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念入一劫,念出一劫

第二十九章 念入一劫,念出一劫

一年後。

傍晚,明靜接了個電話便走出了院子,正見觀南驅車而來,明靜揮了揮手,觀南停下了車,道:“好久不見。”說著便下了車。明靜道:“確實很久沒見你了。婚後生活好嗎?”觀南道:“還行吧,我當爹了。”明靜笑道:“恭喜!恭喜!孩子叫什麼名字?男孩還是女孩?”觀南道:“女孩,未晞!”明靜道:“未來可期。”觀南點了點頭,道:“嗯,未來可期。”明靜道:“我女兒叫無心。”觀南問道:“為什麼叫無心?”明靜笑道:“她外公取的,取自《易經》的咸卦,無心之感!小名叫:咸兒。”觀南點頭,道:“無心便不苦!好名字!”說著便牽了明靜的手,明靜並未掙扎甩開。她只是覺得這一刻不應該現在才發生,便跟着他的腳步來到院前的一塊草坪,倆人坐在鞦韆上。

這一幕正好被嚴母看見,嚴母不快,便在客廳焦急踱步!

嚴周正想着明靜去哪了里,又看見母親在客廳踱步,嘆氣,便問:“媽,什麼事這麼不快?”嚴母道:“你老婆正和一個男子在院子外面草坪的鞦韆上聊天呢!你不着急,就我干著急!什麼兒子!”說著便要往外走!嚴周趕忙攔住,道:“媽,那個男孩就是觀南,是明兒的摯友,別去打擾他們,不過是小孩子聊天,這事我知道。是我同意明兒去見他的。”嚴母道:“缺心眼的孩子,我剛剛看到那個男的拉着你媳婦的手往外面走,現在可能正拉着手說話呢!看來我給家兒做親子鑒定也沒冤枉了她!”嚴周聽此,有些失落,道:“他們只是拉拉手而已。這事就交給兒子來處理吧!相信兒子!此事不過是小兒女之間的談笑罷了!兒子可以處理。如果母親上前去理論,只怕這事會變質。”

嚴母想了想,年輕人的事情,是不便再多管,又見兒子這麼堅定;便道:“處理周全咯,我看可不像你說得那麼簡單,我看他們都交心了。”嚴周聽完母親的話,心裏驚了一下,真的是交心了嗎?一面想一面往門外走!走到院門口正見明靜和觀南坐草坪鞦韆上聊天,在潔白的月光下面;他們看上去又像兩個美輪美奐的少男少女!嚴周心內一酸,想要打斷他們!想即刻拉明靜回房睡覺!可又好奇他們聊什麼?於是在不近不遠的地方可以聽到聲音的地方站了一會兒!

明靜指着月亮道:“今天的月亮真美,說吧,特意來找我啥事?”觀南道:“看月亮。”明靜道:“就這麼簡單?”觀南道:“就這麼簡單。”明靜道:“對,你就是一簡單的人!”觀南道:“是嗎?我覺得我挺複雜的,只是你沒看到。”明靜笑道:“可能我一葉障目。”觀南道:“你的生活還好吧。”明靜道:“挺好的,你呢?”觀南道:“我也挺好的。”明靜道:“既然都挺好的,那咱還真是來看月亮的。”

浩瀚的天空,星光熠熠,烏黑空洞的時空,不知道誰和誰會相遇……陣陣晚風輕拂而來!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坐了一個小時,觀南便起身說要離去!明靜送別了觀南。

回到家中,看到嚴周嚴母正坐客廳等她,便問:“媽,相公,怎麼啦?”嚴母明知故問,嚴肅道:“那男人誰啊?”明靜道:“觀南啊。是我的一個摯友。”嚴母道:“摯友?摯到什麼程度?”明靜“撲哧”一笑道:“媽,你是不是吃醋了,你兒子都沒吃醋···”明靜再要說下去,卻被嚴周的話打斷道:“我吃醋了!”明靜見狀,忙上前安慰道:“我跟觀南真的沒什麼,相公你知道的。”嚴周道:“也許是沒什麼,但是你們交心了,也還算沒什麼嗎?”明靜疑惑道:“交心?我們就隨便聊了幾句,就散了,我都不知道我和他有沒有交心,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和他交心了。”嚴母道:“旁觀者清!”

明靜聽完,似乎有一陣冷風吹來!愣了一下,剛剛就隨便聊了幾句就交心了嗎?觀南今天的態度確實有些不對勁,一邊想一邊愣愣地往樓上書房走去,點了一根檀香,望着窗外剛剛和觀南一起坐的鞦韆,在月光下的草地上空蕩蕩的,形影搖擺,思緒竟一時沉靜不下來!

嚴周走過去,摟着明靜道:“怎麼了?”明靜道:“沒什麼。”說著兩手勾着他的脖子,顰着眉,問:“你說你吃醋啦?你不是都不吃醋的嗎?你知道的,我和觀南什麼事都沒有。”嚴周道:“吃,我經常吃你們的醋。”明靜歪着腦袋,看着他道:“經常?我怎麼不知道?”嚴周捏着明靜的鼻子寵溺地說:“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以後要多請教我。想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聲!”明靜生氣道:“才沒有,你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哪還有我的容身之地。”

他本來要說的是剛剛她去找觀南不和自己打聲招呼,沒想到又說到之前的事情,又聽這話覺得明靜還在生自己的氣,便低頭吻了她,道:“以前是我不對。”

正說著,明靜覺得窗外有人看着自己,便問:“相公,外面是不是有人看我們?”明靜往窗戶走過去四處觀望,卻空無一人,嚴周道:“許是鄰居經過。”明靜半信半疑道:“是嗎?”明靜總覺得觀南還未走,又往窗外四處尋看了一遍,嚴周溫柔道:“天色已晚,我們回房睡覺去吧。”明靜回了一聲好,眼睛卻還尋看着窗外!嚴周摟着她的肩催她回房睡覺!

夜半,明靜夢到觀南正在縹緲處與她道別,說是時候該離開了……

明靜從夢中驚醒!明靜的夢向來很准!

果不其然,醒來便接到了觀南的電話。

卻是他老婆的聲音,他老婆悲慟道:“他走了,找了很多天都沒有找到!你能幫我找到他嗎?”明靜有些疑惑,心裏已經猜得七七八八!經此一夢!此刻已經傷心得說不出話!如鯁在喉!他老婆繼續說道:“他說,你是他的劫,他過不了這個劫,所以要先離開!”

明靜悲慟萬分,卻沒有一滴眼淚落下,只是嗓音生澀地說:“誰是誰的劫!你又是誰的劫?未晞怎麼辦?”

說完,捂着被子泣不成聲。

嚴周在一旁看着也是心痛不已,也沉默了,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裏摩挲着她的背。靜靜地坐到了天亮。

自從觀南走後,明靜每日心神恍惚,經常出神。嚴周看在眼裏,心中也是五味陳雜!每每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只見她整日呆在書房,寫字,畫畫,看書,焚香……有時一日點上好幾支檀香,寫完,描完貌似都不滿意,扔得滿地都是紙。也不讓人收拾,說,這樣亂一些,很好,別收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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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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