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蕭長福腦袋被開瓢
蕭長福有些鬱悶。
這麼多錢確實不好帶回家。
買個包還得花錢,揣褲襠里容易丟,還得時刻看着蕭陽。
這孫子可比兩千塊錢金貴多了。
只可惜他內褲上的口袋已經破的沒辦法裝錢了。
家裏這幾年根本就沒錢讓他帶出門,也因此出門根本不考慮這個問題。
還別說,存到存摺里還真是個萬全之策,等回到村裡,到鎮上取出來再帶回家就保險多了。
可手續費也不少錢呢。
蕭長福又心疼了。
“老闆,忙着呢?最近生意怎麼樣?”就在他苦惱錢往哪裝的時候,門外來了三個弔兒郎當的青年。
二十來歲,頭髮長長的,劉海蓋住了頭髮,小鬍子也一直延伸到嘴角,襯衫的扣子一直解開到肚臍位置。
三人嘴裏都叼着一支香煙,自以為很帥的樣子。
最前面的那個青年個子最高,一手按在腰間,一條腿有節奏的抖着,跟打拍子一樣。
老闆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做他的燒餅。
“這是幹嘛,昨天看你去排隊搶攤位沒搶到,我們哥們手裏有個半年期的,要不要?”
老闆手裏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臉上雖無表情,卻能感受到他內心似乎在掙扎。
靜靜過去了十幾秒,他才開口問道:“多少錢?”聲音透着些許不甘。
最前面的青年吐了一口煙,嘚瑟的把臉靠近過去,“下午都是按照五塊一個月收的,聽說以後每個月都漲,半年期的對外公佈價格就是八十,轉給你七十,怎麼樣,夠意思吧?”
“太貴了,便宜點。”
“這還貴啊?老杜,跟你說實話,你買個單月的根本沒用,一個月後你得續租吧,續租人家可不按照五塊一個月給你續了,沒準到時候就漲到二十啦,半年的八十,一年的一百二,你要能拿出來一百二,整年租確實合適,可你能拿出來嘛?”
店老闆不吭聲了,開始揉面。
“老杜,你聽我的准沒錯,我聽老奎說,大老闆跟他們保證,一個月至少能掙一百多,就這點攤位費,半個月就掙出來了,你至於這麼小氣嘛!”
又是十幾秒沒聲,老闆嘆了口氣,“你又不去擺攤,搶這攤位干甚?讓想擺攤的都沒有位置了,掙這錢,你心裏舒坦?”
青年的臉色立馬變了,嘴角一耷拉,捏着煙嘴狠狠丟在了地上。
“老杜,你什麼意思,給臉不要臉是吧?”
老杜不吭聲,典型的金牛座。
青年見他不理自己,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無名火,搶過他手裏的麵糰,狠狠丟在了地上。
“我讓你烙,我艹,尼瑪的!”
老杜頓時愣住了。
糟蹋糧食?
這年頭,糟蹋糧食跟糟蹋媳婦差不了多少。
老杜氣急敗壞的拎起菜刀對着青年就劈了過去。
“我干!”
三個青年也不是吃素的,退開幾步,從地上撿起磚頭對着老杜的腦袋就招呼過來。
“怎麼還打起來了?”蕭陽起身往門口跑,被蕭長福一把拉住了胳膊。
“你別過去,再給你開瓢了!”
“他們欺負人。”
“那也跟你沒關係。”蕭長福緊緊拉着他的手不撒開。
“怎麼沒關係,他們是因為咱們的攤位打起來的,出了事咱們也撇不開的!”
蕭陽瞪着蕭長福。
這話一說出口,
老傢伙的臉色立馬黑了,猛然站起來,衝到門口對着混戰的幾人大吼一聲。
“都給我住手!”
蕭陽都看愣了,對着他的背影豎起了大拇指。
快五十歲的人了,這愣頭青的品質保留的還挺完整。
他也在後面擠了過去。
老杜或許只是拿着菜刀嚇唬嚇唬他們,每次揮刀都距離對方一米多,可那幾人手裏的磚頭可不是嚇唬人的,紛紛脫手,甚至有一塊砸到了老杜的小腿。
“有他么你什麼事,老東西,別給自己找不自在!”
青年似乎找到了台階下,紛紛跳到一旁,脫離了戰圈,其實剛剛的戰鬥並不膠着,甚至都互相沒挨上。
虛張聲勢而已。
“你們打人還有理了?三個打一個,說出去不怕讓人笑話?”
“你再多嘴,連你一塊打!”
“你動我一下試試?”
“試試就試試!”
三言兩語,廢話是真沒怎麼說,一塊磚頭毫無徵兆的衝著蕭長福的腦袋飛了過來。
“哎呦!”蕭長福吃痛,捂着腦袋蹲了下來,手掌心處也流出了鮮血。
“老蕭,你沒事吧?”蕭陽上前拿開他的手,腦門上被磚頭的尖角割開了一個口子,似乎還砸斷了血管,鮮血汩汩的往外流。
幾人一看見紅了,全都傻眼了,哆哆嗦嗦的不知如何是好。
老杜折身跑回來,放下菜刀,摘下系在腰間的圍裙,反過來隨意摺疊了幾下,一把按在了蕭長福的傷口上。
“小子,你幫忙按着,我去給你找葯。”
“找什麼葯啊,大叔,這是外傷,得先把血止住啊!”
蕭陽感覺全身都麻了,心裏急的要命,可老杜又不聽他的,只好沖那幾個青年喊:“都傻了啊,趕緊送醫院啊,要出人命了!”
三人確實嚇傻了,被蕭陽這麼一喊,將將恢復了一點神智,上前將蕭長福扶了起來,直奔縣醫院而去。
掛了急診,進去給消了毒,縫了針,包紮完了走出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蕭長福感覺自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似的,發誓以後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幾個青年等在門口,見蕭長福沒事了,他們也鬆了口氣,那股痞里痞氣的姿態又露出來了。
“老頭,都說了不讓你多管閑事吧,非得管,這下好了,開瓢了,開心了吧?”
“開心,我可開心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市場攤位能落到你這種人的手裏。”蕭長福發著狠,頭上的傷口被牽動,痛的齜牙咧嘴。
“開心就行,你是不是也想要攤位啊,我這個半年期的可以轉給你,給你再便宜兩塊,六十八,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這攤位,我保證你砸手裏邊。”
“切!”青年不屑的冷哼一聲,“實話告訴你,今天市場的攤位已經開始收費了,一個月五塊,明天可就漲錢,等開張的時候,至少漲到一個月二十塊錢,到時候想租也租不起嘍!”
蕭陽目光一凜,這話聽着有些耳熟啊,問道,“既然知道會漲價,那你幹嘛不留着漲價后再賣?還是你這半年期的根本就不會漲價啊?”
“當然是有內幕消息啊,哥認識人,別說半年期,一年期的都能搞到,也是比市場價低十塊錢。”
蕭陽嘿嘿笑了,這幾個傢伙雖然看起來挺討人厭,可站在市場角度,這幾個人無疑是在給他幫忙。
現在雖然很多攤位已經有人領了,可到時候能不能出攤也是個難題,賣什麼也是個難題,能不能持續的賣更是個難題。
貨源解決不了,他們很難保持連續出攤。
這幾個人到處去找人兜售攤位,實際上,就是把那些無效的攤位撲撒向眾多的有效人群。
只是這做派確實不敢恭維。
蕭陽心中也想治治他們的囂張勁,不然這麼搞下去,還沒開張,市場的名聲就先被他們搞臭了。
這時,燒餅店的老闆跑了過來,手裏拿着一個草紙包。。
來之前,他手裏拿着一瓶碘酒,只是沒用上,他顧及店鋪的生意,送到這之後,塞給蕭陽兩塊錢,就又回了店裏。
不知道這時為什麼又來了,這事雖然跟他有點關係,但下手的不是他,他完全可以不用再往這跑了。
“大叔,你怎麼又來了?”
“來看看啊,為了我,讓這個大哥受了傷,我心裏也過意不去,這幾個燒餅給你們吃吧。”
蕭長福一把將燒餅接了過去,“那我就不客氣了,你也真是的,想擺攤不去市場那邊問,跟他們這些人摻和什麼,走,我帶你去要一個。”
老杜擺擺手,“謝謝,謝謝大哥的好意,還是不麻煩了,其實我早上去問過了,去的晚了,沒搶到免費的,這才想問問誰手裏有半年或者一年的,要是能便宜點,我就接手了。”
“對嘛,這麼想才是對的。”幾個青年上前,賤嗖嗖的看了一眼蕭長福。
沖老杜說道:“你也別說我黑,我再給你讓一點,六十五,半年的,你要覺的沒問題,-咱們現在就去市場把名改了,要是還覺的貴,那隻能說你跟這市場沒緣分了。”
“行......我要!”老杜咬牙接受。
“要什麼要,走,你跟我去市場,我給你要一個免費的去!”
蕭長福一把將那青年推開,推着老杜的後背就走。
蕭陽屁顛顛的跟了過去。
“就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有關係都要不來呢,你能要來?”
老杜心中焦灼,對蕭長福道:“大哥啊,我謝謝你了,這事我清楚,免費的真拿不着了,我聽人說,管事的那大奎,他親二叔去要都沒要來,咱們沒那關係,就別費勁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折騰半天還是得花錢買,一年期的要一百二,他這半年的要六十五也挺合適的了。”
蕭長福腳步一頓。
老杜鬆了口氣,這事就不能這麼較真,這半天過去了,他也想明白了,都是為了掙錢,賭氣不值的。
身後的三個青年心裏也是一喜,牛皮吹的挺大,還不是得認栽......
“我孫子呢?”蕭長福回頭看到蕭陽就在身後,長出一口氣,“嚇我一跳,你這破孩子跟緊點行不行,丟了可咋整?”
蕭陽翻了個白眼,衝著他伸出了兩隻胳膊。
蕭長福伸手將其抱起,拉着老杜的胳膊繼續走。
“呃......”
三個青年立馬傻眼了。
“二哥,咱咋辦?”
“什麼咋辦,咱也去,我倒要看看,一個窮嗖嗖的老頭,怎麼給老杜把這免費的攤位要來!”