗,一手捏住林月吟的下巴。
“你不能留下這個孩子。”儘管孤月已經用盡全力在剋制,可他的聲音還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恐慌。
他在不弄傷林月吟的前提下,想把那碗葯強行灌下去。
林月吟滿眼驚恐的看着這個人,奮力掙紮起來,可兩人之間的力量實在太過懸殊,儘管她已經在奮力掙扎了,卻還是未能掙脫分毫。
她看着這個戴面具的人,心裏不免升起一陣絕望之情,被她強忍着的淚水終於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孤月看着默默流淚的林月吟,忍不住有些害怕的鬆開了她,不知所措的後退一步。
他明明說過,不會再讓她落淚的,那他現在是在做什麼?
下一秒,一支利箭迅速從窗外射入,箭頭直指孤月手裏那碗湯藥。
直到手裏的湯藥被擊落在地,孤月才回過神來,扭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就看到兩個略微眼熟的身影。
宋潯和宋臻悄悄潛入到林府,好不容易才找到林月吟的住處,剛進來就看到一個戴面具的人在試圖給林月吟灌藥。
宋臻都來不及多想,直接拉弓射箭。
直到那碗葯被打翻在地,宋臻才鬆了一口氣。
林月吟也看向宋臻和宋潯,今日這是怎麼了,突然出現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人?
“林月吟,你是不是懷孕了?”宋臻走進屋內,直接問道。
“你們又是誰?”林月吟聽了他的話,下意識的用手護住小腹,面帶警惕的看着他們。
宋臻聽到林月吟的問話后,先是看了旁邊的面具人一眼,而語氣誠懇道:“我拜託你,留下這個孩子。”
他來之前已經打聽清楚現在的時間,正是在他撿到宋潯的前一年,而此時,不出意外的話,林月吟已經懷有身孕了。
“不行!”還不等林月吟說些什麼,旁邊的面具人便立刻反駁道:“你不能留下這個孩子。”
宋臻與面具人對視一眼,一瞬間就知曉了他的身份。
林月吟看着各執一詞的兩人,忍不住說道:“這似乎是我的孩子,要不要留下,應該由我來決定。”
“不行,留下這個孩子的話,她會害死你的。”孤月語氣激動的說道。
“我求你,留下她。”宋臻看着林月吟,語氣里似乎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林月吟看着他們,不知為何忽然有些想笑,明明是她的孩子,這些人卻一個個都比她還要在意這個孩子。
“這是我的孩子,是生是死,只能由我來決定,現在,請你們從我的房間離開。”
宋臻和孤月對視一眼,知道現在算是暫時留下了這個孩子。
孤月先一步離開后,宋臻和宋潯才跟着離去。
“爹爹,”宋潯忽然牽住宋臻的手,對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謝謝你這麼在意我。”
“我不是一直都很在意你嗎?”宋臻抬手摸了摸宋潯的頭頂。
“不過我們現在還不能離開,至少要等到確定你母親願意留下你之後,我們才能離開。”宋臻對宋潯說道。
原先他以為孤月啟動這個陣法只是為了重新回到林月吟身邊,沒想到他的根本目的卻是要讓宋潯無法出生。
“爹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聽爹爹的。”宋潯目光專註的看着宋臻。
不知是不是因為懷了身孕的緣故,林月吟近來愈發嗜睡,就連坐在窗邊看會兒書都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身上多了件披風,連窗子都半掩起來。
林月吟抬頭,就看到不知已經在她身前站了多久的面具人。
見她看向他,面具人忽然蹲下身子,緊緊握住林月吟的手,開口的時候聲音里還帶着更咽,“不要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
“求求你了,別留下她,她會害死你的。”
林月吟看着這個伏在自己膝上的人,忽然伸出手,安撫性的摸了摸他的頭,“如果,我很想留下她呢?”
她知道孤月是鬼主,也知道她身為一個普通的凡人留下鬼主的孩子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可她還是無法做到就這樣讓她消失。
畢竟這是唯一能證明孤月曾來過的證據。
如果不是這個孩子的出現,在孤月無緣無故的消失后,林月吟甚至都要懷疑那些與孤月相處的時光是她臆想出來的。
在面具人伏在林月吟膝上的一瞬間,林月吟忽然就知道他是誰了。
孤月,為何會這樣出現在她面前?為何不肯與她相見?又為何不肯讓她留下這個孩子?
“不要,”孤月的聲音里似乎充滿了絕望與無助,“不要留下她,阿吟。”
林月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是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撫摸着他的髮絲,她的孤月如此難過,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