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北風簌簌，一場大雪不期而至。

“吁——”藍衣女子跳下馬來，腳步飛快地往王府而去。

門口的守衛見她回來，齊齊變了臉色，“王妃……”

“滾。”女子腳步未停，臉上帶着前所未有的陰沉冷厲，語氣宛若寒冰。

“王妃，王妃且慢！”門衛心底打了個寒顫，隨即想到鳳將軍的吩咐，仍是硬着頭皮上前阻攔。

女子“唰！”的一下抽出了他腰間的佩劍，帶着寒光的劍刃直逼他的脖頸：“我讓你滾，聽不見嗎？！”

言罷，便不管不顧地闖了進去。

守衛慌了神，急忙朝其他人喊道：“快，快攔住王妃！”

“自不量力！”女子掌心聚起一道內力，劍氣一揮，四周的守衛立刻倒了一地。

王府中庭，橫七豎八倒了數具屍體，女子頓時呼吸一沉，她認得出，他們都是棲遲身邊的親信！

在看見倒在正中間血泊中的那個人的一瞬間，女子目光陡然一凝，周身爆發出凜冽的殺意！

她緩緩抬眸，手中長劍直指正前方的紅衣女將：“鳳南歌，你幫謝南城我沒有意見，可你不該把手伸到棲遲身上！”

“棲遲不死，師兄必不會反，我不能任由他這麼磋磨猶豫下去！”鳳南歌抿了抿唇，冷靜而生硬道。

女子冷然一笑：“既如此，那便拿你的命來償吧！”

言罷，手中長劍挽起一個凌厲的劍花，徑直朝鳳南歌而去——

她出手太快，鳳南歌眸中一震，匆忙間狼狽躲開了這一劍，卻被她削斷了束髮的發冠！

鳳南歌抬眸，不可思議地望向她：“你居然會武功！”

“那又如何？”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手中的劍招愈發凌厲逼人起來。

鳳南歌自認武功不弱，卻遠非女子的對手。

不過短短數招，電光火石之間，女子的劍便指在了她的脖頸處。

“商陸，你……”鳳南歌依舊難掩震驚。

“商陸住手！”

話音未落，長劍劃過她的喉嚨，簌簌風雪中，鳳南歌緩緩倒了下去！

商陸知道謝南城回來了，也知道他親眼目睹了剛才的一幕，可她依然沒有回頭，只是上前幾步，蹲下身去，手指輕拂過棲遲身下的血泊，撕下自己半截衣襟，在上面寫下寥寥幾行字。

“南歌，南歌！快叫軍醫過來！”謝南城剛從戰場上下來，身上的戰甲上還沾着斑駁血跡，他不明白，只兩個時辰的功夫，局面怎麼就成了這樣！！

“別折騰了，她已經死了。”商陸語氣淡淡。

謝南城倏地一下站起來，死死扣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頓地質問道：“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商陸面色平靜地掰開他的手，將血書遞給他：“我們和離。”

“商、陸！”謝南城握緊了拳頭，他真是恨極了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殺了南歌，然後丟一張血書給他，這算什麼！

自己在她眼裏，究竟算什麼？

“夙眠呢？”商陸抬眸環視四周眾人，毫不意外地收穫了一群充滿恨意的目光。

“我再問最後一遍，夙眠呢？”她冷冷重複。

人群后，跌跌撞撞跑出一個滿身狼狽的瘦弱姑娘，眼睛通紅地用手勢向她比劃：“姑娘，您總算來了……”

商陸朝她微微頷首，而後彎下腰去替棲遲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將人背起：“夙眠，我們走。”

“嘩啦！”王府將士拔劍相向，將她三人團團圍住。

“嗤！”商陸冷然一笑，眼中輕蔑：“憑你們，也想攔住我嗎？”

“妖女！你殺了鳳將軍，還想全身而退嗎？！”軍中副將司馬烈怒聲喝道。

“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把我的命留下了！”

“眾將士，把這妖女拿下！”

“住手！”謝南城突然開口。

“王爺！”

“放她走。”他再次重複，聲音佈滿疲憊。

“王爺，這個妖女……”

“我說，放她走！！！你們都聾了嗎？！”謝南城聲音沙啞地吼道，眼底佈滿血絲。

將士們終是讓開了一條路，商陸艱難地背着棲遲，一步一個腳印，冒着大雪離開了定北王府。

這場雪下得很急，不多時，便將地上的痕迹悉數掩蓋，彷彿她從未來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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