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離別
連曉躲在門后看着秦厲南的車離開。她背靠在門上，抬頭看着暗下來的天空，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
該辦的事情已經了了，姨媽也完全理解自己的暫時的離開。第二天，連曉就去張志華那裏。
“你真的決定跟我一起走了？”張志華跟她確認。
“想清楚了。我想離開這座城市去調整一下自己。再說了，我也想他們了，想回去看看他們。”
張志華知道連曉說的他們是原來在巴黎的這群朋友：“也好，你跟我一起去，路上有個照應。以後可能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
連曉不說話了。張志華這次回巴黎就沒想過再回鄴城了，而自己肯定會回來的。母親不在了，姨媽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自己遲早要回來的。
兩個人一起去船公司買票。鄴城去巴黎沒有直達的船，要去香港中轉，正好後天就有一班船，要麼就要再等半個月了。
張志華看着連曉問：“你選哪一班？我都可以。”
連曉想了下：“就後天那班吧！”
“好！”
連曉拿着船票從船公司走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心情有些複雜。張志華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多想了，既然下定了決心就按自己的心意去做。”
“嗯，我明白。那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到時碼頭碰面吧！”
兩個人分開各自回家。連曉把後天要走的事告訴了姨媽，難得她沒再掉眼淚了，只是開始操心連曉要帶什麼東西去了。連曉迅速把自己的東西都打包好，然後看着姨媽給自己準備好的一大堆東西犯愁。姨媽看着她理衣服時，眼淚雖然沒有掉下，可一直都是紅紅的地幫她整理着。
連曉嘆了口氣，放下手裏的活，抱了下姨媽：“姨媽，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只是離開一段時間。”
“我知道，可是我就捨不得你。”
“很快，我去見見那些朋友，然後把那邊的東西處理完就徹底回來陪你了。”
“那你一定要快點回來。”
“好。”連曉安慰着姨媽，她猶豫了下：“姨媽，如果秦先生來找我，你就跟他說我回巴黎了。其他的你就不用跟他多說了。”
“你不是跟他關係很好嗎？為什麼不能告訴她你的行蹤？”姨媽不理解。
“我們有些誤會，你還是不要跟他提我了。”
“好。”姨媽什麼事都依她。
分別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後天了。姨媽一早起床燒了早飯，張志華也拎了行李一起過來吃，他最後還是準備跟連曉一起走，可能心裏還是怕連曉臨陣退縮。三個人熱熱鬧鬧地吃了個早飯，姨媽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給他們帶走。不管她怎麼不舍，終是時間到了。姨媽把他們送到港口，依依不捨地跟他們揮手告別，然後一個人回家。這些日子連曉常來陪她，讓她不再感覺孤寂。她一走，姨媽看着冷清的屋子心裏不是滋味。
這時，她聽到了敲門聲，難道是連曉回來了？她興沖沖地去開門，是秦厲南，她臉上的開心馬上沉了下來。
秦厲南上次回去后把連家的事情跟爺爺說了，他是說他一個朋友家。
“爺爺，你覺得她做得對嗎？這畢竟是她的親身父親，她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份了。”
爺爺坐到現在這個位置，這種事情看多了。他笑了笑：“阿曉，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父母親密，家庭和睦。你朋友這種情況爺爺也看過很多。有些原配被休，然後她的子女被當成工具人嫁娶，小三上位。但象你朋友這樣，敢於反抗的是少之又少，爺爺是很敬佩她的。”
“可他們終是親人啊！這樣做會不會太，太無情了。”秦厲南從小到大沒經歷過這些親人間內鬥。
“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得上親人這個稱呼。如果你父親為了利益要你娶個不認識的人，你會嗎？如果你父親把母親休掉，娶個其他女人，你會順其自然不管嗎？阿曉，爺爺知道你一直是很有正義感，正直的一個好孩子。但社會上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我相信你辦了這麼久案子了，應該也有感覺了。你自己問問你的內心，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只要你內心覺得是對的，那爺爺相信就是對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秦厲南從爺爺那回去后，在偵探社的家裏呆了整整一天。從他回國起的那一天開始，到現在經歷的每個件事，每一個案子。想到大寶經常的抱怨，想到那些明明有罪卻無罪釋放的人。他突然就釋然了，真正的正義是在自己心裏，只要自己心裏覺得這件事是對的，那何必要糾結太多呢。
他想清楚的第二天，就來找姨媽家找連曉了。
“姨媽，我來找連曉的。”秦厲南看到姨媽的臉色變了，但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
姨媽轉身走回屋，秦厲南跟了進來。
“阿曉不在家，你走吧！”
“哦，那她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秦厲南以為是連曉出門了。
“出國了，不回來了。”
“什麼？”秦厲南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出國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剛不久，我送他們上的船。”
“他們？張志華跟她一起走的？”秦厲南沒想到聽到這麼個消息。
“是。沒什麼事你就走吧，我想靜靜。”姨媽趕人了。
“那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秦厲南急切地問。
“不回來了。”姨媽不知道為什麼這話脫口而出。
秦厲南後悔，是不是那天自己的態度讓連曉失望了，她會不會以為自己看不起她。他也想到，為什麼她那天那麼異常，原來她早打算走了吧，只是沒告訴自己。秦厲南失落地離開了姨媽家回到偵探社。
“少爺，你不是去找連小姐嗎？怎麼就回來了，她不在嗎？”江磊看着少爺很失落的樣子。
“嗯，她出國了。”
“出國？”江磊也一下被這個消息驚到了。
“她怎麼都沒說一聲就走了，她---“江磊本來還有好多問題，結果看到秦厲南直接走到房間把門關了起來。
連曉和張志華登上了遊船，看着鄴城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裏有百般不舍，這是自己生長的地方，還有自己的親人。張志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你又不是不回來了。”
“嗯，很快我就會回來的，姨媽，鄴城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