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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潯兒,宋臻說了,他沒有對你失望,他想見你的,你放開我,我讓他來見你會不會?”
澗溪一邊要剋制住腦海中不斷翻騰的痛處,一邊還在不斷的勸說著宋潯。
還有別的辦法的,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為什麼一定要宋潯去死才可以,就因為她的身體是最適合鬼主的容器嗎?
宋潯伸出手抱住澗溪,這是她第一次擁抱澗溪,她親昵的在澗溪耳邊蹭了蹭,如同小孩子一般開了了口。
“能被爹爹帶回楓林晚,是潯兒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崔景弦一個人走在路上,不知為何眼皮總是一直跳,心下也隱隱有些不安,中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不會的,不會的,以孤月如今的能力,還不足以衝破封印。
他得趕緊去萬鬼城加固封印,之後再想辦法。
崔景弦快步走着,一時沒注意,腳下忽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崔景弦匆匆往腳下掃了一眼就打算繼續趕路,卻在邁步的一瞬間僵在原地。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絆倒他的那個東西,似乎是一把短刀,而且和澗溪那天拿在手裏的特別相似。
崔景弦彎腰撿起那把明顯不屬於這裏的短刀,拿在手裏的時候才發覺,這把短刀和澗溪那把不止是相似,應該說是一模一樣才對。
崔景弦心下有些怪異,看着眼前這片林子,似乎是那天他們追孤月的時候吳闖進來的那片。
不知想到了什麼,崔景弦猛然握緊了手裏的短刀,另一隻手快速在自己身上查看一遍。
他的封魂刀,不見了。
崔景弦在這一刻才想通,從始至終,孤月的目的都不是鬼胎,而是宋潯。
或許從澗溪和宋潯離開越仙山的時候,孤月就知道了。
他看似弄出了一個鬼胎,實則是他早就猜到陽君澤一定不會留下宋潯,那天的偷襲是假,趁他不備盜走封魂刀才是真。
之後想辦法換掉澗溪的刀,只要澗溪把封魂刀刺入宋潯身體,那麼孤月便能毫不費力的佔據宋潯的身體。
那個仿若天生就是為他準備,最完美的容器。
崔景弦一邊思索,一邊快速的往回趕,只希望他還來得及。
一定來得及的,澗溪那小子一看就捨不得傷害宋潯,他肯定不捨得傷害宋潯的。
等崔景弦好不容易找到澗溪和宋潯的時候,就看到宋潯正單手掐着澗溪的脖子,面色狠厲。
原本漆黑的瞳孔變成了詭異的紅色,身上乾淨的白衣,心口處被一大片血跡侵染成暗紅色。
澗溪正奮力的掙扎着想從宋潯手裏掙脫出來。
“你們破了本尊的幻境,原本還讓本尊有些苦惱該如何徹底得到這幅軀體,沒想到你們自己就給本尊送上門來了!”
“孤月!”崔景弦見狀,來不及多加思考,直接把手裏的長劍對準孤月的方向刺了過去。
孤月此刻仍舊保持着宋潯的樣貌,瞧見崔景弦的動作后,略微嫌棄的鬆開險些窒息的澗溪,輕而易舉的便躲過了崔景弦刺來的長劍。
澗溪被狠狠的摔倒地上,連忙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差一點,只差一點,若是崔景弦再晚來一步,他一定會被這個人殺死的。
“澗溪,你沒事吧?”崔景弦扶起澗溪,問道。
孤月看着面容嚴肅的崔景弦,頗為無趣的撇撇嘴。
“崔景弦,你的命,我得留着,我要你親眼看着我是怎麼毀掉整個越仙山的,以報這數百年的囚禁之仇。”
孤月一邊說,一邊還不忘猖狂的大笑起來。
在崔景弦肆無忌憚的笑聲中,澗溪眼睜睜的看着他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
面若冠玉,如月色般清冷的眉眼更是讓這張臉錦上添花,只是他臉上泛着邪氣的笑容,硬生生讓這張臉變得扭曲癲狂起來。
周圍忽然狂風大做,在孤月笑聲停止的那刻,瞬間消失在兩人面前。
人都已經不見了,澗溪還有些呆愣的坐在原地。
“崔,崔仙師,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渾身狼狽的澗溪仿若一個迷茫的孩童,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崔景弦。
“他,”崔景弦面色複雜的看着澗溪,“徹底變為孤月了。”
“那宋潯呢?宋潯去哪裏了?”澗溪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崔景弦的衣擺,聲音微微顫抖的問道。
他怕他會得到一個讓他無法承受的答案。
“封魂刀只是把宋潯的魂魄封印到了身體裏,她還在那具身體裏。”
幸虧宋潯不是普通凡人,倘若是普通人被封魂刀所傷,唯一的下場便是魂飛魄散。
“那就好。”澗溪聽到這個消息,蒼白的臉色緩和不少,至少讓他知道了,宋潯還在。
澗溪話音剛落,原本被宋潯套在手腕上的玉鐲彷彿不堪重負一般碎裂開了,下一秒,連澗溪也失去意識倒在原地。
“澗溪,澗溪,澗溪......”
崔景弦連忙扶起澗溪,連叫他好幾聲都毫無反應。
崔景弦查探了一下澗溪的身體,只是越查看眉頭皺的越緊。
澗溪體內的那些魂魄碎片都在不斷的搶奪着這個身體的控制權,每一個都在試圖趕走其他人,這也就導致了澗溪的魂魄愈發破碎。
再這樣下去,澗溪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渾身無力,勉強支撐着才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醒了?”崔景弦似乎是一直守在澗溪身邊,見他醒來連忙第一時間詢問道。
宋臻抬眼看着面前這張臉,他失去意識前就是和這個人在一起,他還從孤月手中救下了澗溪。
他們現在似乎在客棧放房間裏,宋臻隱隱約約間似乎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吵嚷聲。
“我這是怎麼了?”腦中仿若刀劈斧鑿般的劇痛逐漸平息下來,宋臻這才開口道。
“你既然已經醒過來,那麼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們每一個人都要認真聽好了。”崔景弦也不管醒過來的人是不是澗溪,直接面容嚴肅的開口。
宋臻看着崔景弦嚴肅的模樣,臉上也不由得跟着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