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赤練

太后這茬有驚無險地過去了，季玥在護國寺的第三天終於抽出時間和江離去上香求籤。

“你不問姻緣？”瞅見江離拿的簽筒，季玥納罕。

江離抽出一根簽來，看都不看她：“我求不求不重要，季小姐剛沒了婚事兒，不打算去問問？”

季玥莫名其妙被嘲了一句，嘴角一抽，這廝果然是不嘲諷她不爽。

不過她還真想知道自己未來姻緣如何，這些年在安陽郡主和定國公府教誨之下，就算是季玥這等無拘無束的性子，也知道婚姻對於女子來說是何等重要。

於是她真去求了一個姻緣簽。

看着上面的簽文，季玥臉色很不好看。

看着一直沒心沒肺的小丫頭露出難辦的表情，這簽文估計不是什麼好話，江離聰明的沒問。

但季玥不是個藏得住話的人，她拿着簽文挪到江離旁邊，捅了她一下：“你瞅瞅這是什麼破簽文。”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這莫非說的是老娘還要去吃容宴那個回頭草不成？”季玥有限的文字水平讓她不能理解全部含義，但不妨礙她能猜到一二。

江離眼神都沒分給她一個，被扯了袖子也是默默將她手扯開：“你不是很喜歡他么？若是他誠心悔過，來求你和好，你們也算是佳偶天成。”

季玥順着他的話腦補了一下容顏誠心悔過求自己和好的畫面，不由驚悚起來：“你詛咒我？”

江離無奈的按住她的手：“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季玥往她身上貼：“都是女孩子，怕什麼。”

江離：“……”

季玥半靠在江離身上，發現了什麼，正色道：“你胸真的好平啊。你可以多吃點木瓜，再每天喝一杯牛乳，雖然我也不富裕，但你這……”比馬場還平啊！

江離忍無可忍，猛然站了起來，季玥沒了依靠，差點摔過去。

“雖然都是女子，但季小姐未免太過了點。”

季玥久不在楚京，邊關風氣開放，她和幾個女將玩笑慣了，春夏秋冬也沒說她這樣不對，看江離這個反應，知道自己過了，於是跟着站起來，討好的笑了笑：“對不起嘛，我以後絕對不開你玩笑了。”

江離心說你那是開玩笑么？你那差點就上手襲胸了！

她氣得還想教育她幾句，住持此時進來了，樂呵呵的笑道：“兩位施主，可需要解簽？”

季玥把簽文遞給住持，江離卻是把手中的木簽扔了回去。

住持看了眼簽文，眉頭皺起。

“小姐姻緣雖有坎坷，但良人不遠，佳期將近。”

季玥眼睛一亮：“那就借大師吉言了。”

住持撫着鬍子笑得頗為慈祥：“季施主腰間所掛長鞭柄處光滑略有磨損，可見施主是愛鞭之人，此物與季施主有緣，今日老衲便贈與施主。”

季玥看去，呼吸一滯。

那是一條通體火紅的蛇皮長鞭，成色如赤玉，柄端微勾。

“這莫非是……前朝太子妃聞名於天下的赤練鞭？”

前朝太子妃聞人瀟極擅鞭法，一手赤練鞭曾令多少敵人聞風喪膽。

住持眼底閃過一抹驚訝，沒想到季玥還有這種眼力，如此這赤練鞭給她，想來也不算太委屈這名兵。

“是。”

季玥雙手接過赤練鞭，又是感激的朝着住持鞠了一躬：“大師日後若有事情需要季玥，季玥力所能及之處，必不會辭！”

住持呵呵一笑，對此倒是並未上心。

季玥再對住持鞠了一躬，才抱着鞭子和江離出去了。

“我感覺自打我退婚後，運氣好極了。”季玥笑彎了眼，憧憬地嘆：“如果未來嫁的人也是個好人，就更好了！”

江離道：“為什麼一定要把希望全部寄予在嫁人上？”

季玥一怔：“女子，不都是要嫁人的嗎？”

“前朝曾有不少女帝，當朝也有女子入朝為官，女子並不比男子差，你的武功和家世，足以讓你不嫁人也能利於權貴之層，為何一定要嫁人？”

季玥撓了撓頭：“我的武功……大概只能用於自保吧。”

因為安陽郡主的限制和定國公府的特殊地位，季玥的能力是不能顯露與世人前的，何況皇家是絕不希望看見定國公血脈再出現一個能在民間引起轟動的能人。

“至於家世……”季玥一直掛在嘴邊的笑容有些苦澀：“誰說不是一種限制呢？”

她何嘗不知道女子並非嫁人一條路可以選？

但安陽郡主的乖女兒，定國公嫡女，只有這條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