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爹爹，都是潯兒不好。”

“不怪你，只是你這次險些釀下大禍，我若不我懲戒你，楓林晚的其他人怕是難以接受。”

他不只是宋臻，他更是整個楓林晚的老大，他肩負着整個楓林晚，所以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若是潯兒當初被旁人撿去就好了，這樣，也不至於跟我留在這楓林晚當土匪。”宋臻憐惜的拂過宋潯哭紅的眼角，眼神中滿是愧疚。

“不要別人，只要爹爹。”宋潯抓住宋臻的手，貼在臉頰上，溫熱的掌心一點點暖熱宋潯帶着淚痕的臉頰。

宋臻順手捏了捏宋潯肉嘟嘟的臉頰，“瞧瞧你這小花貓的樣子，快去洗把臉回去休息吧。”

“不，我要陪着爹爹。”

“潯兒，爹爹累了，你一直在這裏不肯離開，爹爹還要擔心你，怎麼能放心的休息呢？”宋臻知道宋潯心疼他，可同樣的，他也放心不下宋潯。

“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再來看爹爹。”

“好吧。”

宋潯聽了宋臻的話，哪怕心裏有些不情願，卻還是回到了自己房間。

爹爹身上還有傷，她不能再讓爹爹為她擔心了。

宋臻這傷足足養了半個月才徹底痊癒，期間宋潯整日裏形影不離的跟着宋臻身邊，恨不得粘在他身上，甩都甩不掉。

“老大，小潯兒帶回來的那個人，醒了。”

宋臻聽到燕雙歸的話時，這才猛然想起，這半個月被宋潯纏的，一不小心就把這事給忘乾淨了。

宋臻見到那人的時候，燕雙歸剛剛喂人喝了葯，躺了半個月的單薄的身子彷彿風一吹就倒，一副隨時都能斷氣的模樣。

宋臻走到床前，對那人抱拳行禮，“在下宋臻，先前小女頑皮，誤將公子帶了回來，我在這裏替她賠罪了，還望公子莫怪。”

美人兒虛弱的倚在軟塌上，聽了宋臻的話后，微微抬首，向他看去，“宋先生客氣了，在下李凈言。”

美人就是美人，連聲音都是好聽的。

李凈言接著說道：“我本就是將死之人，能多活一日以是幸事，若沒有遇到宋小姐，還不知能不能活到今日，說起來，還要多謝宋先生相救才是。”

那一日事情發生的突然，李凈言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卻還能僥倖活到今天。

那些人恐怕巴不得他死在這裏。

“不知道李公子家住何方，你昏迷這些時日，家人一定着急壞了，要不要先派人寫封信回去，免得家人擔心，等你身子養好了，我們再派人把你送回去，好好賠禮道歉。”

柳成蔭隱晦的上下打量了李凈言一番后開口，看似在關心李凈言，實則是想問出李凈言的身份。

李凈言聽了柳成蔭的話，神色暗淡幾分，神情有些低落，“我這病，怕是好不了了。”

“病？”端着葯碗的燕雙歸聽了李凈言的話，頗為不屑的開口，“那些庸醫當然治不好你的‘病’，連病和毒都分不清，都敢給人隨便開藥，這些大夫是越來越不行了。”

“姑娘這是何意？”李凈言聽了燕雙歸的話，神情大變，連語氣都帶了幾分急迫。

“何意？說你這根本不是什麼病，而是中毒了而已。”燕雙歸的語氣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嘲諷。

“姑娘可莫要胡說，我這病前前後後不下三十位大夫診斷，沒有一個說是中毒。”李凈言話語裏透着幾分難以置信，顯然是對燕雙歸的話十分懷疑。

“都是一群庸醫，別說是三十位，即便你找了三百了大夫來，都不一定能診斷出。”燕雙歸對自己的醫術十分自信。

雖說達不到醫死人肉白骨的境界，可只要她出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疑難雜症。

“李公子，這世上只有我燕雙歸不想救的人，沒有我救不了的人。”燕雙歸語氣狂妄，可在場的卻無一人反駁她。

燕雙歸的醫術，他們都是見識過的。

“燕？”李凈言忽然神色激動的從軟塌上掙紮起身，目光直直的盯着燕雙歸，“姑娘可是傳聞中的佛心聖手，燕家後人？”

誰知，燕雙歸聽了李凈言的話，只是笑了起來，“只不過短短十幾年，燕家，就已經成了傳聞嗎？”

“佛心聖手？燕家？”燕雙歸低頭瞧着自己的雙手，“真是有夠諷刺的！”

燕雙歸忽然轉身離去，宋臻瞧着燕雙歸離開前神色有些不對，低頭拍了拍宋潯，“你三娘看起來不太對勁，你去看看她。”

宋潯抬頭看了看宋臻，聽話的跑去追燕雙歸。

宋臻有些發愁，當年那些事情對燕雙歸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這個時候也只有宋潯過去陪着她是最合適的。

“宋先生，這。。。咳咳，咳咳咳！”李凈言說到一半，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本就身體虛弱，今日又受了這樣的打擊，又暈了過去。

宋臻往前一步接住倒下的李凈言，不至於讓他摔到地上。

人已經暈了過去，他們也干不出把人搖醒接着詢問的事，今日也只能到此為止。

宋潯找到燕雙歸的時候，她正在自己的院子裏把那些草藥發泄似的一個個扔到地上，地上以是一片雜亂無章的藥材。

藥材扔完之後，燕雙歸又開始撕起屋裏擺放着的醫書。

“佛心聖手，佛心聖手，佛心聖手。。。”

燕雙歸一邊大力的撕掉那些醫術，一邊自言自語。

不知道她究竟想毀掉的是那些醫書，還是她自己。

宋潯看着依然陷入負面情緒無法自拔的燕雙歸，猛然上前，抱住燕雙歸的腰，“三娘，別撕了！”

她知道燕雙歸平日裏有多寶貝那些醫書，除了她自己以外，旁人更是碰都不許碰一下，也只有她能在燕雙歸心情好的時候偶爾翻看一下。

宋潯聽着耳邊急促的呼吸，逐漸一點點平靜下來，“三娘，沒事了。”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燕雙歸，瞧着這一地的狼藉，忽然笑了起來，只是笑着笑着，淚水便不由自主的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