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針鋒相對

雖說婚期定的有些倉促，但好歹李氏這些年早就把嫁妝一點一點積攢着備好了，那些繁文縟節都有妯娌幫着操持，皇后也派了身邊的女官翠竹幫忙打理着，婚事都在有條不紊的籌備。

傅家這邊歡天喜地準備辦喜事，宮裏皇貴太妃的臉色比先皇剛剛駕崩的時候還難看。

傅妍哄睡了小公主，看見主子要起身，紅葉急忙扶住，傅妍松泛了下手腕，強打着精神道，“去萊蕪殿。”

萊蕪殿是皇貴太妃的居所。

好巧不巧，這殿名正好是合了太妃現在的心境，一片荒蕪，寸草不生。原本保養得宜的婦人這會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眼角眉梢都是化不開的愁容。怕是早就腸子都給悔青了，早知會落得這麼個結果，還不如當初將錯就錯把明儀嫁了桓家好，好歹還能留在京中，縱然夫君身子不好，到底也能有個體面，現今嫁去那蠻荒之地，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有沒有那個福分再相見了。

傅妍跟明儀公主早先在大宴上見過幾次，每次也只是客氣的點點頭，最受寵的公主走到哪裏都是眾星捧月，明儀早就習慣了這樣被人捧着的日子，只可惜現在已然是牆倒眾人推了。只有傅妍從來沒跟那些個趨炎附勢的世家女兒一起奉承她，每次點個頭說不了幾句話的功夫就不見了人影，現在想來約莫就是悄悄的找當時還是六皇子的皇上密會。交情不深，所以當前幾日皇帝來她宮裏說起要許嫁明儀的時候，她也只是心裏惋惜了一下，畢竟不是自家的姑娘，親兄長還不疼惜，更輪不到她來說嘴。

在其位，謀其政。公主享過大梁給她的榮光，也該為大梁安定四方奉獻其身。

皇貴太妃見了傅妍沒什麼好臉色，只冷聲道，“皇後娘娘來這，是來看笑話的嗎？”傅妍:“...”要不是我孩子爹交代我辦事我來這找什麼不痛快。

面上笑嘻嘻，心裏媽賣批。

“本宮沒這麼小家子氣。”想來皇貴太妃也是不願意傅妍在這裏多呆個一時半刻的，看着礙眼。傅妍索性開門見山道，“皇上譴本宮來問問太妃娘娘，是誰在背後指點您。”

皇貴太妃神色一怔，“你說什麼？”

傅妍面上依舊端着得體的笑容，“難道不是嗎？”

“您及笄之後，從徐州來汴京，秀女大選入宮，到現在也有三十餘年了吧。”

皇貴太妃不明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傅妍瞧着皇貴太妃裝腔作勢的模樣就有些想笑，落了架的鳳凰再裝出一副皇家貴胄的模樣，還不如飛上枝頭的野雞來的尊貴，但她是為著正事來的，傅妍繼續道，“這麼多年，皇宮大內從來沒有傳出過您刻薄苛待下人之類的閑話，可見您待人寬厚。宮裏宮外人人都贊您端慧大方，怎的就能想出在勤政殿外撒潑這般不入流的法子？”

皇貴太妃冷笑道，“我侍奉先帝三十餘年，只得了明儀這一個女兒，如今你們夫妻倆想把她遠嫁換你們的安穩江山，還不容我鬧上一鬧？”

譴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