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第 338 章

第338章 第 338 章

338

他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櫛名安娜第一眼看到這個來到吠舞羅的人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

明明是作為一個人的存在站在那裏的,但是整個人身上所帶有的割裂感卻非常明顯,不僅僅是身體本身的割裂感,更多的還有是和這個世界的割裂感。安娜感覺他身上那種興奮的波動,她只在新生兒的身上有過同樣的感知,那是一種初到這個世界的感覺——不是“他”初到這個世界,而是“他們”初次站在這片大地上,這種感覺幾乎不可被忽視。

能力與本體,聲音與聲音。

櫛名安娜的第二個結論,就推翻了最一開始“他是個奇怪的人”的判斷,因為他身上散發著的聲音,不是“人”的聲音。

距離稍微近一些,櫛名安娜就聽到了他身體當中吵吵鬧鬧的聲音,因為聲音的體量過大,所以她也只能聽到吵鬧聲中聲量最大的一些聲音。

很難想像,一個人的身體能夠發出如此大量的聲音,他們並不是同樣性格的存在,有些在因為坂東被扮鬼嚇到的事而笑嘻嘻的,有些因為被強行拉出來幹活着急着diss這個——姑且稱之為本體吧。

吵吵鬧鬧的,但是那種陌生的彼此親密起來的感覺非常讓人舒服。

——吵鬧,但說實話,並不嘈雜。

或者說,應該用“熱鬧”這樣詞更加準確。

她其實聽不懂這些聲音所真正要表達的意思,但是卻很喜歡這種感覺。

櫛名安娜經常是很安靜的,但是她卻很喜歡熱鬧的感覺。

於是便主動坐到了這個人的旁邊,他很驚訝,眼神在安娜把耳朵貼到他腹部的時候,還僵直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意外的單純。

連櫛名安娜都覺得,他是個很單純的人。

不是不諳世事的那種單純,而是有些純粹的感覺,身上沒有一點點負面的味道。

就連扮鬼嚇人都是在草薙出雲的反應之後才起了的心思——這是個很容易被引導的存在,就像是一張很容易被染上顏色的紙。

但是,並不陌生——安娜是指,他對自己、對吠舞羅的感覺不陌生。

這個存在已經是認識他們的。

尤其是在尊出現的時候,這個存在的眼神亮了一下,甚至帶着一種關注了很久的人,突然見到正主的感覺。

明明就在眼前,櫛名安娜卻覺得他不應該站在這裏,而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旅行而來——她絞盡腦汁思考着,如何組織語言進行描述。

一個新生的、單純的存在——像是突然闖出了這個陌生的世界一樣,他的“聲音”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說,他的聲音原本就組成了一個世界。

安娜不由自主地想要用眼睛觀測這個人,很容易看到底,但是又好像看不透,就像是神明一樣。

在被問到名字的時候。

安娜清楚地聽到了他的身體一下子躁動了起來,身體當中一下子就滿是抵抗的聲音。

她其實並不是確切的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但是身體當中那種最直接的反對聲音,讓她馬上出言阻止。

“不行!他——不能再起名字!”

——會被覆蓋的,名字會在他的身上染上顏色。

所以,不能留下。

是要離開的。

櫛名安娜觀察着對方對吠舞羅的熟稔感。

對世界很陌生,但是對世界上存在的人卻又很熟悉。

也是出於這種感覺,所以當知道綠之王的氏族把那個人抓了的時候,安娜其實並不緊張——她知道那個人如果會被“抓”走的話,一定是自己願意才能做得到的。

那個人知道赤之王、也一眼就能分辨出無色之王的身份。

在道明寺的描述中,也對綠之王似乎很熟悉。

王權者——對方對王權者的概念非常敏感。

被故意帶走,一定是有原因的。

於是,櫛名安娜只是默默地摸了摸極其自責的美咲的腦袋。

不過她也確實動用自己權外者的能力在地圖上進行搜索,但或許是因為那個人本身的特殊性,也或許是因為綠之王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她那三顆紅色的彈珠在地圖上旋轉着,卻連方向都很難確定。

對方待在外面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安娜看着窗外有些熾熱的陽光,是暖色,但是沒有接近最純粹的赤紅色。她不禁想到了周防尊的顏色——即使有多多良一直以來的緩解、即使周防尊一直以來也在剋制自己的力量,但是赤王暴戾的能量在日復一日的增長着,這一點毫無疑義。

而且增幅越來越快,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越走越快。

別人或許感覺不到,但是安娜的眼睛將這一切都看得相當清楚。

多多良差點出事的那天晚上,安娜其實一直都有一種詭異的心悸感——就像是當年認識多多良的時候,她就幾乎預言了多多良的死亡一樣。

櫛名安娜眼中的世界、耳中的世界,和其他人從來都是不一樣的。

那種彷彿命運的齒輪在那一夜轉動,然後又突然被卡入了什麼東西似的——

中止了這命運齒輪的人,是那個彷彿突如其來出現的存在。

他為何而來?

如果沒有原因為什麼要降臨在這個世界上?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接下來的一系列事件中,慢慢被揭開。

Jungle的行動越來越明顯,因為那個被劫走的人的聯繫,吠舞羅第一次和Scepter4、非時院坐到了一起。

安娜也跟着去了幾次,很快就從黃金之王那裏知道了,綠之王比水流一直以來的目的就都是衝著德累斯頓石盤去的。

那麼,那個人會故意被劫走,也是因為石板嗎?

宗像禮司就黃金之王提供的一定的研究進行過幾個方向可能性的分析。

安娜捏着手裏的彈珠,心裏也有猜測。但是她沒有和任何人說,而是一個人默默地想着——

石板、代表力量的石板,想要利用就必須要釋放其能力,至少要解除其身上的壓制。

而如果釋放這股力量,一定會使得王權者的威斯曼值在短期內的極端不穩。

作為德累斯頓石盤最大的成果,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每一步都是和石板相互呼應的。

櫛名安娜有過一個瞬間的心慌,因為如果力量釋放出來、王權者受到力量衝擊,那麼周防尊必然是首當其衝的。

但是,哪裏不對。

安娜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東西。

透過彈珠,她所能看到的吠舞羅命運的鎖鏈依然連接在一起,甚至越來越緊密——原先因為多多良差點出事而彷彿開始鬆動的東西,在那個人出現后變得更加不可動搖的起來。

吠舞羅的核心是尊。

這個鎖鏈越緊密,說明尊的存在是越安全的。

可明明威斯曼數值仍然在日復一日的惡化着,為什麼關於尊的感知卻像是在威斯曼數據的反方向行走呢?

她所感知的和她所見到的,第一次成為了矛盾。

那個人回到吠舞羅的時候,安娜第一時間就發現,對方的聲音發生了質的變化。

如果說原先的對方和這個世界是一種若即若離狀態的話,那麼現在就彷彿已經落到了這個世界上。

腳踏實地的——這個褒義詞卻不應該是針對所有人的。

原先身體當中那個最大聲量的聲音也突然間消失不見了。

就像是——就像是擁有了這個世界的名字和身份一樣。

櫛名安娜猶然記得第一次看到對方的時候,對方那種由衷地想要和這個世界割裂開來、打心底里不想要真的融入這個世界的感覺。

但是現在沒有了。

有什麼東西從對方的身體當中離開過了,甚至帶走了當初警告着不能夠接受“名字”的最大的聲音。

平靜的胸口沒有起伏。

心臟不在了,連帶着心臟里住着的聲音也沒有了。

不是說他的身體完全沉默了下來,而是一個領導着全身大部分聲音的感覺消失了。

心靈……是心靈的消逝嗎?

安娜思考着。

和吠舞羅的着急不同,失去心靈的本人倒是一點也不着急,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

她馬上就意識到了,不是他被奪取了心臟,而是他自己把心臟和心靈一起送了出去。

送給了誰?

送給了身體有極大問題的綠之王比水流,對嗎?

安娜整合著自己知道的線索,想法在心中慢慢地發酵。

把心靈送出去的原因是什麼?

要用自己的“聲音”去改變什麼嗎?

要在比水流的身上留下什麼東西嗎?

安娜躲在樓上,利用自己的能力聽着樓下的交流——她沒有下去,因為她能夠感覺到有自己存在的時候,那個人一直都是在顧忌着什麼的。

那麼她就不下去,在樓上一層的房間裏安靜地聽着。

聽着那個人對於比水流的形容——浪漫的、和美咲還有些相像的、小孩子一樣的、理想主義者。

也就是說,“浪漫的”——天馬行空、跳脫而不定性、甚至是和現實脫離的;“和美咲有些相像的”——很純粹固執的;“小孩子一樣的”——很容易受到影響的;“理想主義者”——目的明確的。

和她所感所見一樣,都是矛盾的形容——難以改變,但是又容易改變。

所以,那個人和綠之王比水流的目的有着相似的方向,但是卻有不同的終點。因為不能同歸,所以需要用一個心靈的聲音來持續地影響對方嗎?

安娜想要一個答案,甚至是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

她無比強烈地感覺到,這個答案會是一切她所感知到的和她所看到的矛盾的答案。

為此,她必須要距離答案的當事人足夠近。

她要見到綠之王比水流。

櫛名安娜一個人單獨離開了吠舞羅的就把,把自己送到了Jungle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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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coser的我還沒化完妝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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