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舊事重提

昭平三年。

“……突厥公主阿史那佩玉，性秉溫庄，柔嘉表范、風昭令譽於宮庭，今授以鳳印，冊其為皇后，允母儀天下，佐宗廟維馨之祀，欽此！”

年僅十五歲的突厥公主成了皇后，也開始了短暫一生的悲劇。

“就你這樣的，還敢跟我比騎馬？你不知道突厥人最擅長騎馬射箭嗎？”

“我其實並不喜歡皇后這個身份，但是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最後的結局，是皇后崩於鳳儀殿，年僅二十二歲。在最好的年華中，死於流言蜚語。

“皇后蘇氏，夙承華閥、聿茂令儀，作朕原配，正位中宮。慈惠本乎性成，履和思順、端恪本於天懷。體巽居謙、溫庄發乎至性，深痛儀型之永逝。載考追崇之典。式稽節惠之文。謚以尊名、表慈惠愛親之實。特以冊寶，追謚為孝寧皇后。”

……

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來了陳年舊事。慕奕華默默的合起了那副畫像，強迫自己不再去想舊事。那七年或許是幸福的，可同時也是痛苦的回憶。

十月初二，是她的生辰。

可是小七，暫時還沒有醒過來。若是十日之後再不醒來，那麼要怎麼辦呢？

“陛下，今年是先皇後生祭，是否要……”

“不用。孝寧皇后她不想看見你們虛情假意。怎麼，你們忘記了當年是怎麼一步一步逼死她的嗎？她會早早的離世，不就是拜你們所賜？”

一連串反問，讓所有人啞口無言。因為，皇帝一句話都沒說錯，先皇后的死，的確跟他們有直接關係，只是沒想到，到了今日皇帝還沒有忘記當年的事情。

“行了，你們也不用去勾搭宗室，朕此生只能有小七這一個女兒，也不會過繼宗室到先皇后與朕名下。”絕了這些人的小心思，給小七日後鋪路，掃平障礙。

但是按照這樣來算，能繼承皇位的。除去樂陽公主，就只有懷王了。樂陽公主是女兒身，而且如今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那個公主從來都是體弱多病，也實在不像一個能承擔江山社稷的人。最後的結局，也只能是下嫁世家，或者是遠嫁他鄉。

見沒人說話，慕奕華正想宣佈結束早朝，這時突然有人站出來：“陛下，臣有要事要稟報。”

“說。”語氣中有很明顯的不耐煩。

“昨日臣偶然聽說一件事，是說公主這次中毒，其實背後黑手目標就是公主，因為提前知道那份芙蓉酥是要給公主吃的，此事也有好幾位大人知道……”要是能為公主中毒一事提供了線索，日後少不了榮華富貴。

要直接毒死小七……提前知道……

“是……臣也聽說了……只是認為茲事體大，就……”何止是聽說，都已經在紙上看的明明白白。那紙上寫着公主中毒一事的來龍去脈。

“無稽之談。”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慕奕華已經信了幾分，只是面上裝作不信。至少要讓蕭家的人知道，他不相信這些。

承明殿中。

“查到了什麼？”

“此事涉及太多，蕭家與懷王聯手，日後懷王繼位，就第一個把樂陽公主嫁回突厥，立貴妃蕭氏為皇后……本想直接毒死陛下，但最後留了一手，陛下與公主，至少可以毒死一個。”

但是，目前掌握的線索，撐死了也只能把蕭家拉下馬，還有一個懷王……哪怕坐實了弒君的罪名也不能怎麼樣，先帝生前留下遺言，不管犯了什麼大罪，都不能對懷王如何。要不是因為自己那個糊塗的父皇，何必還在忍着懷王的囂張跋扈？

不過……蕭家是必須要除掉，不管是為了阿寧母女倆，還是為了自己當年受的窩囊氣，都要除掉這家子。留着，也只能是威脅帝王權力的存在。

“蕭家這些年也蹦躂夠了。該怎麼做，也不用朕再多說什麼。一切都要在小七蘇醒后開始。不能送走朕的好弟弟，就第一個拿蕭家開開刀。”慕奕華也不復往日的樣子，只是冷冷的下了這道命令。

“屬下遵旨！”

也希望阿寧在天之靈，可以看見他做的一切，為她報仇雪恨，將他們之間唯一的女兒小七養的很優秀，日後繼承皇位，就會尊阿寧為皇太后……可以過很好，至少好過他這孤寂的後半生。原以為自己會走在前面，畢竟自己大了她十二歲，還在設想她的孩子繼位，她的生活應該也會很好……要繼位的也的確是她的孩子，只是到那一天，她都已經故去了十幾年了。

也不知道，在他死後，小七的日子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