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河裏的屍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啪~嘰啪~~~”
冉焉和莫奈河二人誰也沒想到，這冉海竟然朝着冉焉脖子上的那隻手開槍，槍聲落下，子彈擦傷了莫奈河的手背。
冉海自己也不敢相信槍法竟然會出現那麼大的偏差，隨着他嘴巴吐出來的一絲血，莫奈河才想起來小安說過的話。
“原來這小子果然中了毒，看來他對這女人挺重要，女人向來心軟，先把他抓住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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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海，你怎麼樣？”
“沒......沒事，啊~~~，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小子，那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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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給我住手！”
臉上受了不少傷的冉晉雲被兩個手下扶着晃晃悠悠地走進了巷子，他在遠處用手槍指着莫奈河。
因為這一聲喊，趁莫奈河回頭的功夫，冉焉悄悄地從袖口裏摸出一根縛魂針，縛魂針一下子刺在了莫奈河的胳膊上。
莫奈河甩手一掌便把冉焉打暈過去，冉海情急之下使盡全力拽下腰間手榴彈的引線，然後拉住莫奈河往遠處跑去。
“小子，你的命可是沒我的重要，今天就陪你們玩到這裏。你們的命，我拿定了，下次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莫奈河一掌打在冉海的右側肩膀上，只聽到骨頭的折斷聲，冉海痛得已經摔倒在了地上。
另一側的冉晉雲連開數槍，把滾落到一邊的手榴彈一腳踢到了巷尾處。
轟隆一聲響，周圍睡着的人都被響聲驚醒了，他們紛紛從床上起來想要去外面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巷子裏面一面被炸倒的牆面散落一地，還不時有白煙冒出來。
天空中很快便下起了急雨，雨水積滿地面，夾帶着泥土往下游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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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應該是手榴彈的爆炸聲。”
“子笙，顧不了好么多了。現在又下起了雨，咱們也快些回去吧。”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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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糟雜的門鈴聲響起，屋裏面便傳來保姆的下樓聲，冉晉雲感覺腦袋一沉，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旁邊的冉焉還是昏睡着沒醒，雨水把幾個人淋成了落湯雞，保姆打開門以後發現他們趕緊回屋通知雁無氏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少爺和小姐暈倒在門外！”
“快把人給扶進來，這去了一趟鬼市，人怎麼好好就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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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夫人，其他三個手下也暈過去了。”
“婉容，快去后廚熬些薑湯過來。”
“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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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姐脖子上有六枚指印。”
“又......又是這幫該死的傢伙！少卿，派些人手去鬼市，一定要把那些人藏身的地方找出來。”
“交給我吧。”
丫頭阿鬟把冉焉扶進屋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讓她躺在了床上，阿鬟也是頭一次看到小姐冉焉老實的樣子，不過她更希望冉焉現在是活蹦亂跳的。
雁無氏氣得有些頭痛，她還是堅持交替守在冉晉雲和冉焉的床邊，就這樣來來回回走了十幾趟，最後趴在冉焉的床邊睡著了。
下人替雁無氏披上一件厚些的衣服，然後掩上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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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雁無氏從一場與莫氏一族打鬥的惡夢中驚醒，她睜開眼睛卻發現她自己躺在了床上。
而一邊的桌子上擺着兩隻盤子，盤子裏面放着烤制好的牛肉。
“焉兒。”
“姑姑，你醒了，我還以為您還要再睡一會兒呢。”
“你沒事了吧？我再派大夫來府上給你瞧瞧。”
“不用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瞧，我特地給您做了西餐，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我可是學了不少廚藝。我扶您起點，慢點。”
“不用扶，我還沒老到那把年紀。”
“知道了。”
“這些都是你做的？”
“是的，姑姑。哦......哦，忘了，還有牛奶在後廚，我這就去取。”
“不用那麼麻煩了，讓下人去拿就行。”
“不不不，還是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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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什麼時候長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只知道去后廚偷菜吃的小丫頭了，還給我做了早飯，真是想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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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牛奶來了！”
“又是些洋玩意兒，我看啊，還不如豆汁呢。”
“姑姑，豆汁有豆汁的營養，牛奶有牛奶的價值。還有這麵包，把這牛肉用刀叉切成小條。”
“就這樣？我覺得怎麼像你離叔的工具呢。”
“又說笑了不是，離叔那此工具是修剪草坪的。哈哈哈！”
“這怎麼沒看到晉雲呢，婉容，去，把他也叫過來。”
“他吃不吃飯也不打緊，咱們吃咱們的。”
“又孩子氣了不是，還記着小時候的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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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我這不就來了嘛。哎喲，今天吃西餐啊，我又從后廚拿了一份，您瞧瞧我這肉煎的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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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傢伙，哪裏都能冒出來。姑姑，看我給您煎的。”
“略略略，冉焉，昨天還是我把你們弄回來的呢。”
“都好都好，別吵了，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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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我跟您說，這玉盤可是賣了高價。您不誇誇我？”
“瞧你這丫頭，還有自己討賞的。”
“還不是我在暗地裏給你抬了價錢，姑姑，你說是不是？”
“都賞，行了吧。”
“我呢，不想再掃庭院了，因為這事，蘭嬋可笑話了好長時間。”
“好好好，就不罰你了。”
“那我呢？”
“罰你去掃。”
“哈哈哈，冉晉雲，叫你插嘴。”
“你做的事，手下人都已經告訴我了。這私買名冊的事情，還不是我出手鳳棲閣的人才松的口，別以為死了幾條人命，你就得意了。”
“是是是，誰叫那個小孩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查過了，都是些貓巷裏流浪的，我已經派人去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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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容，叫人把芙蓉糯子粥端上來吧。”
“不吃這牛肉了，有好東西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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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說您是最早一批進入長白山的摸金校尉，是這樣的嗎？”
“那都是三十年之前的事情了，想聽故事了？”
“嗯。”
“姑姑快講。”
“快趁熱把粥喝了，涼了就沒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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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小姐，這粥可是夫人親自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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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姑姑疼我。”
“自從我出去，這可是您又一次親自下廚。”
“只要你們不搗亂，相喝的時候我再熬給你們。”
“那時候我哥雁觀山突然收到盤子嶺考古隊的一封書信，信上說要邀請你大伯雁觀山去參加一次長白山附近的考古活動。”
“長白山？”
“沒錯。那個時候你大伯才下斗回來，看到信尾處留下的密文也很是好奇。這密文我也見過並問過他，他也只是說下墓時候一個相識的朋友留下的，後來你大伯一走便是一年多，漸漸地再也沒了音信。”
“那您沒去找過大伯？”
“找過，在長白山深處找到了一處雲頂天宮的蒲鮮萬奴的墓穴，我們遇到了怪物萬奴王。當然情況危急，想要撤退也來不及了，只能硬和一個有着十二隻手腳的萬奴王纏鬥在一起。”
“那後來呢？”
“經過眾人的一番打鬥，這才把怪物的腦袋上弄出一道傷口，傷口裏面有一隻黑色蚰蜒寄宿在腦子裏面。翁醫令拿出一顆佣蟲製成的樟丸扔進萬奴王的傷口裏，頓時那個怪物便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起來，沒一會兒身體裏的蚰蜒也就死掉了。”
“聽着簡直比肉粽還噁心，姑姑，那找到大伯的人了嗎？”
“找到了，後來在青銅門前面的一處小土丘下面找到一些屍骨，你大伯天生踝骨粗大，我想那就是他了，其他考古隊員便再也沒了音信。”
“奧，翁醫令可真是哪都有他的影子。”
“這你就不懂了吧，去盤子嶺之前，你大伯還單獨找過翁醫令。連我想找他帶我去抓蟬都沒有機會，後面抓蟬的事情便自然留在了我的記憶裏面。”
說到這裏的雁無氏眼睛有些乾澀，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視線也跟着看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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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笙那邊一大早找到老拐要去貓巷，老拐去之前還特意以喝上一蛇肉糕為由才肯前去，雨後的貓巷裏面冷冷清清的。
而巷子後面河堤那卻聚集了不少黑子，黑子向陽穿着一件帶絨的格子衣服把腳踩在河堤堤壩上，他不時地往河裏面看着撈屍人手裏的勾子在水下到處亂抓。
他身邊的空地上一大塊白布蓋在一具屍體上面，屍體身材呈伸平的狀態，河岸刮過的冷風就像馬在手裏的招魂單鉤一樣，把白布吹起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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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這還真撈出了漂子（註：溺水而亡的屍體）！”
“聽說是張啞巴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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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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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哥，又撈出來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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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最好不要是命案啊，要不然這幾天又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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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瞧快瞧！”
“那不是昨天鳳棲閣裏面跑過的那個孩子嗎？我記得他好像叫長孫武，那個偷東西被閣主懲罰的是他的哥哥長孫文。”
“沒錯，我記得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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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撈出來的那一具，我看到脖子上有傷口，八成是被人用刀抹了脖子。”
“那就是仇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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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娘的在這嘀咕什麼呢？”
“沒......沒什麼，咱們走。”
手下孫暢把撈屍船的船繩系在河邊的一根木樁上，兩個戴着竹笠用黑布掩住口鼻只剩兩隻眼睛的撈屍人跳到河岸的石階上，利落地把水裏屍體拽了上來。
向陽一氣之下把嘴裏才抽半截的香煙扔進了河水裏面，他急促地走到屍體那裏簡單地查驗一番，並沒有從屍體上發現一點兒傷口。
“看來是溺水死的。孫暢，找幾個不怕髒的人把屍體運回去。”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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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我打聽到娃子還有一個叫芳妮的妹妹。”
“走，去看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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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妮，你在裏面嗎？”
“哥，你可回來了！”
“芳妮，是我雲雀。”
“怎麼是你啊？進來吧，我哥是不是昨天跟你們在一起？”
“嗯。”
“那他呢？”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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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條哥，那小子死了，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啊！”
“沒錯沒錯，咱們現在就把那破屋給拆了。”
“裏面的人給我聽着，再不出來，我就把這破屋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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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兩個傢伙！”
“芳妮芳妮，你要去哪？”
“我就在這，你敢拆拆看！”
尤三條看到有人從裏面走了出來，他判斷這個小女孩便是娃子的妹妹芳妮。
皮子接過他手裏的木棒，然後用木棒不停地在地面上戳出吱吱的聲響。
漸漸向芳妮靠過來的尤三條把嘴裏的棒棒糖左右倒換着，躲在芳妮身後的雲雀倒是有些害怕，那人越靠近，她就越使勁地抓緊芳妮的衣角。
“怎麼你哥不在了，沒人幫你了吧？我小弟皮子還缺個妹妹，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啊？”
“無賴的傢伙，誰要做他的妹妹！”
“不做妹妹也可以，那就做我的媳婦吧，哈哈哈！”
“可真有你小子的！”
“我哥就在屋裏，-哥，有人欺負我！”
“你瞧瞧，當我們哥倆是傻子呢吧，你哥早就淹死在了那邊的河裏。”
“你們放屁！”
“妹子，那你倒是把你哥喊出來啊！”
“哥，跟她倆還費什麼話。不信，你問問你身後聽小姑娘。”
“雲雀，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嗚~嗚~~~”
“你哭什麼，看我的眼色，我數到一二三，你往那邊跑，我往另一邊跑。”
“別哭啊，我會心疼的。他娘的，還想跑，給我抓住她們！”
“啊~~~，竟然敢咬我，我去你的！”
在芳妮數完一二三以後，她們二人分別往不同方向跑，腿腳靈活的皮子上前一把便抓住了雲雀的衣服，然後用手腕抓住了雲雀。
雲雀掙脫不開皮子便狠狠地用腳踩了幾下他的腳趾，皮子還是沒有鬆手，她一口咬在皮子的手腕上，皮子疼得鬆開了手。
雲雀慌亂地在原地跟他兜了幾個圈，最後還是被他抓住了。
“放手，放開我！對不起，芳妮。”
“救命啊，救命啊！”
“還不快給我閉嘴！”
“啊~嗯~~~嗚~~~~”
“除了我們哥倆，誰會救你們這兩條賤命，死了這條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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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她們！”
“放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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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笙。”
“子笙，冉焉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