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突如其來的沙海
“原來這石椅之下竟然是一處風口,也不知道是哪裏刮過來的風,風快速地從下面刮過,連石椅的四隻腿全都結成厚實的冰層給凍住了,也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後撤的時候還吃了虧,硬生生地在洞口下面多等了一夜。”
“這倒是省了不少時間。”
“要知道趟完仙人墓是要儘快撤出去的,那一夜我們一群人愣是沒敢合眼,就怕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一隻屍粽把我們吃了。”
“泥鰍,你有沒有感覺到身後有人?”
“奧奧奧,少拿我取笑。小......小安,不要動!”
“泥鰍,怎麼了!?”
正當大家聽的入神的時候,泥鰍把斑錦雞剁下來的雞爪掛在了小安背後的衣服上。
眾人漆黑的周圍響了一陣陣的怪聲,怪聲聽起來似沙啞的低吼聲,那聲音也是越來越近。
大落悄悄地摸了一塊石頭在手裏,小安明顯地能感覺到後背上那個搖晃的東西,他看見大家都摒住呼吸不敢出聲。
不知道誰使壞丟了一塊石子在石階高處,叮咚叮咚的石子滾落聲離小安越來越近。
他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尖叫着抱住大落的胳膊不敢回頭看。
“是......是什麼東西在那裏?”
“哈哈哈!”
“你呀,就是一個雛兒!”
“我看不下去了啊!”
大落一下子把手裏的石子往石階那扔過去,兩塊石子碰在一塊冒出火星,然後不知道滾到了哪裏。
泥鰍從地上把雞爪拿起來在火堆旁的眾人面前晃了晃,大家哄然大笑。
小安想要痛打泥鰍幾拳,卻被一邊添柴的莫子笙攔了下來。
老花哨笑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煙嘴兒吐出來的煙嗆得他悶咳了幾聲。
小安看到他嘴上滑下來的骨哨,瞬間明白了剛剛陰森的怪聲居然是老花哨搞的鬼,氣得小安扔了一塊石子打在了他的腳上。
“小安,看大傢伙兒都多照顧你。”
“少來了。”
“多虧了老花哨,這肉的香味我可是已經聞到了,我先替你們嘗嘗。”
“這塊給你。”
“好。”
火堆上的斑錦雞已經烤好了,雞身上包裹着的泥土縫裏不時地往外面滲出油脂。
油脂滴落在火堆里的木炭上發出吱吱的響聲,莫子初用匕首從上面割了一塊肉準備給藏川海送去。
那一頭的藏川海早就已經收拾好打獵的弓弩,他蜷縮在一處避風的角落裏,好像整個人沒有睡意,看樣子隨時準備等天亮往回趕。
葯匣子先試吃了一吃雞肉,然後身體並無不適,便示意其他人可以吃肉。
夜晚的寒風讓大家嘴裏的肉更加有滋味,只是吃着肉的眾人感覺到躍動的火苗搖晃起來,然後火堆前的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莫子初手裏的雞肉還沒有遞到藏川海的手裏,他感覺到身體一斜,整個人緩慢向前摔下去。
藏川海從角落裏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用手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
沒想到面具的後面竟然是一張滿是皺紋一臉老態的老人,這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你們的東西,我收下了,我這就一個一個把你們扔到墓下餵了下面的蠱蠆。啊~~~”
還沒等藏川海高興太早,他剛拿起來一個背包的手便感覺到一陣酸痛。
手背上扎着的一根細針讓他嘴裏吐出來大量的白沫,
他還沒抽搐幾下便像一尊石像那樣倒在了火堆旁邊。
藏川海撕下來的面具掉進火堆,在火焰的熾烤下縮成了一團黑球。
這個時候大堂外傳出陣陣腳步聲,吱的一聲,門突然打開了。
火光照的屋門那裏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臉上戴着的黑色面罩拉得很高。
他慢慢走到藏川海身邊,把手放到藏川海的頸部確認人已經死了。
然後從葯匣子的藥箱裏取出一隻紅色細嘴小瓶,打開瓶塞從裏面倒出來兩顆暗紅色的藥丸。
緊接着扶起小安和莫子初兩個人,黑衣人親手為他們兩個喂進嘴裏,最後添了一些柴禾往黑虎寨外面走了。
“快醒醒,那雞肉有毒!”
“子笙、拐哥、大落,你們倒是回我一聲啊,真是急死我了!”
斑錦雞烤出來的肉只有莫子初一個人吃的最少,他最先有了知覺,再加上漆黑山洞裏面頂部從石筍上流下來的水珠不斷地滴在他的嘴邊。
莫子初大叫着醒過來坐在地上,並且不停地摸索着附近暈倒的其他人。
他碰到一個粗壯的胳膊,心想那人定是大落。
莫子初腰間有些生痛,他這才想起腰間的火摺子還在。
嘶的一聲,藉著火摺子冒出的亮光。
他發現其他人都橫七豎八的躺在一邊,有的人的腦袋還壓在其他人的大腿上。
莫子初搖晃了幾下大落,卻發現大落沒有反應。
等到他準備去搖葯匣子的時候,葯匣子卻自己醒了過來,他從藥箱裏取出一個葫蘆嘴的小瓶放在其他人鼻孔處一聞。
除了大落,其他暈過去的人也都跟着緊了過來,小安手裏還緊緊握着剛才未吃完的烤肉。
“我的頭好暈啊!”
“葯匣子,你這是怎麼試吃的東西?”
“真沒想到試了一輩子藥草,今天竟然栽在了藏川海那小子的手上。”
“好了好了,幸虧不是什麼毒藥,咱們這不是還活着嘛。”
“大落大落,他怎麼還沒動靜?”
“這......這是哪裏?”
“大落吃的烤肉最多,所以蘇醒的最慢,不礙事的。”
“剛才你給我聞的那是什麼東西,臭烘烘的?”
“玉脂香。”
“還玉脂香,和屍臭一個味道。”
“兄弟,你別在這裝睡了,快醒醒,就差你自己了。”
“老拐,咱們正好九個人,不少啊。”
“那他是誰!?”
老拐看見半個身體都壓在自己大腿上的那個人還面朝地趴在那不動,他用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可剩下的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根本就不少人。
膽小的小安頓時覺得身後一陣寒風吹過,見多了腐屍屍蟲的老拐一把便將那個人翻了過來。
雖然這個面孔大家都很陌生,可那個背上斜挎着的弓弩讓莫子笙一下子便認出來是獵戶藏川海。
“那不是藏川海嘛!”
“沒錯,我暈倒最後一刻看到的就是他。”
“可他怎麼死掉了?”
“像這種戴着人皮面具的人,死了也不可惜。”
“我們現在不會是在墓里吧?”
“太黑了,看不清楚。”
“要是在墓里就更好了,省得咱們在苦等上一宿,不......不對,按老拐之前話的意思,現在恐怕已經是第二天了。”
老花哨從胸前的內兜里摸出一塊圓形懷錶,他打開懷錶發現時間的的確確已經是這個時辰了。
懷錶的翻蓋內貼着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有着燦爛笑容的小姑娘,他把懷錶放在手張里哈了幾口氣重新放了回去。
雖然莫子笙是第一次下墓,但他絲毫也不敢馬虎,畢竟大家都是跟他來的。
他從腿上扯下一塊棉布,並把它纏繞在一根木棍上。
然後拿起煙嘴兒的酒袋喝了一口烈酒在此里,撲的一下子吐在了棉布上。
呼啦一聲火把四周都照得通亮,火把的熱氣蒸的石筍上的水滴落得更快了。
透過亮堂堂的火光,大家這才發現原來他們在一條高丈半寬兩米的盜洞裏。
現在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的位置,但看火光說明這裏面的氧氣還算充足。
盜洞上參差不齊的鐵鏟痕迹,更加印證了盜洞的時間最長也就是一個月左右。
“這不是五貝叔下的地方,看樣子我們是在墓里了。”
“乖乖喲,看來是有仙人指路,真是省了不少功夫,咱們這是要發財了。”
“說的對,說的對!”
“前面有涼風吹過來,走,咱們去那邊看看。”
“這藏川海的屍體怎麼辦?”
“下藥迷暈我們,算了算了,人也死了,挖個土坑埋掉。”
“好吧。”
大落從老拐手裏接過一根拇指粗細的麻繩,然後把麻繩綁緊藏川海的雙手,並他把屍體埋進了旁邊一處半米深的土坑裏。
葯匣子則一粒黑紅色的定屍丹掩進了藏川海的嘴巴里,盜洞的一頭被散落下來的土石擋住了去路,一行人藉著盜洞的火光慢慢地往另一頭走去。
越是靠近盜洞的出口,莫子笙手裏的火把越是晃動不停。
果然在接近洞口的一剎那,火把竟然一下子熄滅了,等火把重新點燃以後。
令人吃驚的是眾人眼前的路一下子斷掉了,靠近腳下一步距離的地方下面是一處丈高的方形土坑。
“這不會是一處陷阱吧?”
“都留點神,拐哥,探一下土坑那頭的距離。”
“好。”
老拐從背包里拿出一發滯光彈裝進彈夾里,只聽的一聲刺耳的響聲,出了槍膛的滯光彈像一顆流星劃過夜空。
藉著高處的亮光,莫子初這才發現他們對面不遠處也有一個盜洞。
盜洞的旁邊還有一處固定的木樁,沿着坑壁垂下的繩子沒在下面的土裏。
“滯光彈停留的時間不長,對面也有一處盜洞,看來這兩個地方之前是通的。既然那邊有木樁,看來只能找人下到土坑把繩子接到那邊的木樁上。”
“讓我來。”
“拐哥,你的腿腳不便,還是讓我來吧。”
莫子笙搶過老拐手裏的繩子在自己的身上和胯下纏了兩圈,其他人用手扯緊繩子另一頭打算一點點把人放到土坑下,就這樣莫子笙用鐵鏟在土坑坑壁上挖出一個個下腳的扇形小洞。
在快要落地的地方,他把手裏的火把往下面一扔,火把咣當一聲掉在土坑底部。
過了幾秒也沒有動靜,莫子笙這才敢下到坑底。
坑底也只是一些鬆軟的沙土,腳踩在上面有些卸力。
土坑上面的人把繩子撐直,一道繩鎖便橫在了土坑上面。
“你看,子笙都已經把繩子拴好了,下面應該沒什麼問題。”
“哎,咱們還是謹慎一些。”
“那我就先過去了。”
“當心點。”
“好。”
“煙嘴兒,你快點,我可不想跟你的後面,真是聞不慣你身上那股煙味。”
“你呀還年輕,到了我這個歲數就愛上它了。”
除了負責斷後的莫子初,其他人都順利地爬了過去。
莫子初拽了拽繩子小心翼翼地上了繩子,誰也沒注意到剛才位置的打結處已經開始鬆脫。
等到莫子初爬到中間的時候,嗖的一聲,繩子一下子脫了結。
繩子上面的他被盪了出去,還好他用手腕拽緊了繩子,他身體碰到土坑的坑壁。
坑壁掉落下來一大片土石,土石之間卻意外的露出了一尊鎏金銅獸獸頭。
莫子初一看到這玩意兒,一下子驚覺起來,他拽緊繩子蹬着坑壁便用力往上爬。
“不好,是沙海!”
“快拉繩子!”
銅獸獸頭嘴巴處的封口石珠咯噔一下被後面湧出來的沙子擠出,原本平靜的土坑一下子變也了吞噬人的猛獸,莫子初向上爬的速度遠不及沙子上涌的迅速。
拚命往上拽繩子的大落手掌被勒出了鮮血,隨着沙子盪起的塵土,土坑裏早就已經看不到莫子初的身影。
“子初,子初!”
“快把我放下去!”
“你冷靜一下!”
莫子笙抓住繩子一頭便跳了下去,他用鐵鏟在沙子上面拚命往下挖。
剛挖下去二三十公分的樣子,銅獸獸頭又不斷有沙子從裏面湧出來。
土坑上面的老拐見狀只能命人往回拽繩子,莫子笙手裏的鐵鏟也一點點隨着湧進的沙子往上退。
突然沙子下面伸出來一隻手,莫子笙把腿伸下去讓那隻手抓住。
就這樣眾人合力把莫子初從沙子裏面拽了上來,莫子初緊閉着的嘴巴半天也沒敢張嘴。
還是小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的手才放鬆下來。
莫子初一張嘴便吐出大把的沙子,而他卻半睜着眼睛坐在地上笑了起來。
“你個小子,還笑!”
“剛剛真是太險了!”
“我這不還活着嘛,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