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意識圈
登陸行動開始后的第二個早上，肖飛是在一陣急促的警鈴聲中醒來的。
睜眼之後肖飛首先對着天花板問道：“怎麼回事？”
“我們和地面上的部隊失去了一般通訊聯絡。”回答不是像往常的艦內通訊一樣從四壁傳來，而是來自肖飛床邊不遠的地方，元帥像往常一樣坐在窗邊，鼻樑上架着眼鏡，膝蓋上攤開着書本，“情況和上次在R3遇到惡魔時一模一樣。”
“這不是很緊急的情況嗎？”肖飛這樣說道，言下之意是這麼緊急的情況你怎麼還在這裏看書。可這話剛說完，肖飛就想起來了，這艘船哪裏都可以當艦橋，超方便的。
他推開抱着自己的伊莎貝拉的手，在床上坐了起來，伊莎貝拉立刻睜開眼睛，一面揉着朦朧的睡眼一邊問道：“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早？”
早上喜歡賴床的荷香則依然睡得死死的。
肖飛沒理會伊莎貝拉的問題，徑直對天花板下令：“我要行星狀態全圖，另外讓梅加耶拉把早餐送進來。”
話音剛落，行星的巨幅全息影像圖就在肖飛頭頂上出現。
“目前我們只是和地面單位失去一般聯繫，但是蘇和他們的……應該叫精神連結？反正蘇和他們的聯繫並沒有中斷。”楊闔上書本，開始指着全息圖講解現在的狀況，“種種跡象看來，這和惡魔出現的時候的現象非常的類似——實際上我認為這很可能就是一回事。”
“也就是說一般來講不可能受到干擾的安塞波通訊現在被*擾了？而且這項技術很可能掌握在貝塔人手中？”
不對，如果這現象和惡魔出現時的一樣，那麼很可能連超光速航行都被限制了，這意味着什麼肖飛相當的清楚。
貝塔人可以在對方不願意進行艦隊決戰的時候強迫對方決戰，甚至可以做到以往不可能做到的將對方艦隊分割殲滅這樣的事情。掌握這項技術的貝塔艦隊，只要主動發動攻擊，就可以趁任何一個種族不備先殲滅幾艘分散在各個星區擔任巡守和戒備任務的無畏艦，大幅度削弱對方的戰力，從而獲得兵力方面的優勢。
銀河系的軍力平衡都會被這一技術改寫。
“似乎不只是這樣。”元帥再一次猜到肖飛內心所想，“從現在接到的報告來看，我們地面部隊的護盾、傳送能力等都失效了。如果這項技術也可以應用在艦船級的護盾之上……”
“本圖西人竟然把這些都讓給了貝塔人？”肖飛越發的不敢相信，“這根本就是可以一舉奠定銀河系霸權的技術革新不是么？”
“就是啊，”伊莎貝拉從後面抱住肖飛的肩膀，“護盾失效的話，輕型艦隻不就更有優勢了嗎？”
金髮公主雖然不懂軍事，但是這話卻非常準確的切中了核心。現代銀河系的軍事體系，之所以會以無畏艦為中心，就是因為這種戰艦擁有其他艦隻難望其頂背的護盾，為了擊破這護盾，超大威力的無畏艦主炮才得以存在。
護盾失效的話這一切都將土崩瓦解。
肖飛在想着這些非常深刻的問題的同時，猛然間注意到一件事。
“為什麼你要用胸頂着我的背來說這句話？”
“嘿嘿，剛睡醒，積了一晚上漲得有些酸酸……”說著伊莎貝拉身體上下挪動，用那對美乳蹭着肖飛的背，“而且人家不想看到親愛的你一起來就板着一張臉嘛，笑一個笑一個……”
肖飛的理性在吶喊：“現在不是幹這種事情的時候。”
而他的本能則讓他的臉露出一副傻乎乎的笑容。
“傻蛋情侶。”元帥毫不客氣的對他倆的行為做出了評價。
這個時候蘇的聲音在整個卧室中響起：“地面上偵測到高能量反應！”
“是惡魔嗎？”肖飛關切的問道。
“不，波形不對。”
“把能量反應中心點的圖像顯示在這邊。”
肖飛剛一下令，新的屏幕就在肖飛頭頂上浮現。看這景象肖飛倒抽了一口冷氣，而伊莎貝拉則下意識的抓緊了他的腰部，於是那對柔軟的肉包緊緊的壓在了肖飛的背脊上。
畫面上一扇有幾百層樓高的光之門聳立在高大神廟廢墟之前，數不清的貝塔軍隊正從光之門中湧出。
“總覺得……這個情景不應該是我們專用的嗎？怎麼會變成那邊的了？”
“我也想知道啊。”肖飛輕聲回應着自己的二老婆，隨即抬頭對天花板問道，“蘇，那是怎麼回事？那是你們天琴人乾的吧？是你們的同伴吧？”
天花板突然開了個洞，手拿遊戲機的蘇從那洞裏掉了出來，徑直落到肖飛的床上，砸出了可怕的聲響，這響動直接把還在床上熟睡的荷香給震掉地上去了。少女發出“哎喲”的慘叫之後，繼續呼呼大睡——每天早上要把低血糖的荷香叫起床都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那不是蘇的同伴，那裏面完全感覺不到天琴的氣息。”坐在肖飛跟前的蘇一本正經的說道，說老實話肖飛很久沒看見小姑娘如此正經的模樣了。
“那不是天琴的技術？”肖飛將信將疑的反問道。
“是天琴的技術，但沒有天琴的氣息。”看來蘇是被元帥傳染了，說的話也開始讓人雲裏霧裏。不過，就好像肖飛現在也逐漸能明白元帥的毒電波那樣，蘇的“胡言亂語”竟然也莫名其妙的明白了一點。
也就是說，那是脫胎於天琴技術的某種東西……
這時候肖飛猛然間醒悟過來——分析啊猜測啊什麼的，完全可以留到以後再做，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阻斷敵人的增援！
“目標那道光之門，開始宇對地攻擊！軌道上待命的質量兵器也全部投下去，要快！”
羅斯坦普的宇宙一下子沸騰起來，早已完成能量填充的對地攻擊衛星統統啟動了引擎開始變軌機動，統一排定的新軌道將使它們依次從預定轟擊目標上空經過，以這種形式，這些衛星將會對目標地域進行三個小時的不間斷能量武器照射。
原本就在軌道上待命的質量兵器們則啟動了助推引擎，這些輕量一次性化學燃料引擎會將它們推進合適的墮落軌道——變軌的計算固然複雜，可是執行起來卻非常的簡單，只需要價格低廉的燃料引擎就可以做到。之所以不使用戰艦的軌道炮，是因為軌道炮的動能過於巨大，直接命中地面的話可能造成地殼變動，引起一連串的地質災害——正是這個原因，大多數不以人道毀滅為目標的對地攻擊作戰中，使用的都是這種燃料助推式質量兵器。
比之攻擊衛星和質量兵器，最先行動的還是混沌之主。
原本就在高軌道上的混沌之主擁有可以覆蓋三分之一個星球表面的龐大射界，在經過短暫的機動之後，這艘金色的巨艦對目標點降下了達摩克勒斯之劍。
這是肖飛第二次觀看自己的戰艦用主炮轟擊行星，他不由得想起那顆讓自己獲得屠夫之名的農業星球。
被從天而降的光束蒸干，這種感覺……一定非常不好。
照射持續了幾分鐘之久，停止照射的時候，肖飛訝異的睜大了眼睛。
“敵軍部隊，無損！”蘇的報告聲回蕩在偌大的卧室里，小姑娘的話音落下之後，寂靜降臨了卧室，就連楊都很少見的露出難以置信的模樣看着懸浮在眾人頭頂上的畫面。
梅加耶拉斟咖啡造成的清脆水聲映襯着房間中的寂靜。
“蘇，你確定那個真的不是惡魔或者使徒之類的東西造成的狀況？”
對肖飛的問題小姑娘雞啄米似的點頭。
那麼這到底……
“是意識圈。”突然登場的人物給出了肖飛想要的答案，船上的新成員，蘑菇少女三**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入了卧室，看起來很像是北歐系蘿莉的貝塔少女盯着肖飛他們頭頂上的屏幕，“在研究人員之中流傳着某個關於幽能和馬斯效應的說法，說是幽能還有馬斯效應其實都和靈魂有關，智慧生命的意識在達成某種條件之後，就可以直接和宇宙的法則溝通，在一定範圍內支配法則。我一直以為那是都市傳說，但是……這種狀況怎麼看，都像是意識圈的實用化。”
“你的意思是，因為那個區域內的法則被支配了，所以我們的光束攻擊才會失效？”
肖飛本來覺得扯蛋也得有個限度，可是……他已經見識過那種名為惡魔的生物了。
如此強大的、顛覆常理的生物，本來是不可能存在的。
他總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理解正隨着這趟旅程一點一點的崩潰，先是得知太陽系聯邦是由以自己老爸為首的科學家們操控，枱面上很厲害的政客和企業家們只是傀儡，再接着又得知老爸他們正在完成*人類從幾百年前就開始的龐大計劃，然後是超乎常理的生物的登場，而現在，就連他腦海里基本的物理常識也面臨被顛覆的危險。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回事？
銀河系中，到底在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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