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男生宿舍5
第一次撒謊被宥光發現,急!該怎麼狡辯才能讓他平靜下來!
你舔了下乾巴巴的嘴唇,言語吞吐:“也不是完全記不清,而且、而且夢的內容不重要,我們先找到那隻怪談……”
“我會把它揪出來。”
宥光直勾勾地盯着你,視線帶着難言的壓迫感。
沉默一陣后,你悻悻點頭:“好。”
他沒說話,只是看着你。
你有些僵硬地挪到床邊,準備下床時,身側傳來他變得冷硬的聲音。
“你在隱瞞我。”
“你在睡夢中,產生了很特別的情緒。”
你僵住。
宥光的面具即便你在睡夢中,也能感知到你的情緒波動。
陰冷刺骨的氣息蔓延過來,攀上每一寸肌膚,皮膚不自覺縮緊,寒毛顫慄。
“那是什麼?”
他繞過擋在你們之間的床柱,將臉龐湊了過來,似乎想看清楚你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你側臉對着他,不敢轉過頭去看他的神色。
緊張、忐忑到窒息的錯覺。
如同被黑暗中的巨蛇緩緩纏住,收緊,在緊縛中動彈不得。
你沒想好該如何回答。
寢室里有人翻了個身,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裹緊被子坐了起來,語帶睡意:“嘶……今天天氣好冷,長安,你們這麼早就醒……”
聲音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黑暗席捲你的視野,你睜着眼睛,卻看不到任何東西,眼裏只有無盡的黑。
這是屬於宥光的深淵。
黑暗涌動着,不斷朝着你的位置侵蝕而來,渴望着將你吞噬,卻總在觸碰到你的前一刻止住,一寸寸被壓回去,維持着稍一晃動就會打破的平靜。
伴着極盡的剋制與壓抑。
“寶寶,你怎麼能騙我。”
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他似乎湊得更近了,語氣帶着絲絲涼意,像冷風一樣灌進耳中。
完了。
事情朝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
你心裏咯噔一下,循着記憶朝身旁胡亂摸索,被一隻冰冷的手主動握住,便穩穩將其抓住。
“沒有,我沒有想騙你。”
他沒有回答,冰冷的手無聲捏緊了你的手,緊得發疼。
你泄了口氣,坦白道:“它能操控我的夢境,我沒辦法在夢裏控制自己,擔心你會生氣,所以不知道怎麼講給你聽。”
宥光會願意相信你現在所說的話,你很確信,因為你此刻無比真誠,他一定能清楚感受到這一切。
捏得生疼的手被放鬆了些許。
“你在睡夢中,很……歡喜。”
他找尋了半晌詞彙,才用上“歡喜”兩字,隱隱帶着質問。
你聲音有些委屈:“夢中的情緒和想法都被操控了。”
“我知道。”他頓了頓:“我知道,如果不是這樣的話……”
未盡話語的另一頭彷彿接連着幽黑的深淵,只窺視一眼,便會捲入其中,永遠墜落。
他明白就好。
你忐忑的心情逐漸平復。
片刻后。
“……你騙了我。”
他的語氣軟有一絲軟和,遍佈視野的黑暗也不再洶湧危險,但顯然還不想輕易原諒你。
“我錯了。”你飛快承認錯誤,並保證:“以後一定和你講清楚,絕對不隱瞞半點,。”
“好。”
他落下一個字,聽不出其中的情緒。
你能感到他近在咫尺,似乎抱住了你,又似乎沒有。
彷彿他便是這黑暗,將你牢牢包裹。
不知道過去多久。
“宥光?”
“嗯。”聲音從耳後響起,很近。
“我們該去上課了。”
半晌沒聽到宥光的回應,你正要再問,便聽到他開口:“夢裏你在做什麼?”
你沒料到他突然問這個,張了張嘴,避重就輕地說:“在學校上課。”
“和誰?”
“那隻怪談。”
話音落下,你便聽到他輕哼一聲,頓時一陣心虛。
心虛完就察覺到不妙。
宥光肯定感應到你的情緒了。
總有一天,你得把面具的這個能力徹底切斷!
果然。
“只是這樣?”
身周的黑暗收緊了,有明顯的束縛感。
你無奈,老老實實坦白從寬,重新做人:“它在課堂上給我寫小紙條,被老師發現了。夢醒之前說會一直陪着我。”
宥光頓了一下,咬牙切齒地發出冷笑:“一直……陪着你?”
每個字陰冷得彷彿要穿透骨肉,周圍溫度再次驟降,深淵成為一個個巨大的漩渦,從四面八方傳來霸道的吸力,翻滾着、捲動着要將落入其中的東西撕扯得粉碎。
即便宥光早已阻斷你通過面具感知他情緒的能力,你卻依舊在此時感受到他的憤怒。
將一切吞噬殆盡的憤怒。
進入夢中的怪談不僅說會一直陪着你,還操控你在夢中對它的表現期待又欣喜,光是這麼想想,你非常理解宥光此時的怒火。
但必須止住他的情緒。
“別生氣,我只需要你。”
四周漩渦撕扯的吸力溫和了許多,冰冷修長的手指從身後撫上臉頰,顯然他對你的回答很滿意。
你乾脆閉上眼睛,在黑暗中露出笑意:“它還會來,我們把它解決掉,好不好?”
“好。”
漩渦逐漸平復。
“再不去上課都得放學了。”你抓住在臉上描繪的手指。
“……我們課程學完了,可以通過考試,不用去上課。”
宥光說得理直氣壯,聽起來似乎本該如此。
你想說點什麼勸勸他要好好學習,轉念一想,他作為怪談,老老實實讀了幾年書,全是因為你,該學的學完了,懈怠一下也沒關係。
而且,恐怕不去上課是假,不想放你離開這深淵般的地方才是真。
你沉思幾秒,認真說:“宥光,我餓了。”
“想吃什麼?”他問。
“媽媽煮的早飯你還沒有去拿吧?”
明顯感覺到他的手指僵硬了一下,你多少有點幸災樂禍。
“你等我一會。”
話音落下,周圍的黑暗褪去,你的視野範圍卻並沒有變得明亮,差點以為自己瞎了,才發現宥光帶着你站在一間漆黑的屋子裏,你們正踩在漆黑屋子裏的樓梯上,周圍很暗,沒有光線,你的視力也只能勉強看清楚牆壁和角落一些雜物的輪廓。
根本不在寢室里。
你眉頭微動:“這是哪?”
“我馬上回來。”他沒有回答,留下一句話便消失在樓梯上。
你仔細打量這間屋子,屋子裏有股潮濕的霉味,腳下樓梯向上,盡頭是一扇生鏽的鐵門,鐵門無法推動,應該上了鎖。
角落的雜物堆着木板和空袋子,袋子裏殘留着沙土和一些又干又皺、幾乎認不清原本是什麼品類的食物,看樣子有點像土豆或者番薯之類。
你皺着眉頭,扔掉拿在手裏觀察的食物,拍掉手指上的塵土,幾乎可以斷定這個地方是一間地下儲物間,很久沒人使用過了,灰塵很厚。
回頭,看向身後。
樓梯上站着去而復返的宥光,他端着碗筷。
你朝他高高挑起眉尾,語氣古怪:“你要把我關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