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以拳服人
紅娘端酒離開，下樓而去。
“可惜了，狼牙盜團就此落幕！”
她輕聲嘆息，與這老鄰居相處多年，深知克魯老爹的過往和品德，他年輕時組建盜團的宗旨是為了集結下城區孤苦零丁的人兒，使他們不再受外來惡黨的欺壓。
當年紅娘初到此地時，也得到老克魯不少照拂，雖然紅娘認為這種幫助是多餘的，但對他的感官可比同為鄰居的扎魯斯好上不少。
如今下城區的傳奇迎來真正的終結，她不認為老克魯還有翻盤的可能，哪怕有那名叫夏亞的青年……或許他能贏得這場勝利。
“深淵，逆死轉生，無生者……他與暗夜有何關係，那個暗夜又真得是暗夜盜團嗎？”
紅娘喃喃嘀咕。
她接到的命令就是確認狼牙盜團與暗夜的關係，魔女坐騎無生者的出沒是真是假，暗夜的消息對於他們來說太重要了。
為此她假意借出紅坊，借扎魯斯這幫人釣出那名站在狼牙盜團背後的存在，他是否為暗夜成員很快便能知曉。
“請問，扎魯斯在哪裏？”
一位年輕的身影攔路問道，很有禮貌，紅娘回神翹首望去，發現這身影便是情報中那位叫夏亞的男子。
跟在青年旁邊是狼牙盜團的格納以及一位體格高大不弱老克魯的……少年？
紅娘心想他可能就是夏亞的弟弟——艾爾。
只見這少年左掌掌心處，有顆散發著淡藍色光芒的珠子，這珠子飄出晶瑩的光點，向周遭飄蕩而去。
落入看守者的口鼻，凡B階以下者，都無一倖免。
直到此時，紅娘才察覺到這條紅坊街出奇的安靜，那些烏合之眾直接摟着姑娘們在路邊睡著了。
“請問扎魯斯在哪裏，老爹派我們來請他過去！”
年輕男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紅鬍子格納的臉抽了抽。
紅娘指着身後的紅坊說道：“他在那裏！”
夏亞朝紅坊望去，果然有數道比格納較為強大的氣息出現在他的感知里。
夏亞對紅娘道了聲謝謝，便往前面走去。
“你是來殺他的？”
紅娘在夏亞身後說道：“他們有很多人，你這是去送死，還是快些走吧，讓老克魯也趕緊走吧！”
話剛出口，紅娘便感到詫異，自己為什麼會出聲提醒他，提醒一名人類種？
大概比起那些粗糙的漢子，她更喜歡這青年身上的味道，親切溫暖，宛若……母親身上的味道。
紅娘嚇了一跳。
“謝啦！”夏亞盯着她的臉龐，微微笑着，緊接着在對方訝異的目光下，踏入那幢紅坊。
“你們是誰……”
片刻后，紅坊里傳出驚喝聲和某些遭到屏蔽的詞語，緊隨着是噼里啪啦的術法聲響。
砰！
一道身影撞破窗戶被扔到了街上，沒過多久，又有兩道身影從大門裏被扔了出來，砸在對面的牆上。
紅娘認得這些身影，他們正是四街區首領的屬下，實力都有位階B級的力量，裏頭到底發生了何事？！
格納看着艾爾掌上的珠子，大感奇怪，心道這是哪家魔導師出品的迷香珠，無論藥性、含量、擴散範圍都比市面上的同類型產品高出許多，夏亞這小子又是哪裏弄來的。
若不是夏亞事先給他們服下清醒丸，就這連B階探索者都能受其影響的猛烈藥性，他們自是無法倖免。
會不會爆炸啊？
格納對此暗暗擔憂，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
這種顯然是違規製造的迷香珠，明眼人都知道肯定那些瘋狂魔導師的傑作，他們總是追求極限之後的美學效果。
至於安全問題？
則由神靈來決定。
其實這種迷香珠是夏亞從第六深淵下帶出來的，現今這個時代，魔法式微，魔導技術與術法禁術皆因戰爭迎來高速發展的階段。
然而各大深淵文明內部階級森嚴，思想固化。
千年不變，萬年如始，深淵君主高坐王位，儼然災禍的源頭，滅世的魔神，他們又何需變化。
但第六深淵不同，因為夏亞看到，千百年後……甚至更短的時間，眾深淵文明的優勢將不復存在。
他已經安排淵靈學習，但發展的時間太短，某些魔導武器對澤蘭界一些種族的作用並不顯著，說到底是實驗數據不全導致進度緩慢。
畢竟第六深淵下的俘虜可不多，大型實驗消耗不起，即便能在偷偷抓些探索者回來，但也不敢肆意捕抓，怕引起帝國上層的注意。
“後退，不要接近他們！”
有人喊道，越靠近這仨，香味愈濃，迷香珠的藥性也就越強。
有不少人強忍着困意衝到夏亞的身前，剛揮拳襲來，便被艾爾探掌拿住腦袋，嗖的扔出屋外。
格納原先還警惕着周遭，暗道夏亞這小子千萬不要亂來，哪想進門就發生衝突，待到現在，他忽然有種錯覺，今夜他們仨好像真能挑翻整個四街區的人馬。
“狼牙盜團的格納，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扎魯斯和其他首領站在樓上，俯看下來，臉色陰沉。
四家盜團級勢力的高階幹部，共十七名，除了留守本部的，跟隨而來的共有九名，而此刻僅憑對方三人，就將他們麾下四名B級實力者扔飛出去，喪失戰鬥能力。
格納未言，夏亞說道：“你好這位先生，請下來說話，這是對他人的尊重！”
“哈！尊重？多麼新鮮的詞語，在這希提要塞的下城區里，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語！”扎魯斯大聲笑道。
“小子，你算什麼，老克魯讓你來是糊塗了吧！”
夏亞瞥了眼，撥轉着黑木珠微微搖頭：“世人多愚蠢，哪裏都有……叔、艾爾，樓下交給你們，我去樓上說道說道，請他們下來！”
換作以前，格納肯定要攔着的，但見過兩天前的戰鬥以及這一路走來，他認識到一個事實。
夏亞蛻變了，蛻變到一個他們無法理解的層次。
“哥哥放心，我會保護好叔叔和自己的！”艾爾乖乖說道。
夏亞把玩着珠子，悠然上樓。
扎魯斯看着夏亞，冷笑道：“你倒是有膽。小子你就是夏亞吧，上次在深淵沒讓你死成，這次你自己送上門來，不要怪我！”
話落，身旁的北街首領探掌打出一道雷光，雷光如蛇轟的殺向夏亞，隆隆乍響。
“何需與這小鬼廢話！”
北街首領看了一眼扎魯斯。
扎魯斯有些惱怒。
“死老鬼，你……”
突然，年輕的聲音傳來。
夏亞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淡然道：“就這種程度嗎，真令人有些失望！”
“這…怎麼可能？”
北街首領睜大了眸子，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幕，當即朝夏亞再施雷霆術法。
“第四階梯術法：紫極雷光！”
紫色的雷電光束從掌上術陣射出，這等階梯的術法已是位階B+級的半步御魔者能掌握的最具有殺傷性的攻擊手段。
但面對位階遠在他之上的夏亞，這雷光就有點像孩子的玩具般。
“回去！”
夏亞曲指輕彈。
這紫極雷光砰的被反彈回去，攻速頗快，北街首領來不及作出反應就遭受其害。
雷光侵身，有焦味飄出。
“一起上！”扎魯斯喝道。
一招便將一名位階B+級的盜團首領擊敗，扎魯斯明白，對方的實力比自己預估的強出太多了。
扎魯斯揮使大劍，西、南二街首領術法支援，魔元附劍，劍威迫人，夏亞淡然自若，拔劍服人。
鐺鐺鐺……
樓上兵器錚響，夾雜着術法轟鳴，樓下也很熱鬧，因迷香珠影響來敵，格納打得很爽快。
轟的聲響，艾爾掄拳打來，一人痛呼，堅實的胸膛彷彿凹陷下去，他吐出白水，翻轉眼珠子暈了過去。
待樓下順利進行時，樓上戰聲終止，夏亞提着扎魯斯走下樓梯，在場眾人戛然無聲。
“你想幹什麼？”扎魯斯腫着臉，有氣無力道。
“老爹請你回去，和談！”
“和談？是你們說在這裏和談的好吧！”扎魯斯欲哭無淚。
夏亞想了想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