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奶奶之死-看望奶奶
可能是因為最近張志華的陪伴，奶奶清醒的時候多了起來。她認識張志華，喜歡跟連曉聊天。一開始她還想過撮合他們倆，不過久了之後，她也看出來了，兩個人可以為對方拚命，但絕不是男女朋友關係。雖然她也覺得可惜，但多個孫女也沒什麼不好的。
奶奶清醒時就常常跟他們說起自己年輕的時候和丈夫創業時的種種事情，回憶張志華小時候的趣事。不過說著說著她就會犯迷糊去，一直到下次又重新開始講一遍。連曉每次都聽得津津有味，張志華對這些故事都聽過無數遍了，所以有時候會找個借口逃個一會兒去買點吃的，然後再回來。
這天，張志華跟連曉又來看奶奶了。奶奶那時候正清醒，看到他倆一起來很開心。聊着聊着又回憶起自己以前的事，張志華看着她又來了，說出買點水果馬上回來就走了。
奶奶慈祥地看着自己孫子遠去的背影，感嘆：“一轉眼，小華都長這麼大了。要是你們倆能在一起那該多好啊！”
連曉笑着接話：“奶奶，你放心，志華哥這麼好，他一定會找到那個人，您可要活久些看着他結婚生子呢！”
奶奶笑着點點頭：“是啊，我還要看他結婚生子呢！”說著連曉感覺到奶奶又開始有些犯糊塗了。
“對哦，小華結婚，我得準備結婚禮物送給我的乖孫子。送什麼好呢？”奶奶好象限入到了回憶之中，喃喃自語：“我想起來了，我跟老頭子不是早就準備好孫子的結婚禮物了嘛，我怎麼給忘記了。”
連曉根本沒有把奶奶的話當回事，她現在的記憶跟想像完全混在一起，所說的話是不能信的。
“那奶奶跟小華準備了什麼禮物呢？”連曉純粹只是為了跟奶奶搭話，不想讓她一直處於臆想中。
奶奶努力地想了想，然後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我跟他爺爺早就為他準備了一份大禮，很大很大的哦。”
“嗯，奶奶真棒！”連曉知道奶奶又陷入自我，開始犯糊塗了。
“我可以告訴你，可你要保密，不能告訴其他人哦。”奶奶左右看了看。
連曉笑笑，也壓低聲音：“奶奶，你說好了，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奶奶聽到這湊到連曉耳邊低聲說：”我跟當家的賺了錢的時候，留了一部份買了金條給小華娶媳婦的。誰都不給，只留給小華，他可是我們張家的長孫。”
奶奶說完緊張地看了下四周，低聲說：“你不要告訴其他人，我跟當家的都藏好了，放在誰也找不到。”
“嗯，藏好了，誰也不給。”連曉順着奶奶的話說。
奶奶剛說話，坐好來，看到自己邊上的連曉：“你是誰啊？是不是想偷我孫子的金子？我藏起來了，不給你們，都是壞人。”說完站起來，神經兮兮地邊走邊念：”我的金子要留給孫子的，我要藏好了，除了他誰也不給。”
連曉知道奶奶又犯病了，只得跟在她後面看着她進了自己的房間。不久后張志華買了些水果回來，見連曉坐在屋裏就知道奶奶肯定是神志又不清楚了。
“你再等我下，我交代護士些事情就走了”奶奶神志不清時人都不認識，留下來也沒用的。
兩個人象往常一樣離開了，並約好了過兩天再來看奶奶。
“對了，剛奶奶發病時跟我講過，她跟爺爺年輕時給你留了一筆錢娶媳婦的，你知道這回事嗎？”連曉把奶奶的話跟張志華說了一遍。
張志華想了下：“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我這幾年都出國了，回來奶奶就變成這樣子，也沒提過這事。不過依我父親的脾氣，如果家裏真有這筆錢，他肯定早哄着奶奶拿出來給他用了。”
連曉也這麼想的，可能是奶奶糊塗了。
“過兩天我燒個紅燒肉給奶奶帶過去，她最喜歡我燒的肉了。”
“嗯，到時我再燒兩個菜，你早些來，我們一起陪奶奶說個午飯。”
“好啊。”
兩個人誰都沒想到這既然是見奶奶的最後一面。
第三天，連曉起早燒了個紅燒肉，燉得爛爛的。她帶到張志華那再等他燒好幾個菜，打包好一起去奶奶那裏。張志華和連曉剛到就發現護理人員看到他倆神色慌張。
連曉側身問張志華：“你有沒有感覺不對勁，大家都看着我倆幹什麼？”
張志華也察覺到了：“不管他們，我們去看奶奶，上午她一般人都還清醒的。”這時，院長叫住了他們：“張先生，請先等下。”
“有事？”張志華很奇怪院長把自己叫住有什麼事。
院長臉上有些尷尬地朝他笑笑：“張先生先來趟我辦公室，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下。”
張志華狐疑地看了他眼：“好。”他轉過身對連曉說：“你先去奶奶那等我，我去去就來。”
連曉接過他手裏的菜點點頭。
他跟着院長到了辦公室坐下，院長親自給他倒了杯茶，然後坐在他對面，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張志華，張了幾次嘴又沒說什麼。
張志華看得真切：“院長，你有什麼事情就跟我直說吧！沒必要吞吞吐吐。”
“小張啊，是這樣的。”院長看了他眼終於說話了：”我很遺憾告訴你，你奶奶今早發現去世了。”
張志華一下沒聽明白院長這話的意思：“哦。什麼？你剛說什麼？”他突然反應過來，激動地站起身：”你剛說什麼？我奶奶怎麼樣了？你再說一遍。”
院長低沉地聲音又說了一遍：“你奶奶早上過世了。”
連曉進病房發現護士在理房間了：“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張奶奶呢？她搬房間了？”
“哦，住這的老人，早上去世了。”護士答到。
連曉手裏的菜掉了下來，什麼？她馬上想到院長剛為什麼找張志華了。她趕緊也到了院長辦公室，正好看到張志華站起來。她馬上進去冷靜地拉了拉張志華衣服。張志華深吸口氣，平復下自己心情：“請院長說清楚，我奶奶到底怎麼了？”
院長有些哀哀地說“是這樣的，今早奶奶一直沒起來，到點了護工去叫她起床吃飯，結果，”院長看了眼張志華：“護工發現她在床上就這麼睡過去了。”
張志華雙手撐牢桌子，低吟：“不可能。我早兩天來看她，她還這麼精神，怎麼會---”
院長安慰他：“老人的事情很難說的，有可能前一個小時還跟你聊得開心，后一個小時就病危了。你奶奶走得那麼平靜也是一種福氣的。”
“她現在在哪？”
“我們把她送到停留間，等你簽好字就可以安排火化事宜。”
“我去送她最後一程。”張志華緩緩地走出院長室，連曉跟在後面一聲不吭。這消息太突然了，兩個人都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