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圖窮匕見
“我來挖?”老喬臉色發苦,不敢動手。
明知道這是天大的麻煩,老喬自然不願意沾染,只是身為捕快,事到臨頭他再不情願也要頂上去。
老喬徒手扒開泥土,三兩下便看到一個沾染着血漬的賬簿。
賬簿很薄,還被血漬沾染過,許多地方都看不清。
老喬拿起賬簿交給陸宇,“陸先生,在下學識有限,這賬簿還是您先過目吧。”
這是老喬怕自己一個人看過賬目出事,索性拉着陸宇和陸玉鳳一起,人多也不容易出事。
人之常情,這是沒錯,卻不該出現在一個老捕快身上。
“我識字也不多,夫君你快看看。”陸玉鳳還沒查覺到問題所在,臉上帶着興奮和欣喜,催促陸宇。
她只知道,若是能破案,自己夫君便不會挨板子了。
陸宇嘆了口氣,結果賬簿,一眼掃過去便瞳孔驟然一縮。
這是行賄的黑賬,上面沒被血漬遮擋的地方,赫然有幾個朝中大員的名字,甚至連縣令都在賬簿上。
難怪兇手如此高明……
陸宇急忙合上賬本,沒給陸玉鳳看,而是直接將其交給老喬,“這是本案的呈堂證供無誤,喬捕快交給縣令便是。”
“好好,陸先生我一定親自將本案的所有罪證交給井縣令,只是小人有一事不知,陸先生如何知道這罪證就在此處?”老喬看都不敢看賬本,急忙將賬簿揣進懷裏貼身收好,岔開話題。
陸宇指了指牆角的泥土,“驗屍時我發現劉老實手指上沾染了泥土和青草,那青草名為益母草,性喜陰,味道獨特小時我曾用來入葯,剛才查看發現氣味一致,這才敢斷言此處便是藏匿證據之地。”
“陸先生心思縝密,才高八斗,小的佩服。”老喬拱拱手,繼續道:“只是不知,這兇犯是誰?還請陸先生解惑。”
陸宇看了一眼老喬沒說話,二人說話間,其餘衙役便將罪證盡數從屋內搜出。
一根三隻粗細的麻繩、孩童手臂長短的鐵棍還有帶血的長刀,一一被擺在院中。
陸玉鳳看到那柄長刀和鐵棍,臉色瞬間變了,“這是朝廷下發的長刀,倉平縣中只有衙門才有……”
說著,她轉頭看向老喬。
這個時代鐵器都是管制物品,普通人能解除到的鐵器除了農具便是菜刀、鐵鍋,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弄來這種長刀。
“老喬,我若是沒記錯,劉老實一家出事前,你似乎告病在家休養了幾日。”陸玉鳳緩緩抽出長刀,眼神警惕。
種種證據全都說明兇犯恐怕是衙門中的官差,清吏司郎中要來倉平縣,衙門中所有捕頭日夜顛倒,天天在外面巡街,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如此一來,唯有老喬的嫌疑最大。
其餘捕快和衙役見狀,神色緊張地抽出長刀將老喬圍在中間。
喬山黝黑的臉上滿是憤怒,“陸捕快,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告病在家,如何殺害劉老實一家,況且我腿腳不便,怎麼可能將屍體搬上這堵院牆?
我的功夫還不如你,莫非你能跛腳攀上這堵院牆?”
“跛腳、左手使刀,這些都是兇犯刻意製造出來的假象,因為他不敢讓別人看他的右手。”陸宇目光灼灼地看着喬山。
右手?
眾人眼裏滿是迷惑。
陸玉鳳不解道:“為何?莫非這人右手上有傷?”
他們找了一圈,根本沒發現對方手上有六指之類的特徵。
“莫非陸先生想說兇犯右手因為常年練刀,手掌末端有老繭?”喬山冷笑一聲,臉上沒有半點懼色。
“單憑這點,可沒法定我的罪,你可以去問問,咱們倉平縣衙門裏的兄弟,哪個手上沒有老繭。”
這話一出,周圍的衙役都有些茫然。
對啊,只要經常握刀,有些繭子還不是很正常。
陸宇沒有半點慌亂,眼神里透着篤定。
“不錯,練刀確實會留下老繭,這點也不能用來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