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麻袋
“待會你們進去,每走十步喊一聲。”
“行。”
“立家,把繩子拴緊一些,那邊一有情況,我會拽繩子的。兄弟這條小命可就交你了,盯緊點。”
“沒問題。要是瞧見什麼寶貝,可得算我一份。”
“放心。”
馬宇亭派下命令以後,有的人已經慢慢往洞口走了進去,也有人還在因為之前發生的塌陷擔心,找人在腰上幫了一條繩子,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好把人拽出來。
洞口裏的黑遠不止害怕那麼簡單,每走一步就感覺到心驚膽戰的,手裏緊抓着腰上那根繩子不敢放鬆警惕,偶爾踩到的小石子都嚇一跳。
走在其它洞口的人依照約定以聲音回應,聽着無聊的聲音人直發困,最先發出一聲慘叫的是閏立家,另一邊孔憲剛手裏的繩子嗖地竄了出去,手皮磨掉了一塊,繩子也沒抓住。
慘叫聲過後便再也沒有了響動,他一下子慌了起來,顧不上那麼多,衝過去找好兄弟閏立家了。
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沒有人去在乎那些喊聲,跑在最前面的孔憲剛並沒有看到人,而是腳下踩空直接摔了下去。
“啊~~~”
“糟糕,出事了。”
“一定有什麼情況發生,快過去瞧瞧。”
“人......人摔下去了,前面一定是空的。”
“還好你說了一句,要不然我也跟着掉下去了,真是太險了。”
“報告,這些洞口太蹊蹺了,進洞的人恐怕跟立家一樣,我看咱們還是別往前走了。”
“陸雲,快過來。”
“你什麼時候跑到了我前面,剛才不還膽小的躲在一邊。”
“原來你都走到了這裏,不是讓你每走十步喊一聲。”
“你不是在我前面的嘛,真是奇怪。”
“嘀嘀咕咕說些什麼呢?”
“剛剛聽到你喊我的名字,我這才往前面多走了幾步,突然一下子你從我後面走了過來,你說怪不怪。”
“別說這些了,那邊好像有什麼情況。”
“好吧。”
“鬼呀~~~”
“我才去了一會兒,怎麼回事?”
“進了其它洞口的人都摔死了,你們站在那裏不要再往前走。”
“沒錯。”
“要分辨是人還是鬼很簡單,瞧瞧他倆有沒有影子不就好了。”
“好主意。”
“別拿手電筒在我臉上亂照,我都睜不開眼睛了。”
“有影子,他倆是人。”
“沒回來的人什麼情況?”
“死了,都死了,一定是驚擾了墓主人。”
“對對對,咱們還是撤出去吧。”
“想撤出去也一定要把人弄出去,這樣才好跟他們的家人有個交待。”
“馬副手說得沒錯,我們也只能做這麼多了。”
有不少人跟那些慘死的交情比較好,所以馬宇亭的話讓他們一致覺得很對,一行人壯起膽子走到掉下去的地方。
手電筒的亮光照下去,是高低不平的石柱,石柱的粗細也並不規律,像是自然形成的。
掉下去的人直接掛在石柱上面,幸運的當場就死掉了,不幸的還有一口氣在,凡是看過的人,沒有一個不反胃嘔吐的。
眼睜睜的看着人活活疼死,那真是誰也不想經歷的,很多人慶幸他們自己不是沖在最前面的那個。
光是把人從石柱上抬下來就費了不少力氣,
索性直接用麻袋裝進去,血浸濕麻袋滴了下來。
要說這墓穴裏面怪事就是多,手電筒這次算是讓人眼前一亮,距離石柱不遠處閃起金光,不少人都以為是看花了眼睛。
“快看,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
“我不會是眼睛花了吧?”
“馬副手,是金子,一定是金子!”
“大勝,你別跑。”
“他娘的,搞了這麼久,總算是見到些東西了,把人弄上去趕緊下來。”
“是。快點快點,抬慢了再回來,怕連東西都輪不到咱們了。”
“真是金子嗎?”
“管它是什麼東西,瞧那亮光,一定是寶貝。”
“這下真的發財了。兄弟,你到了那頭兒可得多保佑保佑我們,等到了清明節,肯定多給你燒些錢過去花花,保佑保佑。”
“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亂動這些東西。”
“怎麼瞧着像一具乾屍。”
“別乾屍乾屍的,這是寶貝。”
“那邊還有呢。”
“都干成這樣了,還有這麼多頭髮,到底是真的假的。”
“乖乖,還真是金屍啊。”
“怎麼抬上來幾個袋子,裝的是什麼東西?”
“動動腦子。”
“哎喲,怎麼又抬出來這麼多人,其他人呢?”
“我來這裏有幾年了,沒聽說附近有什麼危險,底下是什麼情況。”
“嘔~~~,我......我不行了,幫我拿一下槍。”
麻袋一直被人從土丘那裏抬出去,在地上留了一道道暗黑的血漬,好奇人的人多問了一嘴,這才反應過來裏面是什麼。
突然腹內一陣翻江倒海,把槍交給旁邊的人彎腰低頭嘔吐了起來,那些麻袋並沒有得到相應的安置,而是像柴禾一樣被隨意丟棄在一邊,然後搬運的人又急匆匆地走了回去,而且臉上露出微笑,讓人摸不着頭腦。
有人在他們路過的時候問了幾句,沒有回應。艱難地跨過石柱走到閃光的地方,一大片用大石塊夯實的地面出現在眾人眼前,手電筒的亮光有些晃眼,蔣川只顧着端詳金屍,不小心碰倒了一具。
乾屍外表塗抹了一層粉狀物質,瞧上去很像金子,馬宇亭下了命令,不許手下隨便亂動。
它們呈跪拜姿勢,更奇怪的是乾屍的雙手合十置於頭頂正前方,而且雙手是用一根繩子綁住的。
碰倒的那具乾屍摔在地上碎成幾段,竟然有人聞到了一股奇香,香味是從乾屍裏面散發出來的。
“你怎麼回事?”
“不......不關我的事啊,我不是故意碰倒它的。”
“有沒有聞到一種香味?”
“香味,我看是你小子想吃肉想瘋了吧。”
“別扯些沒用的。我是說香味是從這具乾屍裏面散發出來的,真的,要是還不信,你們可以靠近聞一聞。”
“你再說些什麼,聞這鬼東西!?”
“還真有香味,他說得沒錯!”
“裏面也沒東西,剛才的亮光一定是從它們身上反射出來的。你們幾個去四周找找,看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是,你們兩個跟我來。”
“一二三,哎,太多了,什麼東西?快出來,我看見你了。”
“別一驚一乍的。”
“我真的看到髒東西了,這些乾屍一定有古怪。”
“大不了一把火燒它個精光。”
“噓,小點聲,你也不怕被它們聽到。在這鬼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只是路過這裏,千萬不要怪罪。”
“別跟在我後面了,聽着我都心煩。”
“報告。周圍還有很多具,越瞧越感覺瘮人,這些人都跪在這裏,該不會是受了什麼詛咒?”
“知道了,別自己嚇自己。”
“馬副手在哪裏?”
“在那邊。”
“常先生,你怎麼下來了?”
“底下發生的事情我也瞧見了,這個墓很兇,折了這麼多人,看來盲目開挖是不靠譜的。怎麼樣,又有什麼發現嗎?”
“本來我們是想退出這個地方,卻意外發現了這些乾屍,手電筒一照,表面就反金光。靠近些一聞,還有香味。”
“哦,這不難理解。秦朝的時候始皇帝因病死於出巡的路上,李斯怕公子知道秦始皇已死,天下有變,便將消息隱瞞,秘不發喪,下令兼程回咸陽,並將秦始皇的屍體置於車中。百官陪乘,所到之處,眾人依然像以前一樣進食奏事,只有少數人知道秦始皇的死訊。當時天氣很熱,秦始皇的屍體很快就發臭了,李斯便讓從官用車裝了很多鮑魚,用鮑魚的臭味掩蓋屍體的臭味,終於隱瞞到回到咸陽。”
“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段故事,看來這香味是起到遮屍臭的作用。”
“嗯。”
“剛剛有個手下不小心碰倒了一具,摔在地上碎成幾截,我檢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都干成了這樣,怕是有些年頭了。”
“這東西有什麼好數的。田林,我轉了一圈,有沒有覺得它們都好像朝着那裏祭拜。”
“哪裏?”
“就你現在站的地方。”
“你小子想嚇唬我,這一片是空地,有什麼好祭拜的。”
“瞧什麼呢,這麼認真?”
“它的眼睛怎麼沒有乾癟,還是鼓鼓的。”
“剛才不是說了蠟化,不信你用手摸一摸,會有一種粘稠的感覺。”
“看着都害怕,我不摸。”
“你小子就是膽小。棺開則見財,干土夫子要都像你這麼膽小,那還不嚇得尿了褲子,哈哈哈!瞧,它的眼睛是不是在動?”
“哪裏哪裏!?”
“沒......沒事。”
“真沒意思,好端端的眼睛怎麼會動。”
不知道什麼時候常廣璞已經順着繩子下來了,他知道底下一定是出了狀況,要不然不會死這麼多人。
先是給馬宇亭講解一下屍身散發香味的原因,緊接着對其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仔細打量起來。
衣服是用整張動物皮去毛裁割出外形,然後又用針線把梳理好的長毛縫製在上面,有的地方已經脫線掉落,要不然也不會看出這些細節。
胡程遠膽子大,他才不會害怕周圍這些人俑,半開玩笑地耍了耍田林,田林瞧了一眼人俑的眼睛走去別的地方轉悠。
四周的空間很大,但都沒有找到什麼再進繼續走下去的路,所以他們只能在人俑附近找線索。
人俑模樣長的都差不多,瞧來瞧去也沒瞧出什麼,有人已經按命令開始用刀子從人俑上面刮金粉。
是一層粉一層油脂,陸雲刮的正起勁,他想着這東西弄回去用火一燒,准能提煉出一些金子,馬宇亭也是這麼想的。
油脂的分量遠多於金粉,幾刀刮下去就裝滿了一隻裝麵粉的口袋,生怕遺漏哪怕是一克。
這隻口袋還是陸雲搬運完麻袋后特意從放貨物的地方找連老二要來裝寶貝的,有的人嫌人俑身上的東西晦氣沒去弄。
老桂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已經走到最遠處的一具人俑那裏用刀子從一側割開一道口子,伸進手去摸了半天沒找到寶貝。
之前小臂被石柱擦傷綁了一塊布條簡單止血,拿出來以後發現有東西粘在布條上,他還以為是髒東西,一下就給拍死了。
“噝,怎麼還粘到了東西。”
“老桂,我都瞧見了,弄到什麼寶貝了?”
“能有什麼寶貝,剛才只不過是粘到了東西,不信的話,自己伸進手去找一找不就知道了。”
“刀子借我用用,一會兒還你。你的胳膊沒事吧?”
“就是一點擦傷而已。”
打遠處胡程遠就一直盯着老桂,具體地說是從吃烤肉的時候,因為老桂曾短暫的離開了一會兒,而且他留意到名單上的名字耐人尋味。
命令永遠只是命令,手下這些人毛手毛服,說不準那具摔爛的人俑還是故意碰倒的。
胡程遠開玩笑問他找沒找到寶貝,還趁機借走了刀子,隨便挑了一具人俑下刀。
他咧着嘴把手從切口處伸進去,人俑外表雖然發乾,但裏面的構造卻保持着原有的組織彈性,活像過節殺豬從肚腹內剔除臟器一樣,直令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摸來掏去的,真像老桂說的那樣什麼寶貝也沒有,不過手臂上也有東西粘着,只是他沒在意。
“別看了,我已經檢查過,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不是,這麼細的繩子真能把人拴嗎?”
“管它幹嘛,能找到寶貝就行,咱們來這裏又不是破案。”
“我就是好奇。”
“馬副手,這東西挺沉了,刮起來費時費力,乾脆弄它幾具出去。”
“嗯。眼下人手不夠用,上去讓看大門那些人來干這活。”
“我這就去叫人。”
“拿的什麼東西,是不是寶貝之類的,讓我瞧瞧?”
“湯國良,說什麼呢你。”
“見者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