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9章：賽前練兵

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猜疑，爺孫三人沒有將切磋地點選在家門前，而是特意找了個僻靜無人之處，昊中原也沒有讓胡飛等人跟隨，只是告知了胡飛他所在的大致方位，讓胡飛知道在緊急情況下在何處去尋他。

昊中原急不可待的說道：“天兒，來吧，爺爺時間不多，一會幾位長老和下午參加比武的子弟還要過來見我，之後還要為你梳理經脈。”

昊天笑道：“爺爺，梳理經脈就大可不必了，我只需要一點時間打坐調息即可。”

昊中原說道：“天兒，小心駛得萬年船，今天下午的比武干係重大，萬萬輸不得的。”

昊天說道：“爺爺，您說的我如何不明白？只是我師父所傳內功心法與尋常內功心法不大相同，要為我梳理經脈，爺爺你恐怕也無能為力。”

昊中原沒有想到此節，聞言微微一愣，這才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看來只好作罷！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趕緊把，也好留夠時間給你自行調息恢復。”

昊天說道：“降龍掌一共八式，我只練成了前面兩式，第一式由爺爺您來當對手再合適不過，第二式由父親當對手最合適。”

昊中原沒有多問，問得太多就有偷師之嫌了，點了點頭，走開幾步，拉開架勢，說道：“來吧！”

昊天不再啰嗦，內息圓轉之下，一掌直奔爺爺而去，絲毫沒有留手，他知道，爺爺內力遠在自己之上，胡飛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能夠化解神龍一怒，爺爺要化解此式自然更不在話下。

“噗嗤”一聲輕響，爺孫倆的雙掌已然相接。

昊中原只使了五成力，就輕易接了下來，但是他早已知道這招掌法的古怪，自然不敢就此託大，立即調轉內息築於掌心，等待第二道勁力到來。

昊天掌心第二道、第三道勁力如約而至，但是昊中原的內力遠在昊天之上，又是早有準備，昊天即使佔盡了掌法玄妙的優勢，仍然難以撼動昊中原分毫。

爺孫倆僵持片刻后，昊中原微微加力將昊天手掌輕輕彈開，等到昊天稍稍調息后，說道：“不愧是讓人聞之色變的降龍掌，三道勁力，若以單道勁力的雄厚而論，比起一掌一道勁力稍有不如，但是三道掌力疊加在一起，就可使得掌力直接翻倍了。”

昊天點了點頭，說道：“我師父曾說，掌法再精妙，也必須以內力為根基，掌法的作用就是將內力的殺傷力推到極致，沒有深厚的內力為支撐，再精妙絕倫的掌法也只能是無根之萍。”

昊中原作為大草原上為數不多的武學頂級高手，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沒有想得如此透徹，聞言點了點頭，回到原先的位置，不再言語。

昊天笑道：“父親，該您了！”

昊重陽替代了父親的位置，雙手一錯，擺出一招野馬分鬃式，說道：“來吧！”

昊天笑道：“父親，你可小心了。”

昊重陽氣不打一處來，笑罵道：“好小子，狂得無邊了，你以為我是泥捏的么？”

昊天自然不會狂妄得以為可以憑藉著一招掌法就可以擊敗父親，但總是擔心這招掌法乃是剛剛練成，無法做到收發自如，若是一不小心傷到了父親，就有點得不償失了，不過昊天轉念又想，父親以前的內力與胡飛相比，應該是不相伯仲，幾天前又憑着一元丹的作用完成了拓天功的突破，那麼內力就該已經超越胡飛，胡飛能夠勉強接下神龍一怒，父親接下神龍在天想來也是可以的，即使出現些許意外，也不大可能受到重創，況且在緊急情況下，爺爺絕不會袖手旁觀，這又是一道保險。

想通此節，昊天決定全力以赴，他要測試一下神龍在天的極限在哪裏。

昊天滿臉的笑容漸漸隱沒，取而代之的是莊重而肅穆，堅毅而果敢，好似一尊毫無感情的天神降臨人間、睥睨眾生一般，與此同時，他看向昊重陽的眼神也不再柔和而孺慕，取而代之的是專註而篤定，凌厲而狠辣，如同一頭伺機而動的猛獸盯着獵物一般，手、足、腰、背各處的肌肉漸漸收緊，猶如一支即將離弦的箭矢一般，給人以不動如山、動如雷霆之感覺。

一開始，昊重陽並沒有將昊天看做可以相提而論的對手，他知道單以內力而論，昊天的內力比他不遜色多少，若只是單純的比拼內力，他佔了內力稍厚的優勢，昊天佔了年齡的優勢，誰輸誰贏還真的難說，可是拼內力是一回事，實戰卻是另一回事，他的閱歷和經驗不知比昊天強上多少倍，昊天想要憑着一招失傳百年的掌法絕學取勝，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昊重陽看着昊天裝模作樣的姿態，在他看來昊天就是在裝模作樣，心中暗暗好笑，心說要打就打，臨敵時雙方都是儘力的搶佔先機，怎麼可能給你許多時間準備。

可是隨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昊重陽漸漸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昊天的氣勢在不斷攀升，在對方不斷攀升的氣勢影響下，自己的意志居然在慢慢動搖，連帶着心神都受到了不小的干擾，甚至生出一絲真的要敗下陣來的負面情緒，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若是在真實的敵對狀態之下，昊重陽在此時可以提前動手，渡河未濟、擊其中流，打斷昊天蓄勢，但是現在是在切磋，除了見識一下降龍掌的威力之外，也是為了幫助昊天參悟掌法，若是昊天掌法都未使出，如何參悟？

昊重陽知道，若是任由影響持續下去，自己恐怕真的要不戰而敗，深吸一口氣，急忙收斂心神，試圖鎮壓正在動搖的意志，可不鎮壓還好，一鎮壓就意味着專註於自身的恐懼和夢魘，意志猶如在狂風中不斷搖擺掙扎的火燭，搖搖欲墜。

一個人恐懼於某項事物，若是不去管、不去想，只要不是正面碰上恐懼的事物，仍然可以正常的作息生活，若是主動去觸碰，要麼就是就是憑藉強大的意志克服恐懼，要麼就是陷入恐懼的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昊天立即自父親的眼神之中捕捉到了變化，一聲大喝，猶如出膛的炮彈一般高高躍起，躍到最高點后，一掌猶如巨斧重鎚般向著昊重陽劈落。

昊重陽畢竟非泛泛之輩，強忍心中的不安，也是一聲大喝，急速調動內息，揮掌向上迎去。

“砰”，一聲悶響，“蹬蹬蹬”，昊重陽連退數步，在堅硬的地面上留下一串深達半寸的腳印，這才勉強站穩，臉上泛起一陣潮紅。

昊中原眼見情勢不對，閃身來到昊重陽身後，一掌貼在昊重陽背心處，輸出一股柔和的內力。

片刻之後，昊重陽臉上的潮紅漸漸隱去，說道：“多謝父親，我已無礙。”

昊天向前幾步，滿臉擔心，躬身說道：“父親，天兒魯莽，沒傷着您吧？”

昊重陽說道：“天兒，你不用自責，這是你爺爺和我主動要求的，再說我也沒事。”

昊中原問道：“重陽，此掌如何？”

昊重陽說道：“凌厲狠辣，剛猛無雙！我在拓天功突破到第五層之後，內力應該比天兒勝過一籌，又是在全力防備之下，仍然險些受傷。若是換作一個與天兒內力旗鼓相當之人，恐怕一招之下，就可能分出勝負。”

“只是，此掌威力雖強，漏洞也很明顯，若是換做你死我活的角逐，對方怎麼會容得你慢慢蓄勢影響意志？”

昊中原搖了搖頭，說道：“那是因為天兒才剛剛悟到了這一式的訣竅，還沒有融會貫通，一旦融會貫通，影響意志就會變為一種本能，根本就無需故意為之，只是眨眼之間的事。”

昊重陽想了想，點了點頭，問道：“天兒，你怎麼會攝魂術？”

昊天一臉茫然，說道：“什麼是攝魂術？我不會攝魂術啊。”

昊重陽正欲說話，卻見昊中原擺了擺手，說道：“天兒的確沒有修鍊攝魂術。攝魂術只是不入流的邪術，雖然極盡邪惡，卻只對常人或心術不正之人有用。若天兒使用的是攝魂術，以你的修為，你的閱歷，怎麼可能着了道？”

“影響你意志的是天兒的意志，必中的意志，必勝的意志。意志的強弱，是相對的，天兒的意志強，意味着你的意志自然就弱，這種意志上的頹勢轉變為心理暗示，讓你守緊心神也不可能，繼而影響到你實力發揮。你在和天兒意志的較量中，你之所以會落下風，主要原因就是心懷雜念，若是一開始你就抱元守一、心無旁騖，天兒要影響你的意志也不會那麼容易！”

昊重陽呼出一口濁氣，說道：“原來是這樣！這次天兒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意志居然也可以用來殺敵制勝。”

昊中原一擺手，說道：“好了，我們回去吧，想來他們也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