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敵給我當繼母5
“用不着少夫人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陶媽媽說得鏗鏘有力,“別以為老奴不知道少夫人打的什麼算盤,不就是想老奴少了顧忌,就更容易被屈打成招。”
這就是善水的知識盲區了,陶媽媽一家雖為下人,但作為主子心腹,在謝府內也是錦衣玉食呼奴喚婢,在謝府外一般二般的低品級官員都得對他們客氣三分,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而一旦離開謝家,一大家子將無以為生,因此陶媽媽忠心可鑒日月。劉郎中卻沒這個顧忌,劉家人本就是良民,又有醫技有家產,離開謝家照樣能生活,所以劉郎中忠心有限。
謝允禮和謝夫人俱是心頭一松。
善水揚眉,要笑不笑地鼓掌:“好一個忠僕!此等忠僕說出來的話,應該格外可信吧。”
那姿態那語氣讓謝允禮不禁磨后槽牙,關了三年,沒磨平她的氣焰,倒叫她越發囂張跋扈。
陶媽媽從鼻子裏哼出一個音節,以示不屑。她絕不會背叛夫人,大爺暗示得明明白白,覃大人不可能一味嚴刑拷打,只要她熬過刑訊就能躲過這一劫,回頭夫人定會重重有賞,連帶家人都受益。
決定硬扛到底的陶媽媽被兩名衙差抓着胳膊往刑凳邊帶時,嗓子眼卻不由自主地發乾發澀。
善水垂了垂眼,忽的趔趄兩步撞到正經過的陶媽媽身上。
“你幹什麼!”陶媽媽嚇了一跳,下意識用胳膊撞開善水,並未注意到臂上一閃而逝的麻刺。被推出去的善水又撞到旁邊的謝夫人身上,謝夫人倒退兩步,皺眉看着面容蒼白彷佛虛弱到難以站立的善水,眼底的厭惡難以隱藏。
善水捂着嘴咳了好幾聲,緩下后冷冷道:“我如今這模樣,還不是拜你們所賜。”
陶媽媽神情微微一僵才反駁:“你少胡亂攀咬人!”
善水譏誚地勾了勾嘴角,冷眼看着陶媽媽被按在刑凳上。迎着善水似笑非笑的的目光,陶媽媽死死咬着牙關不斷告訴自己,覃正不會濫用刑訊,只要自己熬過去就能逃出生天。
“啪!”然而當板子落在腰臀上,陶媽媽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差一點就要掙脫按壓着他的衙役彈跳起來。
其叫聲之慘烈,驚得行刑的衙役都愣了愣,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他沒下死力氣啊,他們順天府可從不會把嫌疑人往死里打。
覃正擰眉,觀陶媽媽神色不是作違,便只當她天生不耐疼痛,有些人的確如此,這樣的人也更容易挨不過刑罰招供。
善水隱晦地彎了下嘴角,剛撞那一下她趁機在陶媽媽和謝夫人身上動了下手腳,讓她們更加‘敏感脆弱’。
格外敏感脆弱的陶媽媽痛不欲生,叫聲慘絕人寰,慘烈到謝夫人拽着帕子的手心裏儘是冷汗。她直勾勾看着一板子接着一板子落在陶媽媽腰臀上,陶媽媽的慘叫聲隨之越來越凄厲,神情也變得越來越痛苦。滿嘴都是血沫,也不知道是咬出來的還是吐出來的,那模樣看起來煞是恐怖。
心跳如擂鼓的謝夫人不禁臉色發白頭皮發麻,整個人都透不過氣來。
這會兒陶媽媽是真的喘不過氣來,她知道會疼,可不知道會這般疼,像是有刀子在一片片割肉,又像有千百根針同時往肉里鑽,疼得人恨不得當場去世。
“啊……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夫……人救……我……大爺救……我……”涕泗橫流滿的陶媽媽哭嚎求饒,痛苦又哀求地望着謝夫人和謝允禮。
眼看着陶媽媽竟是熬不住的模樣,謝夫人心急如焚,惟恐她把自己供出來,怒視覃正:“這樣刑訊逼供,分明是想屈打成招!”
覃正目光銳利如刀鋒:“本官依法辦案,若謝夫人覺本官濫用刑訊,盡可去刑部上訴。”
謝夫人心頭一凜,不由噤聲,驚懼慌亂之下胸膛劇烈起伏,轉臉看謝允禮。
謝允禮面無表情,下顎線緊繃到極致,對謝夫人微微搖頭。
意識到兒子也束手無策,謝夫人徹底心亂如麻,死死盯着呼喊聲越來越虛弱的陶媽媽雙眼。
陶媽媽知道謝夫人的意思,她也想硬扛到底,然而她覺得自己真的要熬不住了,太疼了,怎麼會這麼疼?比她想像中更疼百倍千倍。此時陶媽媽最大的願望竟是立時被打死,那樣就能解脫。
想得美,行刑的都是老手,下手有分寸的很,知道怎麼打才會又痛又不傷及性命,畢竟打死了人他們也會被追究責任。
想死卻怎麼也死不了的陶媽媽理智岌岌可危,忽然,一股惡臭散出,痛不欲生的陶媽媽羞憤欲絕。
謝夫人下意識掩住口鼻,看着陶媽媽的眼底有不敢置信還有自己沒發覺的嫌惡,炊金饌玉的謝夫人豈見過失禁這樣不堪入目的場面。
順天府的人倒是司空見慣,所以依舊不疾不徐地繼續掄着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