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夢一場?
“滴,滴、滴、滴……”一聲聲電子儀器的聲音,回蕩在耳邊,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薛離的意識慢慢回到身體裏,大腦也正在一點點恢復清明。隨即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鑽進鼻孔,讓他原本混沌的意識猛地清楚了不少。
怎麼了?這是什麼地方?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想起最後與冰公子的拚死一戰,他心中尚有許多遺憾,記憶定格在最後,那高原天邊的夕陽之上。體內因經脈盡毀、內臟暴烈而產生的劇痛,這一刻居然完全不見了。
我是死了還是沒死?帶着這樣的疑問,薛離試着去調動體內的內力,只要那東西在,那他便有重新站起來的可能。可讓他失望,甚至驚恐的是,體內盡然什麼都沒有,他甚至連心神都進不去身體之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受了那麼重的傷,除了頭還有點昏沉之外,居然一點痛感都沒有。
這時,就聽一道開門聲之後,一個女聲說道:“婷婷,你今天剛來,就從最簡單的開始做吧,咱們醫院病人很多,忙的時候容易出亂,你別著急,慢慢來啊。”
這聲音薛離沒聽過。
那叫婷婷的女聲道:“謝謝護士長,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負護士長的栽培!”這聲音也不是朱欣婷的聲音,但是很活潑。
可讓薛離吃驚的是“醫院”和“護士長”這兩個詞,我到底在什麼地方?難道又是苗惜弱搞出來的鬼?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她有可能救得活我了。
這時,護士長說:“這個病人是去年十二月份進來的,才剛十九歲,聽說是因為高考失利想不開,酒喝多了,從山上滾了下去,頭撞在了石頭上,差點就死了。”
婷婷說:“現在的小孩子心理太脆弱了,遇到點挫折就抗不過去。”
護士長笑着說:“小孩子?我看你比他也大不了幾歲,還叫人家小孩子。”
婷婷說:“我今年二十一,比他大兩歲,我當年高考也沒考好,後來就去上了大專,學了護理專業,這有什麼好想不開的,人生的路還長着呢,高考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但又不是唯一一個。”
護士長笑着說:“你這丫頭想法倒是挺好的,很好。從今天開始,你就負責護理這小夥子,他做了開顱手術,一直昏迷不醒,恐怕要成植物人了,你就負責給他換換藥、擦擦身,他一天七瓶水,你可看好了,不能出錯,明白嗎?”
到這,薛離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兩個人說的,怎麼像是自己前世的事情?他心裏有些着急,想起來看看情況問問話,可身體裏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這時,婷婷說:“護士長放心,這些是基本工作,我在學校都學過的,這次實習對我非常重要,我一定不會出錯!”
“好。”那護士長似乎很喜歡這個叫做婷婷的實習護士,便起了八卦之心,小聲道:“這小夥子身世挺可憐的,是個孤兒,從小就沒了父母家人,不過這次出意外倒有了件好事……”
婷婷好奇地問道:“什麼好事?”
護士長道:“開顱手術的時候要用到血漿,可他是rh陰性血,非常稀少,你說巧不巧,他那個下落不明的媽媽,其實也一直在找他,就將自己的一些情況,放到了人口數據庫里,然後在找血漿的時候聯繫上了,後來驗了dna,這就是她的親生兒子!”
“真是太巧了!”婷婷帶着驚喜問道:“那他媽媽呢?”
護士長聲音壓低了一點,輕聲道:“他媽媽精神有點問題,一直住在精神病院裏,采血樣的時候都費了很大勁,所以你要好好護理他,不管怎麼說吧,如果他能醒過來,也算一件好事,畢竟能母子團圓了。”
婷婷嗯了聲,小聲問道:“那他爸爸呢?”
護士長說:“聽說他爸爸也找到了,但一直沒出現,不過這醫藥費都是他給出的。”
婷婷道:“哦,我知道了,護士長放心,我一定盡心儘力,能不能醒我不敢說,這要看醫生和他自己,但我的工一定會做好。”
護士長笑着說:“好,那你忙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護士長再見!”
薛離聽得有些發獃,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自己前世不是ab型血嗎?到了大華那個世界后才可能成了rh陰性血,當初還救了秦蓁的,可他們怎麼說我是rh陰性血?還因此找到了父母?我難道在做夢?
這時,婷婷走到病床前,看了他一會兒,嘆口氣道:“小夥子長得倒還挺不錯的,很耐看,就是腦子缺根弦,你說你這是何苦呢?不就是高考沒考好嗎?又不是天塌下來了,這下好了吧,找到了親生父母,你卻躺在病床上不能去見……”
然後一個溫熱的毛巾蓋到了他臉上,一邊輕輕擦拭着,一邊說道:“我們國家現在越來越好,也越來越強大了,只要不懶惰就餓不死,所以你一定要醒過來,就算不能上大學,親眼目睹自己的祖國一天比一天強盛,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呀,你說是不是?”
“你叫薛離呀?這名字寓意不好,分離,你要是能聽見我說話,你就動動手指頭,或者眨眨眼,如果你醒過來,我請你去吃火鍋好不好……”
聽着實習小護士嘮里嘮叨地說著話,薛離漸漸有了種感覺,此前發生的種種事情,很可能只是做的一場夢,一場無比清楚的夢,可唯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自己怎麼就成rh陰性血了?到底這是一場夢,還是以前的經歷是一場夢,又或者全部都是夢一場?
不行,我得想辦法醒過來,然後去求證這些問題!
自此,薛離便開始嘗試各種可能有用的辦法,他雖然已經沒了內力,此前修鍊的內功心法《玄天真氣》也不能再練,可有些東西卻依舊在他腦子裏,那就是葉常青傳授的中醫知識,以及一些用於養生,和喚醒身體機能反應的吐納之法,這些都可以嘗試着去用。
從這一天開始,薛離每天除了聽小護士說話之外,便不斷地練習吐納之法,身體和四肢都逐漸有了發熱的感覺。
第四天的半夜,小護士夜班太困,趴在床邊睡著了。正自做着吐納的薛離,突然感到一股溫熱的氣流鑽進了大腦,當即便覺身體一顫,彷彿有什麼東西回到身體中一般。
他暗自一驚,連忙試着去動一動手指,費了很大勁,右手的小拇指終於輕輕動了一下,他心裏萬份驚喜,有心想再試一次,但卻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努力幾次無果之後,累得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當薛離被屋外一陣汽車鳴笛聲吵醒的時候,忽然感到眼帘上映入了一抹淡淡的光亮,他心中一喜,正要試着睜眼,卻聽那實習護士抱怨道:“這是哪個沒有公德心的傢伙,大清早的,在醫院外面摁氣音喇叭!”然後就是一陣腳步聲。
這時,薛離突然感覺眼皮一松,彷彿某種壓制着的力量消失了一般,他慢慢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完全現代化的醫院病房,病房裏只有自己這一張病床,病床正對面的牆壁上方,掛着一台關着的電視機,薛離心裏“撲通”猛跳,這難道……
正想着,從窗戶邊上快步走來一個嬌俏的姑娘家,抱怨道:“這種長途貨運卡車怎麼開進市區了,交警大隊不管嗎?真沒公德心!”然後習慣性地對薛離說話:“薛離,我馬上要下班了,先去洗把臉,晚上再來看你啊。”然後往門口走去。
可剛走兩步她便愣住了,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剛才薛離是不是睜着眼睛看着我?反應過來,她趕緊折返回來,快步走到床邊,見薛離果然已經睜開了眼睛,她驚喜地道:“薛離!你醒了!哈哈你醒了!我去找醫生!”
薛離沒說話,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好,因為這個穿着護士服的姑娘,居然長得跟朱欣婷有七八分相像,可他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不是朱欣婷,髮型、身材、身高,以及氣質,都有着天壤之別。
我到底是不是在做夢?薛離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