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月光
熱,冷,又熱又冷…
我醒了過來,最先看到的是天花板,滿眼的重影,默默深呼吸了幾次腦子才清醒過來。
我一轉頭,他怎麼會在這?我看了看四周,我這又是在哪?
我粗略地掃了一眼這簡陋的屋子,才發現是從未來過的校醫務處。
醫務室很小,充滿着刺鼻的藥水味,一張床幾個椅子還有個滿是瘡痍的小醫藥櫃就擠得滿滿當當了。
屋內光線暗沉,這還有個人,就坐在床頭左側的椅子上,我感覺這氣氛莫名其妙的。
“你誰啊?”我對着他略瘦的背影問道。
他立馬就轉過了身來,居然是新同學,在炸雷中自我介紹的新同學。
“陳橘子。”他不咸不淡地開口,沒有任何不拘。
我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陳橘子?什麼奇葩名字,我見過高大上的名字,也聽過偏僻難懂的名字,但生活中還真沒見誰取個蘋果橘子菠蘿這樣的怪名。
我笑的很突然,他一臉不爽地看着我,單眼皮塌在那,黑色的瞳仁都沒了一半,叫人覺得陰冷。
“抱歉,我沒嘲笑你的名字。”
一開口我就知道自己在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他繼續那個眼神。
我無奈只好扯開話題,問:“我怎麼在這?”
“我一過來你就直接倒地下了,我背你來的。”
“哦…”我恍然大悟般,隨即陷入沉默,然後我又突然驚起:“你背我幹什麼?”
“背你來醫務室。”
“哦呵呵…好的…嗯…謝謝…”我中了咒似的從嘴裏磕磕絆絆倒騰出這幾個字,他什麼也沒回,徑直站起身走出去。
他兩隻腳跨出醫務室,我便覺得自在許多,我慢騰騰的用右手撐起身體,半靠在床欄上,窗外的一切都是濕漉漉的,我就這樣盯着外面,思緒渙散起來。
不知道出神了多久,一陣鐵器的磕碰聲把我注意力給拉了回來,一看是個中年婦女,身上穿着白大褂手裏拖着裝着碘酒棉簽的鐵盤,乍看還挺像那麼回事。
然而當她暴力抽出我左手手背上的吊針時,我對她的印象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我痛苦的嘶了一聲,看着手背上迅速積成一灘的血生出一股煩躁之感,她顯然比我更煩,拿着棉簽就是使勁按,按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拿醫用膠帶纏了兩圈,血很給力的染紅了膠帶。
我騰騰騰地下了床,站在她對面和她大眼瞪小眼。
“你這個病啊…”她開口了。
我嘴巴抽了抽,我真怕她在這間屋子裏給我下了什麼病危通知單。
“沒事的,我會去大醫院看的。”
“哦,那這葯拿着吃,一次兩粒一天兩次,還有上面寫了的。”
說著她拿起鐵盤上的大大小小的藥盒遞給我。
剛才那番操作差點沒給我整出心理陰影,這葯我怎麼敢接。
正當我開口要搪塞時。
“我…”
“有同學替你付了錢的,你安心拿着吧。”
說完她就把葯塞到了我兩手之間。
我懷着沉重的心情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肯定是陳橘子付的,令我不解的是,他也忒熱心了,守着我醒來也就算了,葯錢付了也未免太周到了。
而且總感覺怪怪的,像是平靜的水面中突然一個石子砸了進來,怪異詭譎。
陣陣冷風吹來,我一胡思亂想,雞皮疙瘩就冒了起來,我把步子邁地快些,膠袋摩擦聲嘶嘶嘶的,像蛇吐信子似的,我逃一樣的跑上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