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詭異的爆炸聲
“這群傢伙,早晚吃了憋,進去喝羊湯的姑娘怎麼還沒出來?不行,我得進去看看。”
“哎喲,三刀哥,又拉客人來了,什麼碼子?”
“怎麼,剛剛沒有一個姑娘進來嗎?”
“這麼早,哪有人來啊。”
“不好!”
“剛剛是誰啊?”
“是幫咱們拉活的三刀哥,不知道怎麼就跑了出去。”
“難不成是這姑娘把我給涮了,不應該啊,給我錢這怎麼解釋,我的車鑰匙啊!你們是幹什麼的?”
“這個你不用管,是不是這個女人剛剛坐的你的車?”
“沒錯,那你們應該認識,她可是把我車鑰匙拿走了,你們看着辦吧。”
“這些錢夠了吧?”
“夠......夠了,今天真是都遇到些什麼人呢。”
“你在那裏嘀咕什麼呢,還在走。”
“幹什麼呢,車留下。”
“好好好。”
本想着上車想法子把車開走的司機,剛一摸車門便被一個穿黑色衣服的大漢一把按住,司機也只能拿着錢溜掉了。
脖子上戴着一條棕色羊毛圍巾,身穿一件長款格子大衣的男人把手裏雪茄香煙扔在地上踩滅,然後等隨從打開車門以後,接過下人遞給他的一隻追蹤器。
追蹤器的信號燈還在一閃一閃的,他拿起追蹤器一把塞進了下人的嘴裏。
“晉雲少爺,是手下辦事不利。”
“知道就好,把東西給我吞下去,不要再發現這樣的狀況了。再派個人裝扮成司機守在這裏,找到她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送少爺。”
“都是你小子辦的好事,晉雲少爺是不會給任何人第二次機會的,你小子給我收斂着點。”
“是,罐子哥。”
“留一個人在車上當司機,其他人都給我去街道兩邊守着,這回找不到小姐,誰都別想回去。為了這點破事,我昨天可是在少爺面前吹噓了半天,先不和你們說了,我找個地方先休息休息。”
“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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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兒郎,看爺爺給你拿什麼來了!”
巴掌大的小院裏面除了一個破籬笆樁做成的羊圈外,就只剩下一間泥土屋算是像樣的東西,甘大爺剛一進院便看到四五隻羊羔子在牆根處的草堆下到處亂躥。
他手裏端着那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泡饃空不出手來,好在以後的冉焉利落地把院門關上了。
等到茂兒郎拿着小羊鞭從屋裏跑出來的時候,羊羔子嚇得全都跑回到了羊圈裏。
“你個臭小子,我一會兒沒在家,又把羊羔子放了出來。”
“姑娘,你找個地方先坐,我進屋取些東西。”
“好,您忙您的。”
“你也是來賣野貨的嗎?”
“我......不不不,我是來找聽消息的。”
“那問我好了,我知道的可多呢。”
“是嘛,那我問問你,有和我穿着一樣的人來過嗎?”
“和你一樣?哦,他們可都是男人,你看着可不像。”
“你告訴我他們去哪了,我把這手腕上的手鏈送給你,你瞧瞧。”
“好......好吧,聽爺爺的一位朋友,送他們去了黑虎寨,就是土匪的老巢。這東西瞧着真好看,你還會開車啊!?”
“開車!?”
“我認得,你口袋裏露出來的是車鑰匙。
”
“壞了,我怎麼把這件事情忘了,你叫茂兒郎是吧。”
“對。”
“這錢你拿着,要是再有人來這裏問起,你就說什麼都不知道。”
“黑虎寨這個地方,只有馬老三那個不怕死的人會帶你去那裏,記住了,他的價錢只能付一半。”
“明白了。”
“茂兒郎,快趁熱把這湯喝了。哎,剛剛那個男人呢?”
“爺爺,那是姑娘,人已經走了。”
“哦,還真沒看出來,你又隨便要人家東西了,這娃子。”
“人家問了事,問完就給了錢。”
“禍從口出,下回記住爺爺的話。”
“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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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那人還在,要不今天這事情可不好辦了。”
冉焉忽匆匆地跑回老狗頭羊湯店,發現出租車出人意料地還在那裏。
她趕緊跑過去往車裏張望發現司機還在,這才鬆了一口氣。
剛拉開車門,後座上竟然藏着兩個身穿黑衣服的人,那兩個人抓住冉焉的手腕把她弄上了出租車。
“怎麼是你們!?快放開我!”
“小姐,對不起,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您多擔待。”
“奉命行事,奉了誰的命,恐怕又是那個冉晉雲吧。”
“小姐,何必多問呢。”
“打電話給罐子哥,告訴她找到小姐了。”
“你們這幾個人的面孔我記住了,到時候我輕饒不了你們。”
“小姐,我們也是做事的,您多見諒。”
“太好了,我這馬上就告訴少爺,人給我精神着點。”
“是。”
“晉雲少爺,小姐找到了,現在正送她回酒店的路上。”
“太好了,我這就過去!”
剛接到手下電話的王罐子興奮地立馬把消息告訴了冉晉雲,誰知道這個時候他從外面叫來的按摩師已經進了屋。
那女按摩師身穿一件開叉到腿根處的花色過膝旗袍,用發簪半挽着的鬆散頭髮讓整個人更加嫵媚。
她還沒把手提箱放下便在王罐子的小腿肚子輕捏了一把,這王罐子頓時感覺到整個身體麻酥酥的。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一把把女按摩師抱在了懷裏。
當女按摩師正準備替他解開衣扣的時候,他卻把手給推開了。
“今天不巧,我還有些正事要辦,要不然給我留個電話?”
“正事?我才不是你的正事嘛,就在這裏哪都不許去。”
“真有急事,這一趟也別白來,錢你收好了。”
“真是的,好吧。”
“你個死鬼看什麼呢?”
“沒什麼,沒什麼。”
“是不是剛才又有人上去了?”
“沒有,你看這名冊上,登記的人名還是那麼多,我哪敢騙你啊。”
“您這才住了多一會兒,這就走了?”
“有急事,不過你這的姑娘還真不錯,房錢給過了,我先走了。”
“好你個何大許,這皮肉生意你倒是會攬,還不快去把人給我請出來。”
“我這錢都收了,平時客人哪有那麼多啊,哎哎哎,你別扔我的碟片啊!”
“看看看,就知道看這些東西,多長了那玩意也是一個擺設。”
“擺設?你只是不了解男人而已。”
“是誰?”
突然旅館上面傳來一陣高跟鞋嘎吱嘎吱的聲音,那女人慢慢地從樓下的台階走了下來,何大許扶正眼鏡不時往那女人旗袍下的膚白色肌膚多瞅了幾眼。
老闆娘火頭更大了,她一把揪住何大許的耳朵讓他貼得更近去看。
那女人一扭一扭地走到賬台前面,然後伸出手指輕指了何大許的臉頰。
他臉上立刻冒出了熱汗,喉嚨里不時地吞咽着口水。
那女人從檯面的煙盒裏拿出來一隻香煙點燃,往老闆娘身上吐了一口煙走出了旅店的店門。
她丟下的那句話着實讓老闆娘有些無話可說,老闆娘轉身出了賬台上樓去收拾客房了。
“完了,晚上又不能早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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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少爺,車來了!”
“罐子,看我這表情得不得體?”
“少爺,您太過緊張了,笑一些,她以後可是您的夫人。”
“對對對,要開心一些。”
“怎麼沒動靜,快把小姐請下來吧。”
停靠在酒店水壇外面的車子沒有人下車,王罐子又提高嗓門大喊了幾聲,這才見到車子上開車的人打開車門低着頭走了出來。
那人走下來往車後窗上輕敲了幾下,裏面也還是沒有動靜。
有些花花腸子的王罐子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原因,他側貼在冉晉雲的耳朵旁小聲說道着,
“少爺,這就像新娘子下花轎,接下來的靠您了。”
“哦,明白了。”
“哎喲,疼死我了,快鬆手!”
“你們幾個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嘛,趕快給我把手放開,這可是晉雲少爺!”
“恐怕無氏姑姑在也饒不了你吧,哈哈哈!”
“是小姐,小姐,你怎麼扮成了司機的模樣!?”
“晉雲大少爺,別傻了,這些人現在可只聽我的話。”
“是縛魂針(註:從人的後腦刺入,中針的人只聽施術之人的發令,強行拔針會讓人出現瘋癲的癥狀,嚴重些會死),冉焉小姐。”
“嗯~~~”
“冉焉姑奶奶,總成了吧,我的手都快斷了!”
“鬆手。”
“晉雲少爺,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可是千里迢迢過來找你的,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未來的丈夫,真是太不像話了!”
“唉,這可是你一廂情願,無氏姑姑說了一切都聽我的。冉晉雲,你還在我身上安裝了追蹤器,真是卑鄙小人。”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這下斗的事情,我可是有經驗啊。”
“沒了那麼多人在墓里,這也算是經驗?”
“就別提那些事了,你要不要聽吧?”
“黑虎寨、暮晨寺,不會就這些吧?”
“你這是從哪裏聽說的!?快告訴我,不然你哪裏都不能去。”
“就你,恐怕這次也是偷偷溜出來的吧,我這就打電話問問無氏姑姑。”
“別別別,你走吧,下墓的事情我可以不去,但姑娘怕你受傷,已經決定讓我派一些手下跟你一起去了。哎,這件事你倒是可以打電話問問。”
“明天一早,西壩畔,八點,過時不候。”
“成,這就走了,要不去我的住處喝上一杯?”
“你自己留着慢慢享用吧,這兩個人的縛魂針在後腦,不過現在可不能輕易把針拔出來,也不能顛簸,萬一針移了位,我可就幫不上你們了。”
“多謝冉小姐提醒。”
“來人,把這兩個傢伙抬走,看着我就鬧心!”
“真沒想到這縛魂針那麼厲害,早知道少爺您也從夫人那學上幾招。”
“厲害個屁,那都是些女人家的東西,我堂堂男子漢,當然是學學打槍放炮的硬氣活兒。武功再高,敢怕槍子,你說是不是?”
“是,沒錯。”
“人手都給我多找些,還好無氏姑姑聽了我的話,想這冉焉也挑不出什麼刺兒來。”
“少爺放心,這次的人手都帶着新弄來的傢伙,保準兒是行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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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裏吧?”
“罐子哥,人都到齊了,只是彪子這小子昨天......”
“好了好了,這小子的事情我知道了。約定的地點和時間都對啊,怎麼沒見到人影呢?”
“哎喲,這追蹤器終於拉出來了,我的肚子啊。”
“把那老傢伙給我帶出來!”
“小姐,看樣子是送咱們來的馬老三。”
“饒命啊,這錢......錢我不要了,全當孝敬各位黑爺們的,我給你們磕頭了!”
在王罐子他們一伙人趕路來西壩畔的時候,路途中正好碰到折返回來的馬老三。
馬老三架着四輛用繩子串起來的馬車,正因為他無意間說出的西壩畔字眼,便被王罐子派手下的人給抓上了貨車。
被黑色面罩蒙住雙眼的馬老三左右用力掙扎着想要跪下來磕頭,剛碰到地的半個膝蓋還被王罐子手下拖得蹭掉了一層皮,雙手綁在身後的他竟然把收黑錢的往事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罐子哥,沒想到這老傢伙是一個吃黑錢的。”
“小姐,這人我就先替您給做了。”
“我留下的尾巴,我自己解決。冉海,這人不生,留個活口。”
“是,小姐。來人,把他抬到那邊去,手腳利索點。”
“小姐,一會兒晉雲少爺要趕過來相送。”
“又是他,咱們出發吧。”
“小姐,不等少爺他了?”
“見了他告訴他,識相的就早點回酒店歇着,記住吃過的虧。”
“小姐小姐,彪子,帶上大半的人去前面替小姐開路。記住嘍,你的手可以斷,但小姐不能傷到分毫。”
“是。”
“歪子,你去看看土坡後面的馬老三,要是人沒氣了,再把事情做乾淨些。”
“罐子哥,明白。”
王罐子這人只信任他自己的手下,所以又派了一個手下過去查看。
手下孫歪子跛着左腳慢慢走過土坡,他發現馬老三背朝上趴在一根荊棘灌叢旁邊,然後蹲下身子在馬老三的脖子上按了一會兒,感覺人的確是沒氣了。
隨後他抽出腰間的一柄短刀,在馬老三的臉上和手指指腹上劃出了數道血痕。
冉焉本來想留個活口的,看樣子她手下按下去那幾個閉氣的穴位也逃不過這一劫了。
孫歪子把帶血的刀尖放進嘴裏舔了舔,最後把刀子在馬老三的粗布衣服上擦拭乾凈,一腳把人踹進了身下的山溝里。
“人透亮了,放心吧。”
“罐子哥,小姐他們已經走遠了,再不跟上去,怕是天黑前不好追上。”
“哎,先不管了,把字條放進這隻帽子掛在樹枝上,咱們走。”
“他娘的,從哪裏買回來的破東西,還什麼越野車,走了幾里山路車子就拋錨了。”
“少爺,這裏的山路碎石太多,車子怕是走不了了。”
“走不了了,找人修啊,離西壩畔還有多遠?”
“遠了那個陡坡便能看到一棵大槐樹,那裏就是了。”
“少爺,還是等修好了,再過去吧。”
“等不及了。”
“快找幾個人跟着少爺,少爺要是走不動了,就把他給我背回來。”
“是。”
“你們幾個還愣着做什麼,少爺回來之前,趕緊把車修好了。”
“是是是。”
“小姐,過了再往前走一百米就能出了這周邊的灌木叢,我的人都快走不動了。”
“那你們在這裏歇着,其他的人都我走,到了黑虎寨在歇腳。”
“瞧瞧你們這些人,走了那麼點路,腳就軟了,我們在前面等你們。”
“大家都在這裏休息一下,等那些人跟上來,咱們再下墓。”
“小姐,我派幾個人在黑虎寨四周轉悠轉悠。”
“行,別走遠,附近肯定還有別人。”
“是。”
“咕咕咕,咕咕咕。”
“怎麼沒有迴音,藏川海應該還在啊。”
王罐子很快便和其他手下會合走過了黑虎寨前面的鐵索橋,他們倒是一點兒都不覺得這裏可怕,反而看樣子很輕鬆。
剛走進寨門的門口就吹起了響亮的哨子聲,孫歪子往黑虎堂高大的石柱上四處張望。
吹了一會兒也沒有反應,他還在納悶的時候,冉海剛一伸出準備讓孫歪子停下來,結果孫歪子一躲閃害得冉海差點撲了空。
“你在這裏亂吹什麼,不知道這裏還有其他人在嗎?”
“當然有人在了,少爺早就安排了藏川海在這裏接應咱們,要不然你以為你們能那麼輕鬆的穿過灌木叢來到這裏。”
“好了好了,趕緊讓他出來見我。”
“冉小姐,我剛吹了鷓鴣哨,沒見他回我,人八成是出去了。”
“這裏有人來過!”
“發現什麼了?”
“這裏有人生過火,石凳下面還找到了一小塊饃饃。”
“不是藏川海的東西,這傢伙嘴饞的很,最愛吃野味,這放着的獸架一看就是這老小子的。”
彪子拿起石柱旁邊的一個獸夾子,看着夾齒上面殘留的暗紅色血跡。
證明這獸夾子就是藏川海的東西,冉焉手下的人很快在石階上面的石椅處有搬動過的跡象。
正當那些人準備移開石椅的時候,坐在一旁的王罐子摸着下巴說起了風涼話。
“沒錯,墓的入口就在這石椅之下,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要等到明天才行。”
“早就聽說黑虎寨有貓膩了,與其在這裏等一晚,還不如下墓探探情況。”
“小姐,我有辦法。”
“咱們的人發現晉雲少爺的那些人身上有火藥味,八成那東西在他們身上的背包里。”
“王罐子,把東西拿出來給大家開開眼吧。”
“成,反正我們來了也是替小姐效力的。歪子,去石椅四周打幾個洞眼。”
“那就讓眾位兄弟開開眼!”
一股強風從缺口那裏往外涌了出來,王罐子的人早就已經按捺不住心裏的喜悅全都跑到了那裏。
洞口下面黑漆漆的,下面的情況誰都看不清楚。
“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風聲啊,怎麼了?”
還沒等孫歪子愣過神來,王罐子一把拉住他的衣服上領質問着孫歪子。
孫歪子腦子裏還想着那聲炸響,空洞的腦子裏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王罐子手搶上膛的聲音倒是讓他緩過神兒來。
“孫歪子,這他娘的是怎麼回事!?冉小姐,你不要緊吧?”
“有這個可能。”
“你給我滾到一邊去,還沒有下墓,人他娘的就死了一大半,老子非崩了你不可!”
“罐子哥,我......我也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王罐子,這裏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吧。”
“既然死了不少兄弟,現在人手不夠,那就先饒孫歪子一條命,讓他摸斗的時候多出些力氣。”
“真是氣死我了,你走在最後面,看見你那樣子我就來氣,土匪就是土匪,你小子這要是放在外面,早就去吃牢飯了。”
“是......是,怎麼會這樣呢,真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