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店小二
面前這條河不知道從哪裏流過來的，河水泛着血色水流湍急。聲像是一陣陣的哀嚎，彷彿有無盡的怨念充斥其中，讓人聽的不寒而慄，而且還讓人有一種想跳進河裏的感覺。又好像有無數雙長着利爪的手在拉拽着你，骨頭都發出了被刀刮過的聲音。四周彷彿被一種灰黑色的霧籠罩着。遠處隱約有一座高大的城樓，城樓上不時有點點藍色的燭光……
“哥！這裏就是傳說中的忘川河？”董威問道：
“是！這裏就是冥界和人間的分界線，河的那邊就是地府。”定國答到：
“我怎麼有種奇怪的感覺，心裏空嘮嘮的，感覺整個人都被河水衝散了？”董威：
“沒事兒別盯着河水看，弄不好會掉進河裏，到時候就永世不得超生了！”白無常提醒他們兩個說到：白無常的話一瞬間讓他覺得輕鬆了很多，剛才由心而發的那種凄涼感也淡了。
“好了！趕快走吧，過了奈何橋我們哥倆的任務就完成了”黑無常催促着他們說：
於是他們倆一前一後的走上了奈何橋，當定國回頭的時候，董威說到：“哥！你是不是放心不下嫂子？”定國無奈的笑了一下沒有做聲，但是他心裏確實在想“過了奈何橋他就算是和人世間沒有了關係，也代表着再也見不到丁瑤了……”想到這裏強忍住里淚水，沒有流下來。
“哥！既然都這樣了，你也別想了，嫂子福大命大，不會有什麼事情的，說不定閻王爺會讓你下輩子投胎的時候繼續和她在一起，一會兒我幫你求求閻王爺他老人家”定國輕輕地拍了一下董威的肩膀說了句：“有兄弟陪着，我也知足了，走吧！別耽擱了，二位無常大哥還等着回去復命呢”於是便拉着董威一起走了過去，當他們踏上地府土地的時候彷彿都有了一種釋然感，身體感覺輕鬆了。
“哥！我怎麼覺得輕鬆了許多？”董威
“我也感覺好像輕鬆了很多”定國
“二位看來生前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如果是十惡不赦的人到了這裏是不會覺得輕鬆的，而且說不定剛才就被忘川河裏的浪卷進了河裏，永世不得超生了”白無常：
“沒幹壞事？”董威心裏一機靈，趕忙問白無常：“無常老爺，照您剛才那樣說，我以前乾的那些是不是閻王老爺就不計較了，不會讓我挨板子？”
“能過來的不是說閻王老爺就會繞了你，不過是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掉河裏那些是連贖罪的機會都沒有的，至於板子，我估計你少不了”定國打趣的說到：
“唉！我說，哥！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嗎？閻王打了我你還得心疼不是？”董威
“我呸！我巴不得閻王多打你幾板子，竟然偷看人家寡婦洗澡，不打的你皮開肉綻才鬼了”定國：
“哎呀！都說了多少回了，那不是寡婦，是我鄰村的……”董威解釋到：
“唉！行了！行了！你那點破事是怕別人不知道是怎麼的，還敢大呼小叫的，你是怕閻王老爺聽不到？”定國：
“呀！”董威趕忙捂住了嘴不敢再說什麼。忽然他們發現不遠出的河邊有人在打水，又好像提不動那麼大一桶，一隻手拿着拐杖一隻手拖着桶艱難的走着。
“那個人是誰？”董威：
“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孟婆。”定國答到：
“就是給人灌迷魂湯的那個？”威：
“是呀！喝了孟婆湯忘了生前的事情才能去投胎的”定國想到喝了孟婆湯以後就會忘記前世的事情心裏又不住的難過起來，因為他真的很捨不得丁瑤，他答應過丁瑤要回去娶她為妻，但是現在……。
“我不喝，喝了就忘了俺爹娘喝妹妹的仇了，俺下輩子還要打鬼子呢”威
“不喝就不能去投胎，要是都記着上輩子的事情，那還不亂套了”黑無常冷冷的說到：
“走！過去幫幫孟婆，我看她老人家一個人好像提不動那麼大一桶水”定國：
說著他們就小跑到了孟婆的身邊。董威說：“孟婆奶奶，我們來幫你抬水”孟婆面無表情的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兩個人說到：“唉！人老了，一桶水都提不動了”說著她直起身子用手捶了一下自己的后腰。定國看到孟婆默許他們幫忙就去提水桶，但是他發現這桶水非常重，他一個人竟然提不起來。這時白無常笑了一下說：“小子！你以為這是一般的水？這可是忘川河水，這水可是一般的水十倍那麼重！”定國看了一眼桶里的水泛着紅光卻映不出人影。“哥！我幫你！”說著董威就抄起孟婆的拐杖和定國一起把水桶抬了起來。
“唉！這玩意兒怎麼這麼重呀？這是水不？”董威咬着牙痛苦的問到：
“哼哼！你們倆還真是熱心呀，還沒那個鬼敢來幫孟婆抬水”黑無常
“哼！我們都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婆婆！水給您抬到哪裏去？”定國略顯痛苦的問孟婆。“跟我來吧！”孟婆示意他們跟着自己。
他們倆抬着水跟着孟婆，身後的白無常拉了一下黑無常的衣角小聲說：“兄弟！這老婆子怎麼在這裏打水？他賣湯的那地方不是有一口迷魂井嗎？這迷魂湯不用井水熬了？”黑無常也不知道孟婆幹嘛要到這裏打水，也是一臉疑惑的看了白無常一眼說了句：“我也納悶她幹嘛要在這裏打水？”這時候就聽孟婆冷冷的說了句：“誰說我這水是用來熬迷魂湯的？”
“啊？不熬迷魂湯那你用來做什麼？”黑無常問道：
“你們這些鬼差們沒事兒了就到老婆子我那裏去騙茶喝，我要是給你們用迷魂井裏的水煮茶，你們恐怕早喝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所以……”孟婆：聽到這裏那黑白無常才知道他們平時喝的茶都是孟婆用這腥臭無比的忘川河水煮的，頓時覺得口中腥臭無比，都差點吐了出來。那黑無常更是抄起手裏的追魂爪就想打孟婆，手剛抬起來就被白無常一把拉住，小聲說：“兄弟！別生氣，這老婆子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咱兄弟倆還是最好別惹她，不然……”黑無常聽完也是一臉無奈，放下了手裏的追魂爪。聽到這裏定國和董威都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出來，硬忍着繼續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遠，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座類似茶棚的地方。那棚子裏支着一口大鍋，鍋里不知道煮着什麼微微的冒着熱氣，旁邊放着一張破舊的桌子，桌子上整齊的碼放着很多碗。不用想這裏就是孟婆給人灌迷魂湯的地方。
“把桶放在這裏就行了！”孟婆說到：
“哎！”他們倆如釋重負般的把那桶水放在里孟婆指的地方。董威一邊活動着酸疼的胳膊一邊問道：“婆婆，您用這玩意煮茶會不會喝死人呀”孟婆回到：“沒辦法！有些愛佔便宜的，整天跑來蹭，我也只能用這水煮了”說著還瞟了黑白無常一眼。聽到董威問這樣的話那黑白哥倆也只是無語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冷冷的盯着董威。定國也憋着笑的用胳膊撞了一下董威，示意他別再調侃那對無常兄弟。畢竟他們倆現在還得聽人家的調遣，要是把這哥倆惹毛了對他們倆沒好處。
“好了！那邊就是望鄉台，你們倆要是還想看看故鄉就站在上面去瞧瞧，把自己的名字寫在地上就可以看到了”白無常：定國看了董威一眼然後抿了一下嘴說：“走吧！哥陪你去看看老家”說著拉着董威爬上瞭望鄉台。董威俯下身子，用指頭在地上寫下了他自己的名字，遠處的迷霧中忽然出現出了一座山，山的半腰裏有三座長滿荒草的墳。董威看着這三座墳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一邊哭一邊說：“爹！娘！孩兒不孝，還沒來得及給你們報仇就身死他鄉了，孩兒下輩子投胎還做二老的兒子，到時候再報這輩子二老的養育之恩，燕兒！你在那邊好好照顧爹娘，下輩子要是還能做兄妹，哥一定好好照顧你，不讓別人欺負你”說著董威不住的哭了起來。定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兄弟！別哭了，你也殺了不少鬼子，也算是給咱爹娘和妹妹報仇了，下輩子再盡孝吧！”董威抹了抹眼淚回了句：“嗯”看董威不哭了，他笑了笑說：“下輩子咱倆要做親兄弟”說完他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地上，不遠的迷霧中出現了一座高大的城牆，離城牆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不小的院子，他看見父親依舊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母親在一旁寫着什麼。二老的頭髮明顯白了許多，定國此時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淚，：“父親母親，孩兒不孝，這輩子不能再膝前盡孝了，但是自古忠孝難兩全，孩兒已為國身死，還望父母保重身體，孩兒來生再報養育之恩”說完他也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哥！你不看看嫂子嗎？”董威：
“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定國難過的說到：
“把你想看的人的名字寫在地上，你就能看見了”孟婆慢慢的說到：
聽了孟婆的指點以後，定國輕輕地的地上寫下了“丁瑤”。這時候他的眼前出現出了一座山，山裏有一座寺院，匾額上寫着“聖水寺”。他看見丁瑤恭敬的跪在大雄寶殿佛祖腳下雙手合十嘴裏念道：“望佛祖保佑我的定國安安全全的回來”給佛祖許完願以後她又來到到殿外，看着屋檐下的一隻風鈴說到：“定國，你最近好嗎？我想你了！”看到這裏定國強忍着眼淚深吸了一口氣說：“瑤……親愛的！對不起了……這輩子我沒辦法再陪你，你好好的活着，以後要是遇到一個愛你的人就嫁了吧。下輩子我不會讓你再等我，我要好好的把你寵上一輩子，雖然我真的很捨不得你，但是我們已經陰陽相隔，來世再見吧！”
說完他擦了一下眼淚對董威說：“小兔崽子，咱兄弟倆一起上路”董威會意點了一下頭。二人由回到了孟婆的草棚里，定國端起一碗孟婆為他倒好的迷魂湯，抬頭看了一下昏暗的天空然後對孟婆說：“婆婆！如果有一天丁瑤也來到了你這裏，麻煩您幫我給他說聲對不起”孟婆輕輕地嘆了口氣說：“嗯！”就當他打算喝了那碗孟婆湯的時候董威忽然拉住他說：“哥！你現在喝了湯去投胎，但是我嫂子現在還在人世間，等她百年以後你下輩子的歲數也大了，你還怎麼娶她，難不成你想讓她嫁給你這個老頭子？”定國想了一下：“對呀！我現在如果去投胎，等她下輩子出生的時候我都老了，這……”正當他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孟婆淡淡的說：“我這裏現在缺個人幫忙，每天那麼多鬼等着喝迷魂湯，我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你要是不着急投胎可以留在我這裏幫幫忙，等她什麼時候來了再一起去投胎也成”定國驚喜的問道：“婆婆！你說的是真的？”孟婆點了一下頭。定國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黑白無常問道：“婆婆！這二位無常大人說我們還要去拜見閻王，聽后閻王發落呢！”
“就是！孟婆子，他們倆是我們哥倆奉命帶回來的，你把他留在你這裏，我們哥倆回去也不好給閻王大人交代呀？”白無常：黑無常也附和了一句：“就是！”
“哎呀！這就難辦了呀，你說我老婆子想找個幫手怎麼就這麼難，要不這樣吧，我把你們哥倆跟陸判和崔判打麻將出老千的事給他們說說，說不定他們倆一感激我，就會給我找個幫手也不一定”孟婆一邊說一邊瞟着黑白無常。
“哎！我說孟婆子，你這說話得有證據，我們倆什麼時候出老千了？你別在這裏血口噴人的胡說”黑無常：
“誰出老千誰知道，要不要我把你們前幾天用的麻將拿出來，讓二位判官好好看看裏面有幾張八萬，還有去年那個……”孟婆不急不慢的說：
“你！”說著黑無常又跳了起來想和孟婆動手，白無常趕忙拉住他說：“哎！兄弟，兄弟，你先別急，這時兒咱好商量……”說著就拉着黑無常在他耳朵邊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聽完白無常說的話黑無常便不在做聲，黑着臉站在一邊。白無常賠笑的說到：“那個！孟婆婆呢最近確實比較忙，我們哥倆也知道，既然您想找幫手，那就讓這小子留在您這裏幫忙吧”然後轉頭給董威說：“你小子還發什麼呆？趕快喝完咱去見閻王去！”董威看了看手裏的那碗孟婆湯嘆了口氣對定國說：“哥！本來想下輩子咱倆繼續做兄弟，但是你要等嫂子，我就先走一步，說真的！我真不想一個人走，一個人去投胎，下輩子連個照應都沒有”定國看着這個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住的難過起來，拍拍他肩膀說：“好好的！見了閻王別害怕，咱是為國盡忠死的，閻王應該不會為難你，以後有機會了再做兄弟吧，你是為了救我才死的，哥下輩子報答你”
“哥！是兄弟就別這麼說，以後有機會再做兄弟吧，希望那個時候鬼子已經打完了，咱可以安安心心的做兄弟，那我就先走一步了”看着董威依依不捨的樣子，定國心裏也非常難過，畢竟他現在唯一的親人就是這個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小兄弟了。忽然他們聽到孟婆說：“嗯！我覺得一個人好像有點少，要是兩個人一起應該就夠了，閑了還可以給彼岸花除除草，你看這花叢里的草都長多高了”聽到這話那個一直都是笑臉的白無常都差點氣的背過氣去說到：“什麼？你要把他也留着？你不如直接去判官那裏告我一狀算了，反正一個都沒帶回去，我也沒法跟他交代”
“好吧！既然謝無常這麼說，那我就去找判官要兩個幫手”孟婆：
“你！”白無常一臉無奈的擺了擺手說：“兩個就兩個”
“哥哥！你別說笑了，兩個都留下，那咱哥倆怎麼交代？”黑無常：
“唉！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誰讓咱哥倆不小心，被人家抓了把柄”白無常搖了搖頭對孟婆說：“罷了！罷了！兩個就兩個，我們倆一會兒給閻王解釋吧！”說完又指着定國和董威說：“你們倆個好生伺候婆婆，別惹事出來，不然我們哥倆饒不了你們”定國看到黑白無常答應董威也留下連忙應道：“一定！一定！我們倆一定在這裏好好乾活，保證讓婆婆她老人家高興”說完用胳膊撞了一下董威，董威也連忙附和到：“一定！一定”白無常長嘆了一口氣拉着黑無常說：“走吧！咱倆得回去復命了，哼！還復什麼命呀，等着挨削吧”說完他們倆就走進了酆都城。
看着黑白無常的背影，定國和董威都長出了一口氣。
威：“哥！你說這黑白無常這麼厲害的，怎麼見了咱婆婆就慫成這樣？看來這是坑了判官老爺不少呀？”定國也有點納悶，這鬼差怎麼還打麻將，還出老千？無奈的回到：“行了，你就偷着樂吧，不然你現在現在估計已經挨了幾百棍子了！還不趕快謝謝婆婆她老人家”說完就恭敬的給孟婆鞠躬。孟婆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說：“把水缸里的水打滿！”說完就不再做聲。於是定國和董威又抬着桶來到忘川河邊繼續打水，奇怪的是這次水桶輕了許多，一個人就能提起來，於是定國命令董威一個人把水提回去。董威不滿的說：“營座！您這也太不仗義了吧？說好的兩個和尚抬水吃，怎麼讓我一個人挑，就算讓我一個人挑您好歹給根扁擔呀？”定國瞪了他一眼說：“立正！下士董威，目標孟婆茶棚，跑步走！”董威一臉差異的說：“我說營座，咱倆現在都是鬼了，你還端着營座的架子呀？”定國好氣的給了他一腳說：“趕快走吧！水缸挑不滿，當心婆婆把你送閻王那裏去挨棍子”說完就和董威一起抬着水桶往回走。說來奇怪回來的時候他們發現棚子裏有不少等着喝湯的鬼，有的一飲而盡有的卻死都不喝，然後被身旁的鬼差抓住硬是灌了進去。不知道忙活了多久那缸水算是裝滿了，他們倆坐在地上休息。孟婆來到他們跟前說：“以後你們倆除了打水還要每天幫我熬湯，”定國回到：“遵命！”董威卻一臉無辜的問到：“婆婆！我們倆每天都要幹活，這活幹完了在哪裏睡覺呀？總不能躺這裏吧”孟婆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說：“現在你不會想睡覺，而且不會覺得困”聽完這話定國也覺得好像是這樣，幹了半天活兒他確實沒有感覺到累。於是他又問孟婆：“婆婆！我們這一路過來，除了黑白無常就只遇到了您，黃泉路上一個人都沒遇到，但是抬水回來的時候忽然發現這麼多人等着喝迷魂湯？”孟婆回到：“一般的鬼是看不到其它鬼的，只有鬼差能看見，你們倆幫我抬水幹活，現在也算了半個鬼差，所以可以看見了”定國愣了一下說：“為什麼成了鬼差才能看見？”孟婆沒有回答只是指了一下旁邊一個等着喝迷魂湯的鬼。定國和董威順着孟婆指的方向看去，頓時覺得汗毛倒立。只間這個鬼四肢不全，滿面猙獰，身上已經分不清是血還是其它什麼，口中不不斷的流出黑色的汁水……定國回了一下神對董威說：“鬧了半天是怕嚇着那些新來報到的”董威一直在看那個鬼被定國的話問的也是愣了一下連忙回到：“嗯，要是都能看見那那些膽小的估計得嚇得再死一次，幸虧咱倆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什麼沒見過，不然我這會兒估計已經嚇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