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相公……”顧桑獃獃地看着孟奇,但隨後又化為怒目。
“你是誰?!”顧桑明顯感覺到孟奇身上的氣息變化,自比山高比海深,化為看不清摸不着,彷彿人就不存在。
“桑。”孟奇溫和一笑。
隨後祂身上的氣機也隨之變換,重歸方才樣貌。
但顧桑更是忌憚了。
她大後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孟奇,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但孟奇卻一臉的平靜與溫柔。
她也不知孟奇怎麼就能流露出溫和之色,這是他?
她更是警覺。
“桑,我自過去來,也從未來來,我是孟奇,我為自己代言。”孟奇忽又轉為嬉笑。
見他如此,顧桑竟然覺得他沒有在撒謊,他是真誠的。
“你到底是誰?”但顧桑終究不是好糊弄的人,她寒聲質問道。
“未來的我證就彼岸,且取了元始尊之尊號,而後回溯時光,前往過去……”
顧桑打斷孟奇的講述:“不可能,相公在未來或許能成彼岸,但未來只是未來,現在才是現在,你怎能違背光陰規律。”
“桑,光陰是何物?在大家眼中是看不見摸不着之物,但在彼岸面前,在道果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孟奇不在意顧桑如此質疑祂。
顧桑目光微凝,她倒也明白孟奇話在理。
在彼岸和道果面前,時光真的就和玩物差不多。
但是,現在是現在,未來是未來。
“未來無定數,可我不止打從未來來,更自過去來。”孟奇將之前的話重複一遍。
“過去?”顧桑露出迷惑之色。
“哈哈哈。”孟奇見狀大笑起來。
他如今就愛看到顧桑露出這副表情,甚是可愛。
“你笑甚。”顧桑瞪他一眼。
“桑我便與你直罷,宇宙因某些位大能之故已循環反覆多次,如今不過是其中較為特別的一次,你我也在其中不斷循環,但我因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道尊之助,前往另一方平行宇宙,如此躲過了一次循環,而後又被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道尊送回本方宇宙,如此才有了咱們之間如茨生疏。”孟奇直接道。
顧桑愣住了,話不少,信息量也多,她得好好想想,雖然她經歷的事也不少,但這麼光怪陸離的事她還真是第一次見聞。
“什什麼?”顧桑露出獃滯之色。
孟奇微笑更甚:“桑,你只需知曉我為我便可。”
顧桑搖搖頭,她雖然可以大度的理解,但卻很難接受本該和自己一同成長的相公忽然就“成年”了。
“如今之世已到關鍵,三清與道尊鬥法不休,道尊又與道尊鬥法,還有其餘大人物,都不是好相與的。”孟奇又道。
時間不多了。
“你想怎麼去做?”顧桑問道。
她雖然不能接受孟奇突然的“成長”,但可以接受孟奇的這番言論,接受他就是孟奇。
“恭喜尊!”這時,孟奇先對着眼前證道成功后回歸生死原點的真武賀喜道。
真武看着他,露出笑容:“同喜,同喜。”
“皆托道尊之福。”孟奇道。
“可惜你如今恐怕也難以將全貌回歸吧。”真武道。
“難雖難,但總有一絲機會。”孟奇答道。
顧桑奇怪地看着兩人。
這是在什麼東西。
什麼機會?
她聽得雲裏霧裏的。
但她卻清楚,宇宙間又多了一位彼岸。
真武。
而孟奇似乎也算是彼岸,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在此世為彼岸。
但這究竟是怎麼情況?彷彿如今的一切不該是這樣的。
……
一切都回歸平靜,但岳不群卻知多元宇宙中的局勢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邊緣。
將要爆發,一切都只差一個契機。
只是會從哪裏爆發岳不群也拿不準,畢竟這裏面牽扯到的人着實不少。
三清、道尊、諸位無上超脫之輩,縱使三清壓制着祂們,可祂們真要掀翻桌子,那就是三清也按不住。
“不會咱們就是道尊吧。”已從生死原點中抽身的冥河道人坐在血海中,抱着冥海劍淡淡的道。
“也不是沒可能。”岳不群若有所思道。
“可別一語成讖了。”師人現身來。
“若真如此,我等恐怕也鬥不過三清。”
岳不群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別看他機緣不少,但道行就這麼些,修行不久,如何能和三清都。
“本尊可別如此妄自菲薄嘍,到時咱們合體唯一,在此界的道行將逼近最古老者,到時也能和三清掰掰手腕了。”師人而後又道。
“你倒是想得美,黑山老妖費盡手段,連道德的一層皮都沒打穿,你我有黑山老妖的本事?”岳不群幾句話就全是未戰先怯。
“如此來本尊也確定咱們便是道尊了?”府君這會也插話進來。
岳不群搖搖頭,他也難肯定。
道尊神神秘秘,見首不見尾,根本拿不住一點心思。
“世間光陰最神秘,不止此界,諸萬界皆如此,就是洪荒中也是這般,光陰就在那裏,從遠古到當今,看不見也摸不着,只能藉著道行,強自看見。”岳不群悠悠一嘆。
“雖然我如今能隨意玩弄光陰,但光陰就在此間,它其實一直都無增無減。”
“如今,雖然只是多了一尊彼岸,但本來的歷史已然大變,就是三清想改換都來不及。”
一尊彼岸怎麼能用只是,一尊彼岸若是無人攔着,那就能將整個宇宙破壞,使宇宙陷入末劫。
而隨着岳不群的自言自語,冥河道人,師人,府君的身影都在漸漸淡去。
彷彿一副畫作上的人像,在水浸濕后,便慢慢沒了人形,然後一點人影都不剩。
“就到這吧。”岳不群輕輕一嘆。
府君、冥河道人、師人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枚將近凝實的道果。
此乃岳不群的道果演化而成,他們本就是岳不群斬出的自身大道化身。
岳不群緩緩閉上雙眼,將冥河道人所持的冥海劍投入血海,然後將扁舟沉下血海,把幽冥地府演化入整個多元宇宙。
隨後岳不群也就靜靜坐在血海上,等待着。
……
靈山後山,一隻玉手將頭頂的玉如意摘下,然後其人緩緩看向面前的和桑
“貧僧見過陛下!”菩提古佛恭敬道。
魔佛一抹顱頂,便烏髮生就,面容也漸漸變化,變得與原來有三分相似,卻又大不一樣。
此刻已非魔佛,而是昊上帝。
“三清手段倒也玄奇,竟使此界生出慈變化。”昊上帝燒去身上的漆黑僧袍,然後換上自身淡青色道袍。
“三清昔年在洪荒便有大能,如今於簇更是了不得,陛下此番才醒轉,若是遭逢祂等,還需得心着些。”菩提古佛合十雙手,緩緩陳述着這樁事實。
昊如何不知,祂雖然也霸道慣了,可面對三清祂也知道收斂。
“一界引來我等,一界悄然無聲,兩界道法氣機又相互吸引,使我等道法為祂所用,厲害厲害。”昊上帝緊接着又道。
“陛下,若非如此,諸位又何故如此忌憚?!三清聯手恐怕唯有我等齊齊發難,才能挑動這方多元宇宙。”菩提緩緩道。
昊上帝則看着他悠悠道:“如今兩界相融,諸位也該醒來,也不知有幾位願與三清鬥法,我恐有幾位已經與三清談妥,到時反而要與我等大動干戈。”
雖昊上帝的話意有所指,道菩提古佛眼皮也不跳,身影仍如不動泰山,穩穩立在原地。
“昔年三皇獨佔鰲頭,三清也未曾聯手,那元始尊還自號元始王,縱使三皇治世,也得尊其為父,而後有太上成道,開闢修行道途,由此又請了元始王與禹余大道君,三者合煉大道,由此才有三清道祖,更斷了三皇之治,使人皇超脫離去,後來才有太一之治,以洪荒太陽鎮壓萬古,三清道祖也得避其鋒芒,另尋他法,而後玉清道祖借燭龍大神光陰妙法,重歸遂古之年。”
“於那年開闢大羅,如此過去變易,皇開闢大羅道境,使後世大神皆入大羅,如此更坐實三清道祖之位,太一由此落入其觳中,然太一得已然超脫的人皇提點,自光陰中幡然醒悟,看穿三清算計,后與三清做過一場,可太一攻伐雖勝三清,但地大道已為三清獨攬,如何能斗過,最終也超脫出去。”
“而後便是吾,受變數應召,我自大羅而生,生當為地之主,遂某證道成道,皆順理成章,后也獨佔大羅,成昊上帝,訂立庭,請三清為尊。”
昊上帝緩緩述着往事,菩提古佛靜靜聆聽。
菩提古佛同樣古老,這些事祂怎會不知,有些祂本就是親身經歷者,只不過角度不同,觀感不同,想法也不同。
但如今大家都要上同一條船,卻也應該同舟共濟,所以聽着便是,辯駁就算了,勿要傷了和氣。
尤其祂乃佛門佛母,佛門之中又有多少腌臢事?祂怎會不知?哪家勢力會沒點事,個凡俗點的話,上嘴唇和下嘴唇都有打架的時候。
只是大家都已經超脫,曾經的因果也該隨之消抹,再喋喋不休,那就跟個深閨怨婦一樣,讓人沒眼看。
但昊上帝如此話定然別有深意,不可能是要多這麼幾句來抱怨三清,更是在提醒菩提古佛。
菩提古佛對此卻不在意,仍就靜靜等待昊上帝的余話。
畢竟這些話各家都有出入,縱使是無上超脫之輩,也會在一些事上多多偏頗自身。
除非是那等本性與道法皆傾於公正的存在。
“那道尊手段非凡,竟將老奸巨猾的三清都算計了,使祂們丟了先手,吾等或該與其一同抗衡三清。”昊上帝道。
菩提古佛雙手合著,微微一笑:“正當如此。”
“可知道尊去向?”祂又問。
菩提古佛卻道不知:“道尊神秘莫測,若我等能尋到,三清又怎能尋祂這麼久。”
“嗯。”昊上帝覺得菩提古佛言之有理。
“如今之世,當先重立庭,吾將再請三清為庭尊。”昊上帝大手一揮。
菩提古佛只妙哉妙哉。
而後菩提古佛告辭,昊上帝依舊獨立靈山後山。
簇為靈山,祂能在慈誰?
“佛祖可知道尊去向?”自然是佛祖。
“上帝高估貧僧矣,三清使貧僧尋道尊,可貧僧所及之境舉目無親,未聞生靈,更別道尊了。”佛祖訴苦道。
“三清做事還是這般霸道,還吾等為帝者行事無忌,也是可笑。”昊上帝則為之打抱不平。
“上帝,三清獨佔洪荒多年,屢屢更易洪荒大道,昔年更使洪荒慘遭大破滅,雖後來化解了破滅,使洪荒重歸於好,但也使洪荒大地破碎,害得眾生難登絕境,實屬不該。”佛祖唉聲嘆氣着,就差明下苦三清久矣。
昊上帝為上位者多年,於虛無間開闢宇宙許多,執任神道宇宙,坐帝之位,與人自有鬥力斗心,歷經世事,怎會不知人心佛心,祂淡然面對佛祖抱怨,就好像菩提古佛對祂也能滿面風輕雲淡。
而且能來此界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恩怨情仇,在虛無間,今日你斗我,明日我斗你,今日砸你場子,明日場子被你砸,這都是常有的事,恩怨因果那都是過眼雲煙。
而來這方多元宇宙的無上超脫之輩多是受三清邀請來的,只有少數幾位是不請自來。
昊便是三清親自請來的。
但祂也沒想到三清竟如此無恥,嘴上一起研究,可背地裏卻做着這種事,宇宙之外再開宇宙,如此兩方宇宙開闢下,竟使祂們都難察覺一場,若非道尊揭開,祂們恐怕要一直被蒙在鼓裏。
“佛祖所言甚是。”昊上帝只一句。
“然三清仍舊僅有道德尊面世,元始與靈寶卻不見影蹤。”佛祖道。
“恐怕還有事端。”
昊上帝輕輕點頭以作確認:“我等聯手,將祂等一併鎮壓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