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7)黃雀凌風
鄒同義、呂景文、呂信文等人之所以要兵分兩路，是因為打算着要為在攻取金沙鎮之後把大本營搬到金沙鎮裏來，同時又遵循着“狡兔三窟”的祖訓，要在黑龍港里留個備而不虞的安身之地；所以便由鄒同義和呂景文率領着孔冠魁等少數心腹弟兄留下來佈置堅壁清野做些準備，安排着把歷年來積存下來的金銀財寶搬弄到隱秘的地窨子裏給封存起來。
在他們想來，既然大家已經受了招安，就有了糧餉的供應來源，積存的這些金銀財寶就暫時用不上了。由於金沙鎮是兵家必爭之地，要把這些金銀財寶轉移到金沙鎮裏去存放也並不保險，真若是打起仗來，難以保證百戰百勝，稍有疏虞就會招致不可挽救的損失；算來算去他們還是覺得藏在黑龍港的蘆葦盪里最為保險，所以決定還是先把這些金銀財寶給秘密地藏匿起來，等到危難之時再取出來救急。
為了保證夜襲金沙鎮戰鬥的勝利，鄒同義和呂景文已經把主力作戰部隊都交給呂信文帶了去，只留下了不足一百人處理善後事宜。在安排停當以後，鄒同義指派孔冠魁帶着他手下的三十多個手槍隊員留下來看守大本營，每個弟兄給配備了一支長槍和一支短槍，還給他們留下了三挺歪把子機槍和足夠的子彈，這才和呂景文率領着餘下的五六十個弟兄上了路。
臨到分手之際，鄒同義再三叮囑道：“今天晚上這一戰如果成功，我們哥幾個最近幾天是不能回來了，等打下金沙鎮以後我們會有好多事情要做的，家裏的事情就全靠你了。現在咱們留下的弟兄不多，若是有了緊急情況你就派騎兵或用飛鴿傳書給我們報警，夜裏也可以用流星箭給我們報警，我們會及時趕過來救援的。這裏是我們的命根子，千萬千萬要小心守侯，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孔冠魁信心十足地朗聲應道：“兩位哥哥請放心，弟兄們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要是有不識趣的來和我們較勁，我們是讓他們得不了好兒去的。有這無邊無沿的蘆葦盪遮擋着，進退有據，迴旋餘地又大，我們是吃不了什麼大虧的，你們兩位哥哥就放心的前去吧！”又笑道：“這大過年的，誰會冷天凍地的來港里跟我們找不肅靜呀！”
呂景文又叮囑道：“照理來說，在現在這種時候，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差錯的，你們大家小心就是了！”鄒同義在一旁催促道：“三弟，咱們快點走吧，若是去晚了，老六那裏會等得着急的！”帶頭領着隊伍上了冰爬犁，呂景文隨後也跟了上來。
黑龍港的冰爬犁是當地特有的在冰面上運行的交通工具，這種冰爬犁和東北地區的雪橇雪爬犁有些相似，但其構造和使用功能又與雪橇和雪爬犁大有不同，它的構造形狀類似於農村上房使用的木梯，呈長方形，其長度一般在六米左右，寬度在兩米左右，兩面的邊框用的是寬厚的木版，中間用木撐子給穿在一起；在兩邊木板邊框的下面，各立着鑲有長約四米左右的薄鐵片；行走時多是由人站在冰爬犁的上面用帶尖兒的鐵鎬撐着走，或是由人坐在上面使用短鐵鎬來撐着走，就如同在水面上撐船和划船差不多。
冰爬犁在平滑的冰面上撐行起來進退自如，捷如飛鳥，是黑龍港綠林武裝最為應手的作戰交通工具。鄒同義和呂景文等五十多個弟兄分乘六個爬犁迤儷向南岸撐去，十幾里的路程用了不到半個鐘頭趕到了。一行人登上南岸之後，駐足在凜冽的夜風中向北回望着隨風俯仰的蘆葦盪，都有些依依不捨之狀。
鄒同義覺察到大家的戀鄉情結，心中的熱浪一陣翻滾，揚起手臂高叫道：“弟兄們，別再婆婆媽媽的了，趕快上路吧！”呂景文也跟着大聲招呼了起來，催促着同行的弟兄們從蘆葦叢中鑽了出來，搶上大道，迅疾地向著金沙鎮的方向奔了下去。
從黑龍港去金沙鎮有兩條路，一條是大路，一條是小路。在黑龍港和金沙鎮的中間隔着一條小河，名曰“娘娘河”，河寬不過五六十米，要是繞橋過河走大路，就得在途中走一段之字形的彎路，要多走三五里地；若是貪圖路近走小路，可以在途中直接越過“娘娘河”由小路直接插向金沙鎮，可以少走這三五里地之字形的彎路。而由黑龍港到“娘娘河”附近這一段路則只有一條，是一條歷年來由人踩馬踏走出來的田間小路。
說起這條“娘娘河”頗有些來歷。傳說在大明朝正德年間，在新海縣境內的張家莊出了一位西施般的絕色女子，長有沉魚落雁之貌，閉月羞花之容，只是大煞風景的是在她的頭上長了滿頭銀灰色的禿嘎巴，整個腦袋上尋不到一根青絲。
有一天上午，村裡來了一夥雜技演員在村邊的打麥場上表演雜技節目，村子裏的男男女女都跑出來觀看，她也抱着自家的蘆花大公雞騎坐在自家的土牆上看熱鬧，碰巧微服私訪的武宗皇帝朱厚照途經此地，一下子就被她的絕色給迷住了。
細詢之下，武宗皇帝忍不住在她的頭頂摩了兩把，不想這一摩便出現了奇迹，這位張姓絕色女子頭上的禿嘎巴竟變成了一隻光華奪目的銀碗，從她的頭上脫落了下來，隨即飄灑出一頭晶亮無比的瀑布般的黑髮，一下子把武宗皇帝和隨行的人都給驚呆了。
隨行的太監首領震驚之餘，想起了在未出京時武宗皇帝與他講過個一個夢，說是久無子嗣的武宗皇帝要想喜得龍子，需要迎娶一位“騎龍抱鳳”的皇后。當即就附庸風雅地對武宗皇帝進言道：“萬歲爺所要尋找的‘夢中皇后’豈不正應在此人身上？”
武宗皇帝一聽太監首領提起這個由頭，心中猛然醒悟：“這絕色女子騎着的土牆豈不就是一條‘土龍’？這絕色女子所抱的蘆花大公雞豈不就是一隻‘鳳凰’？”把個武宗皇帝給喜得龍顏大悅，便把她帶回京城封為了貴妃。
這位張娘娘進京之後非常得寵，她記掛着自己的家鄉水災多發，便求得武宗皇帝恩准撥付帑銀三百萬兩開挖了這條泄洪河。時人感念這位張娘娘的功德便把這條泄洪河稱之為“娘娘河”。此事雖然只是民間傳說，無籍可考，但這“娘娘河”卻是真實存在的一條河，當地的老百姓更是對這一傳說深信不疑。
鄒同義和呂景文率領着手下的五十多個弟兄出得黑龍港之後，走了不過十多里路，就聽得在對面的路上傳來了一陣陣嘈雜的人喊馬嘶之聲，這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在這夜深人靜的茫茫曠野之中，讓人聽來覺得格外刺耳。
鄒同義是個夜行的大行家，耳力過人，他帶隊走在前面，一聽情況有異，趕緊擺手指揮着大家鑽到了路邊的野草叢中隱伏了起來。此時，跟在後面押陣的呂景文也聽到了這異常的響動，追上前來向鄒同義提醒道：“前面好象是有馬隊向我們這裏開了過來！”
鄒同義伏在草叢裏低聲應道：“我聽着也像，咱們聽聽動靜再說吧！”又疑惑不解地回問道：“這大年夜的是那路神聖這麼忙啊？連個消停年都不想過！”呂景文輕聲笑道：“咱們不要笑話人家，咱們弟兄現在不也是正忙着嗎！”
此時，雖然天上星光慘淡，地上漆黑一片，能見度不高，可是面對着大隊的騎兵在眼前經過，相距不過咫尺，大家還是看得比較分明：一匹接着一匹的戰馬，一個一個頭戴大蓋兒帽的偽軍，讓大家看了個滿眼。呂景文細心地數了數，過去的騎兵竟有一二百個之多。
等到大隊騎兵過後，呂景文詫異地自忖道：“這麼多偽軍騎兵要到那裏去呢？”想到此處他的腦際中猛然間靈光一閃，不由自主地激靈靈打了個冷冷戰：“哎呀，不好！二哥，您仔細琢磨琢磨，這麼多的偽軍騎兵會不會是奔着我們來的呀？”他的話音兒沒有落地，又聽到在前面的不遠處傳來了大隊人馬踏步行進的嘈雜聲。
這剛剛過去的大隊騎兵是赫連洪和喬象福率領的開路的偽軍騎兵連，這隨後跟上來的步兵大隊人馬是喬象城率領的偽軍步兵先頭部隊。有這麼多偽軍一路向著黑龍港方向奔去，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夠看出點眉目來。鄒同義訝然醒道：“看來這個閻三薄餅子是衝著我們弟兄來的，他這一招還真叫損的！”他知道，在附近的地面上這麼多的偽軍是別人派不出來的。
閻康侯從金沙鎮發來了一千多人馬，行進中的隊伍像羊糞蛋兒一樣，從頭至尾排了足有一二里地長，過了好半天才過完。讓鄒同義、呂景文等人看了都大為吃驚。呂景文在鄒同義的耳邊恨聲問道：“二哥您看這事兒怎麼辦才好？咱們要不要趕回港里去救援？”
鄒同義冷笑道：“用不着，咱們在港里只留有那麼幾個弟兄，就是打不過他們，要想躲起來還是容易的，那麼大個蘆葦盪他們搜的過來嗎！你們看看這個陣勢，就咱們這麼幾十條槍，回去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又恨聲道：“只要金沙鎮這邊一打響，這些狗日的就會屁顛屁顛地跑回來的，他們不會連自己的老巢都不顧了！”
鄒同義向漸行漸遠的偽軍隊伍注視了一會兒，又抬頭向前面望了望，見前行的路面上再也沒有新的動靜，便站起身來低聲喝道：“弟兄們，出發，咱們今天去給這些狗日的來個黑虎掏心，等到把金沙鎮給拿下來之後，請得救兵回來再和這些狗日的們算帳！”
隨着鄒同義的一聲令下，一行人馬又如疾風一般向南奔了下去。為了爭取時間，他們越過了冰封的娘娘河，抄小路直接插向了金沙鎮。此時此刻，每個人的心裏都燒着一把火，人人都鉚足了勁兒地向前狂奔，他們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地向閻康侯還以顏色。
由於在路上耽擱了太多的時間，還沒有等到他們迫近金沙鎮，就看到在鎮子上的夜空中接連竄起了三道冒着藍焰的流星箭，鄒同義知道這是抗日救**發起總攻的信號，興奮地大叫道：“弟兄們，都麻利點，上去晚了就趕不上熱年糕了！”施展輕功帶頭沖了下去。
鄒同義、呂景文、呂信文等人之所以要兵分兩路，是因為打算着要為在攻取金沙鎮之後把大本營搬到金沙鎮裏來，同時又遵循着“狡兔三窟”的祖訓，要在黑龍港里留個備而不虞的安身之地；所以便由鄒同義和呂景文率領着孔冠魁等少數心腹弟兄留下來佈置堅壁清野做些準備，安排着把歷年來積存下來的金銀財寶搬弄到隱秘的地窨子裏給封存起來。
在他們想來，既然大家已經受了招安，就有了糧餉的供應來源，積存的這些金銀財寶就暫時用不上了。由於金沙鎮是兵家必爭之地，要把這些金銀財寶轉移到金沙鎮裏去存放也並不保險，真若是打起仗來，難以保證百戰百勝，稍有疏虞就會招致不可挽救的損失；算來算去他們還是覺得藏在黑龍港的蘆葦盪里最為保險，所以決定還是先把這些金銀財寶給秘密地藏匿起來，等到危難之時再取出來救急。
為了保證夜襲金沙鎮戰鬥的勝利，鄒同義和呂景文已經把主力作戰部隊都交給呂信文帶了去，只留下了不足一百人處理善後事宜。在安排停當以後，鄒同義指派孔冠魁帶着他手下的三十多個手槍隊員留下來看守大本營，每個弟兄給配備了一支長槍和一支短槍，還給他們留下了三挺歪把子機槍和足夠的子彈，這才和呂景文率領着餘下的五六十個弟兄上了路。
臨到分手之際，鄒同義再三叮囑道：“今天晚上這一戰如果成功，我們哥幾個最近幾天是不能回來了，等打下金沙鎮以後我們會有好多事情要做的，家裏的事情就全靠你了。現在咱們留下的弟兄不多，若是有了緊急情況你就派騎兵或用飛鴿傳書給我們報警，夜裏也可以用流星箭給我們報警，我們會及時趕過來救援的。這裏是我們的命根子，千萬千萬要小心守侯，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孔冠魁信心十足地朗聲應道：“兩位哥哥請放心，弟兄們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要是有不識趣的來和我們較勁，我們是讓他們得不了好兒去的。有這無邊無沿的蘆葦盪遮擋着，進退有據，迴旋餘地又大，我們是吃不了什麼大虧的，你們兩位哥哥就放心的前去吧！”又笑道：“這大過年的，誰會冷天凍地的來港里跟我們找不肅靜呀！”
呂景文又叮囑道：“照理來說，在現在這種時候，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差錯的，你們大家小心就是了！”鄒同義在一旁催促道：“三弟，咱們快點走吧，若是去晚了，老六那裏會等得着急的！”帶頭領着隊伍上了冰爬犁，呂景文隨後也跟了上來。
黑龍港的冰爬犁是當地特有的在冰面上運行的交通工具，這種冰爬犁和東北地區的雪橇雪爬犁有些相似，但其構造和使用功能又與雪橇和雪爬犁大有不同，它的構造形狀類似於農村上房使用的木梯，呈長方形，其長度一般在六米左右，寬度在兩米左右，兩面的邊框用的是寬厚的木版，中間用木撐子給穿在一起；在兩邊木板邊框的下面，各立着鑲有長約四米左右的薄鐵片；行走時多是由人站在冰爬犁的上面用帶尖兒的鐵鎬撐着走，或是由人坐在上面使用短鐵鎬來撐着走，就如同在水面上撐船和划船差不多。
冰爬犁在平滑的冰面上撐行起來進退自如，捷如飛鳥，是黑龍港綠林武裝最為應手的作戰交通工具。鄒同義和呂景文等五十多個弟兄分乘六個爬犁迤儷向南岸撐去，十幾里的路程用了不到半個鐘頭趕到了。一行人登上南岸之後，駐足在凜冽的夜風中向北回望着隨風俯仰的蘆葦盪，都有些依依不捨之狀。
鄒同義覺察到大家的戀鄉情結，心中的熱浪一陣翻滾，揚起手臂高叫道：“弟兄們，別再婆婆媽媽的了，趕快上路吧！”呂景文也跟着大聲招呼了起來，催促着同行的弟兄們從蘆葦叢中鑽了出來，搶上大道，迅疾地向著金沙鎮的方向奔了下去。
從黑龍港去金沙鎮有兩條路，一條是大路，一條是小路。在黑龍港和金沙鎮的中間隔着一條小河，名曰“娘娘河”，河寬不過五六十米，要是繞橋過河走大路，就得在途中走一段之字形的彎路，要多走三五里地；若是貪圖路近走小路，可以在途中直接越過“娘娘河”由小路直接插向金沙鎮，可以少走這三五里地之字形的彎路。而由黑龍港到“娘娘河”附近這一段路則只有一條，是一條歷年來由人踩馬踏走出來的田間小路。
說起這條“娘娘河”頗有些來歷。傳說在大明朝正德年間，在新海縣境內的張家莊出了一位西施般的絕色女子，長有沉魚落雁之貌，閉月羞花之容，只是大煞風景的是在她的頭上長了滿頭銀灰色的禿嘎巴，整個腦袋上尋不到一根青絲。
有一天上午，村裡來了一夥雜技演員在村邊的打麥場上表演雜技節目，村子裏的男男女女都跑出來觀看，她也抱着自家的蘆花大公雞騎坐在自家的土牆上看熱鬧，碰巧微服私訪的武宗皇帝朱厚照途經此地，一下子就被她的絕色給迷住了。
細詢之下，武宗皇帝忍不住在她的頭頂摩了兩把，不想這一摩便出現了奇迹，這位張姓絕色女子頭上的禿嘎巴竟變成了一隻光華奪目的銀碗，從她的頭上脫落了下來，隨即飄灑出一頭晶亮無比的瀑布般的黑髮，一下子把武宗皇帝和隨行的人都給驚呆了。
隨行的太監首領震驚之餘，想起了在未出京時武宗皇帝與他講過個一個夢，說是久無子嗣的武宗皇帝要想喜得龍子，需要迎娶一位“騎龍抱鳳”的皇后。當即就附庸風雅地對武宗皇帝進言道：“萬歲爺所要尋找的‘夢中皇后’豈不正應在此人身上？”
武宗皇帝一聽太監首領提起這個由頭，心中猛然醒悟：“這絕色女子騎着的土牆豈不就是一條‘土龍’？這絕色女子所抱的蘆花大公雞豈不就是一隻‘鳳凰’？”把個武宗皇帝給喜得龍顏大悅，便把她帶回京城封為了貴妃。
這位張娘娘進京之後非常得寵，她記掛着自己的家鄉水災多發，便求得武宗皇帝恩准撥付帑銀三百萬兩開挖了這條泄洪河。時人感念這位張娘娘的功德便把這條泄洪河稱之為“娘娘河”。此事雖然只是民間傳說，無籍可考，但這“娘娘河”卻是真實存在的一條河，當地的老百姓更是對這一傳說深信不疑。
鄒同義和呂景文率領着手下的五十多個弟兄出得黑龍港之後，走了不過十多里路，就聽得在對面的路上傳來了一陣陣嘈雜的人喊馬嘶之聲，這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在這夜深人靜的茫茫曠野之中，讓人聽來覺得格外刺耳。
鄒同義是個夜行的大行家，耳力過人，他帶隊走在前面，一聽情況有異，趕緊擺手指揮着大家鑽到了路邊的野草叢中隱伏了起來。此時，跟在後面押陣的呂景文也聽到了這異常的響動，追上前來向鄒同義提醒道：“前面好象是有馬隊向我們這裏開了過來！”
鄒同義伏在草叢裏低聲應道：“我聽着也像，咱們聽聽動靜再說吧！”又疑惑不解地回問道：“這大年夜的是那路神聖這麼忙啊？連個消停年都不想過！”呂景文輕聲笑道：“咱們不要笑話人家，咱們弟兄現在不也是正忙着嗎！”
此時，雖然天上星光慘淡，地上漆黑一片，能見度不高，可是面對着大隊的騎兵在眼前經過，相距不過咫尺，大家還是看得比較分明：一匹接着一匹的戰馬，一個一個頭戴大蓋兒帽的偽軍，讓大家看了個滿眼。呂景文細心地數了數，過去的騎兵竟有一二百個之多。
等到大隊騎兵過後，呂景文詫異地自忖道：“這麼多偽軍騎兵要到那裏去呢？”想到此處他的腦際中猛然間靈光一閃，不由自主地激靈靈打了個冷冷戰：“哎呀，不好！二哥，您仔細琢磨琢磨，這麼多的偽軍騎兵會不會是奔着我們來的呀？”他的話音兒沒有落地，又聽到在前面的不遠處傳來了大隊人馬踏步行進的嘈雜聲。
這剛剛過去的大隊騎兵是赫連洪和喬象福率領的開路的偽軍騎兵連，這隨後跟上來的步兵大隊人馬是喬象城率領的偽軍步兵先頭部隊。有這麼多偽軍一路向著黑龍港方向奔去，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夠看出點眉目來。鄒同義訝然醒道：“看來這個閻三薄餅子是衝著我們弟兄來的，他這一招還真叫損的！”他知道，在附近的地面上這麼多的偽軍是別人派不出來的。
閻康侯從金沙鎮發來了一千多人馬，行進中的隊伍像羊糞蛋兒一樣，從頭至尾排了足有一二里地長，過了好半天才過完。讓鄒同義、呂景文等人看了都大為吃驚。呂景文在鄒同義的耳邊恨聲問道：“二哥您看這事兒怎麼辦才好？咱們要不要趕回港里去救援？”
鄒同義冷笑道：“用不着，咱們在港里只留有那麼幾個弟兄，就是打不過他們，要想躲起來還是容易的，那麼大個蘆葦盪他們搜的過來嗎！你們看看這個陣勢，就咱們這麼幾十條槍，回去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又恨聲道：“只要金沙鎮這邊一打響，這些狗日的就會屁顛屁顛地跑回來的，他們不會連自己的老巢都不顧了！”
鄒同義向漸行漸遠的偽軍隊伍注視了一會兒，又抬頭向前面望了望，見前行的路面上再也沒有新的動靜，便站起身來低聲喝道：“弟兄們，出發，咱們今天去給這些狗日的來個黑虎掏心，等到把金沙鎮給拿下來之後，請得救兵回來再和這些狗日的們算帳！”
隨着鄒同義的一聲令下，一行人馬又如疾風一般向南奔了下去。為了爭取時間，他們越過了冰封的娘娘河，抄小路直接插向了金沙鎮。此時此刻，每個人的心裏都燒着一把火，人人都鉚足了勁兒地向前狂奔，他們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地向閻康侯還以顏色。
由於在路上耽擱了太多的時間，還沒有等到他們迫近金沙鎮，就看到在鎮子上的夜空中接連竄起了三道冒着藍焰的流星箭，鄒同義知道這是抗日救**發起總攻的信號，興奮地大叫道：“弟兄們，都麻利點，上去晚了就趕不上熱年糕了！”施展輕功帶頭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