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試試你配不配

過了約莫盞茶功夫，薛離的心情終於平靜下來，雖然還是有些不太能接受眼前的事實，但他感覺自己已經能，平靜一些地去問了。

見薛離將煙頭丟掉，深深出了口氣，冰公子輕笑着道：“平靜了？你應該跟我多學學，自己和自己說話，有什麼好緊張的？”然後伸腳將薛離丟的煙頭踩滅，道：“天乾物燥，容易引起火災，下次注意。”

薛離看着他點了點頭，問道：“你到底是誰？”

冰公子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當初我們來這個世界時，因為時空的原因，肉身與靈魂被剝離了，僅此而已。”

“你覺得我會信這種鬼話？”薛離道：“沒有了靈魂的肉身，靠什麼力量存活？”

“所以我說過，我們之間要死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只有這樣，靈魂才能唯一，晶片的能量才能徹底融合，”冰公子看了看身後遠處的王檸芮等人，笑着道：“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大概率上是你死了，因為你在乎那些人。”

薛離沒有接這個話題，問道：“你認不認識苗惜弱？”

冰公子點頭道：“認識，她是你媽，她也是我媽，我怎麼會不認識？但是她只有一個兒子，所以我們只能活一個，也只有活着的那個人，才有資格繼承她的所有東西。”

薛離皺眉道：“她說這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冰公子輕笑道：“這世上的東西，誰敢說什麼一定是真的，什麼又一定是假的呢？我個人認為，我覺得是假的，那就是假的，我覺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一切都是以我的意志為轉移。那個誰不是有句話嗎？叫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紅樓夢第一回，太虛幻境裏的對聯，可以說是曹雪芹說的。”薛離道：“我聽說，你對外宣稱我欠你一件寶物，你指的莫不是那晶片的能量？”

“還有靈魂，”冰公子點點頭，笑着道：“你比我有文化，記憶力也比我好。”

“一切都是假的……”薛離眉頭緊皺，喃喃道：“我想不通這句話。”

“那就別想了，”冰公子輕笑道：“既然話都說清楚了，那我們開始吧，動手之前我需要試試你的能力，配不配讓我融合，別介意，走個正常程序而已。”

薛離道：“既然我們之間必須要死一個，那還何必麻煩，咱倆直接公平交手，誰死了誰倒霉。”

“那可不行，”冰公子道：“儘管你的靈魂里，有着將近七成的晶片能量，但我還是要試試你，若那能量不純，又或者不夠強大，我要了沒用，就不浪費那些提取的時間了，直接將你弄死就行。”

薛離哼笑了聲，道：“我如果不答應呢？”

“你會答應的，”冰公子幽幽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怎會眼睜睜看着你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

薛離心頭一凜，皺眉道：“你威脅我？”

冰公子點頭道：“對，我知道你輕易不受威脅，但這次是個例外，不信你可以試試，只要你敢動一下，你的那些朋友就會被爆頭，試試？”

薛離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儘管他心裏很不爽，可看着遠處被槍指着頭的王檸芮等人，他心裏不禁軟了下來，暗暗咬着牙道：“你想怎麼試！”

“很簡單，”冰公子將背上那把用黑布包着的狙擊步槍拿了下來，比劃了個瞄準射擊的動作，笑着道：“你跑出去，我沖你開三槍，你不可以躲，必須接住，又或者抵擋住，沒有這種本事，你不配讓我融合，聽明白了？”

這傢伙一定是瘋了，讓我用肉身去接狙擊步槍的子彈？這怎麼可能做得到！

冰公子似看出了薛離的想法，笑着道：“你會答應的，但你現在的狀態還不行，還不夠憤怒，這樣是發揮不出，你體內能量全部潛能的……”正說著，忽聽後方遠處傳來桂香靈的聲音：“哥！不要與他動手！你打不……”

薛離心頭一凜，這丫頭怎麼這時候趕來了？不是送死嗎？！

就在這時，冰公子突然據槍、瞄準、射擊，動作一氣呵成，迅捷無比，“啪！”的一聲巨響，薛離大驚失色，連忙轉身去看，就見馬上的桂香靈被打爆了頭顱，胯下馬兒依舊狂奔，帶着她那無頭屍身狂奔而來。

薛離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大吼道：“香靈！”作勢便要過去，但卻聽那冰公子輕笑着道：“別亂動，我只是幫你興奮起來，有助於一會兒的測試，你若敢邁出一步，後面那些人就會一個個被爆頭，你可想好了。”

憤怒與悲傷瞬間脹滿了薛離的整個身體，他以極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沒向冰公子動手，看了眼失去平衡，終於落下馬背的，桂香靈的無頭屍體，薛離眼睛通紅，雙拳緊握，全身止不住地顫抖着，恨不能用眼神，將這心狠手辣的惡人，千刀萬剮！

“我答應你，”薛離咬着牙道：“但你不能再殺他們任何一人！”

“第一，你現在沒資格和我談條件，”冰公子笑着道：“第二，他們是死是活，要看你的表現，你如果接不住三顆子彈，便說明你是個廢物，給一個廢物當屬下的，自然也就是廢物，人以類聚嘛，到時候你們都得死，明白了嗎？”

薛離一對眼珠子通紅，雙拳握得死緊，指甲深深插進了肉里，鮮血淋漓，但他卻渾然未覺，身體微微顫抖着，聲音沙啞地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如果你準備好了的話，隨時都可以，”冰公子將狙擊步槍往肩上一扛，輕笑着道：“一會兒你就往那個方向跑，我會隨機開三槍，如果你接住了，我可以保證，與你公平一戰，並且不會再殺任何一個人，如果你接不住……後果你知道的。”

“我會讓你與我公平一戰，並且我會親手殺了你！”薛離牙關緊咬，雙拳指縫裏往外滴着血，大步往冰公子示意的方向走去。

見狀，冰公子滿意地笑了，道：“提醒你一句，以你的武功，想跑十分容易，如果你可以放棄這些人的性命，你就可以活下來，以後說不定，還有找我報仇的機會哦？”

薛離腳步頓住，頭也沒回，聲音冰冷地道：“我這人脾氣不好，骨頭也硬，從來都是有仇當場就報，你將脖子洗乾淨，我會親手割斷它！”

“真他媽是個迂腐的蠢貨！”冰公子搖頭笑道：“隨你便吧，走快點，我要準備開始了！”

見薛大人邁步往遠處走去，後方的冰公子舉槍瞄準着他，王檸芮、賀通等人，以及側方的方進皆是一驚，大聲喊道：“少爺（大人）！不可以！”

薛離一驚，連忙轉過身來，抬手制止了方進，沉聲喝道：“都在原地別動！這是命令！否則軍法從事！”這一聲，方進止住了步子，王檸芮等人也停止了掙扎，滿眼擔憂地看着他。

薛大人此刻的心情一定糟透了，香靈小姐被當著他的面射殺，他肯定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嘖嘖嘖嘖……”冰公子見狀連連咋舌，笑着道：“當真是令行禁止啊，不愧是錦衣衛，果然名不虛傳！”然後看向王檸芮眾人，笑着道：“別擔心，你們家指揮使大人，只是接去我三顆子彈，接住了，你們便有可能活命，接不住，哼哼，你們便等死吧！”

這……王檸芮等人心頭一驚，又感動又擔心地望着薛大人，久久說不出話來，原來是為了我們，薛大人居然答應了如此不可思議的條件，你瘋了嗎？我們這些人，值得你這樣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